写梦的女孩(杂七杂八好文全收)故事谈谈情,说说爱

我晒的是一种生活,过的是另一种生活

2017-11-13  本文已影响42人  未可_Win
我晒的是一种生活,过的是另一种生活

01

杨柳,是我的小学同学,在她结婚后,却一直疏于联系的闺蜜。似乎,在政府机关上班的她,总喜欢有意无意流露出那种嫁入良家的优越感,都让老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们羡慕嫉妒恨。

最近的一次同学会,她没来。露露说,这次十一,杨柳晒了个京都之行,要知道,九月份她才晒过摩洛哥。阿琼说,这还不算咯,动辄发那些她老公写给她的情书和情诗,偶尔还有她老公的手绘配图,让不让人活?就连不爱说话的桐桐一边喝奶茶,一边也接了个嘴:“我倒只是对她老公变着花样给她做的周末爱心早餐感兴趣。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老公就好了。”

露露继续说,看来杨柳不是被宠成了公主,而是,女王嘛。阿琼撇撇嘴,说,最烦她老晒这些了,一点也不顾及大家的感受……

我是无所谓的,她过得好,我替她开心。每次杨柳晒的这些,只要我看见,我都随手点个赞。毕竟,自己出来开心理诊所那么多年,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和病例,我认为,能真心快乐活着的人委实不多。包括我自己,三十好几的年纪,独身主义,女心理医生——这些标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打断了她们,问道:“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心理吗?”她们异口同声反问:“什么心理?”

“当然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啦。”我推了一把眼镜,故意瞪着两只眼珠子跟她们说,“晒是人权之一嘛。人家爱晒就晒,你们喜欢围观就看,不喜欢就直接屏蔽好了。老视奸人家,还心里犯嘀咕,没堵找堵啊?”

阿琼可不吃我这套,反驳我:“陆医生,职业病又犯了,是不?逮着谁,都是你患者,对不?”

老实说,读书那会儿,我成绩好,心气儿高,对谁都爱搭不理的,除了杨柳。那种出水芙蓉般的水嫩肌肤,只有配在她明媚的五官上,我才觉得真有“天生丽质”这个词。

对于阿琼,小学六年,隐约记得这个人比较霸道强势,我甚至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但这并不妨碍在20多年后的同学会上,我们亲密的交谈。

同学的情谊,就在于,多年前没有交集,多年后,突然变得一见如故,也没有什么稀奇。可能,远离了在工作和生活中的现实圈子,同学间的、不涉利益的小情感才显得真挚和可贵。

我白了阿琼一眼,说:“能不那么直白吗?杨柳是我闺蜜呢,我就挺她,义无反顾的。”遭到她们集体的“切切切”。

02

自己开诊所,最大的好处,不是赚钱多,而是时间更自由。像我这种懒猫,不到上午10点,是绝对爬不起来的。从医的我,当然知道早睡早起的诸多益处,无奈改正不了,也就纵容自己的这点小惰性和脸上的鱼尾纹一起肆意发展了。

12点,开门营业,干到晚上九点收工。有些特殊的病人,喜欢在天刷黑后的7点才来就诊,他们觉得,黑夜让他们感到安静并且安全。这种情况,我就需要加班,初诊的话,他们的言语在一两个小时内是表达不完的。

那天,晚9点,一个老患者刚刚复诊完,我正在收拾,准备回家。手机响了,一看,是杨柳。

哈哈,真是个奇葩,好久不见,还记得我是晚上9点下班,会不会是想贴心地和我约宵夜呀?我心里有些兴奋地想。

接通电话,她慵懒的声音传来:“在诊所吗?老猫,我想过来看看。”

“诊所,有什么好看的?看我,就明说,是约饭还是约聊呀?”我最讨厌她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总想安排好所有事情的节奏感。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陆医生,我想看病,跟您约个急诊,就现在。”

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电话的那头就传来了“嘟嘟”音,她挂断了。

我抬头,她站在门外玻璃处冲我挥手。

杨柳推门而入,摘掉墨镜的她,满脸素颜,一张憔悴的面庞,两只熊猫眼挂着。

我连珠炮地问她:“你怎么了?他家暴了,还是劈腿了?是不是你那个老公——”

杨柳掩面而泣,我给她递纸巾,她边擦眼泪,边打开手包拿烟点起。

我敲敲桌子,指了指显眼位置的“禁烟诊室”四个字。她瞥我一眼,慢慢停止哭泣,指了指我面前的马蹄莲盆栽。

我不懂,摇了摇头。

她说:“你也抽的,不是吗?”

我细看,才发现盆栽里面,我不知何时着急忙慌地将两截摁灭的烟头丢在了里面。

她是对的,诊室禁烟,病人从来不会提出吸烟的请求。所以,烟头只能是我的。而我对任何人一直宣称,吸烟有害健康,我是从不吸烟的。

被她识破,也没什么,本来,摘掉面具的时候,不一定全是尴尬,也会有不曾奢望的轻松。

我问她:“我们那么熟,我能给你看什么?”

她说:“就是熟,才放心将另一面的自己告诉你,因为她病了,而且很重。”

我从桌子最下层的抽屉掏出一根烟,点上。

03

杨柳说:“我们从小学就形影不离,可是,我还有些话,一直藏着,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不是不相信谁,而是以为自己可以包裹得很紧,然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直到——”

直到小学毕业后那个暑假,父亲又在吃饭的时候嘟嘟嚷嚷,将那种暴戾之气洒满整个饭桌。顿时,我觉得母亲做的一桌饭菜的香气全部消失了。我胡乱扒拉了一些米饭,就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母亲在门外大声问我:“怎么不多吃点了?你正长身体呢。”父亲恶狠狠地对母亲说:“爱吃不吃!不要喊她!”

我讨厌他,这个被我称作父亲的人。每次关门写作业时,听见下班回来的他,对母亲恶语相向时,我都会想,我为什么就不会去拿一把刀把他砍了呢。这样,他的人消停了,嘴也消停了吧。

那年我12岁,我使劲破坏了他们的婚姻。我怂恿母亲和他离婚,我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想。

或许,年轻时的母亲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嫁给一个“妈宝男”的废物。

我记得,是初中开学前的一周,8月25日,母亲和父亲正式办理了离异。我名义上跟随父亲,实际上,是随母亲生活。

从那天起,我知道,我对未来的爱情没有任何期盼了,爱情的任何面目,我都不想去看、去接受。

研究生毕业后,母亲开始催婚,我并不反感。因为我不相信爱情,不代表我不和男人在一起生活。

既然要确定一个固定的男人生活下去,我更希望是经济条件和外型更优越的人选。我看上了当时男友的一个大客户的儿子。

在顺利加到他的微信后,我约了他出来吃饭。他来了,坐在我面前,连招呼也不打,只保持微微笑着的神情。

我问他:“你有女朋友吗?应该没有。你想结婚吗?你觉得我适合吗?”

他开口:“你调查过我的性取向?”

我点头,问:“是gay?”

他不置可否,说:“你适合。”

我提出,我们同居试婚三个月后,如果合得来,就去登记。他说:“OK,只要‘貌合’,其余的,互不干涉就好。”

那三个月,在我母亲和他父母面前,我们手挽手的,感情似乎不能再好。回到他家,我睡主卧,他就睡在书房,没有太多言语交流,更别说什么肢体接触。

办完婚礼,我们相安无事,虽然生活在一起,都不需要“同床异梦”。只是,我小小的虚荣心作祟,在机关上班,闲的时候多于忙的时候,私底下,女人们比的不是买买买,就是老公。

既然嫁给了一个低调的富二代,我还不能低调地在朋友圈晒晒了吗。当然,他是不会配合我的,他根本不看我的朋友圈。

我就琢磨着怎么编呢?比如,分明是我自己旅游,却有意拍出一个两人拖鞋摆在一起的照片,或者,直接偷拍一张别的情侣的背影照放上去;那些情诗和情书,也是我自己编撰的,有时手写的短句不过是临时临摹的字体;爱心早餐是真的,我自己做的,自己消化掉罢了。

04

“我懂了,你结了一个形婚。”我感到氛围不是那么压抑了,故意调侃杨柳一下,“你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就好,没什么不妥的。”

她说:“如果我和他一直坚持原则,也没什么。问题是,我受不了了。那是——”

那是一天下午,我下班后,他照例每周过来我单位附近打羽毛球,打完顺便一起吃饭再回家。

他每次打两个小时,听他说,大概是5点开始,7点结束。我们一般是7点半左右去吃饭。

他的社交圈,我从不参与,我就在单位打网游等他。偏偏那天犯了好奇心,在他开车走后,我跟去了那个羽毛球馆。

我看见一个女生和他穿着YY的情侣运动服在打球,不时停下来眉目传情、相互推攘嬉笑一番。我感到自己的头快炸了,这是gay吗,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我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走回了单位,正好看见厅领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主动走了进去。我跟快60岁的厅长寒暄问好,然后,对他说:“要不要关一下门?”

他起身关上,回身将手伸向了我,我没有拒绝。

脏和乱,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我在心理上,觉得自己在报复我的老公。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而我发现自己之所以会做出这种过激的举动,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他。

他从没说过自己是gay,或许,他根本不是,要不,就是双性恋的人。我开始希望,形婚变实婚。

上周,我一向很准时的例假没来,验孕棒一试,才知道是怀孕了。我告诉了他,想试探他的反应。

他抬眼看我:“那恭喜你了,好好生下来吧,我会喜当爹的。”我希望他吼我,骂我不知廉耻,甚至威胁我堕胎等等,可他没有。

我说:“我想打掉,以后有一个你的孩子。”

他什么也没说。一周后,就在今天上午,他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他说:“你打掉也可以,把字签了。”

为什么会这样?生下一个别人的孩子,婚姻继续;打掉这个孩子,反而婚姻结束了。

05

“问题的症结,很明显,他不爱你。”我摁灭了烟头,说,“有他的正脸照片吧?我想看看。”

“嗯,有。”她划开手机,一边递给我,一边说,“他叫左翼北。”

我面无表情,说:“你想我给你出主意?”

她说:“如果开药,可以治好我。也行。”

“作为医生,我劝你,打掉这个孩子,和他离婚,自己好好过,你做得到吗?”我看着我面前的盆栽,想起马蹄莲和白掌的区别:含蓄与张扬。真好,就像我和杨柳的区别。

她低头不语,我接着说:“你也可以生下这个孩子,和他继续形婚,等待他爱上你的那天,再去和他好好生一个你们自己的孩子。”

她还是没有说话,烟继续一根接一根抽着。在浓浓的烟雾中,“禁烟诊室”四个字显得不再庄严肃穆,而是有些可笑。

在我面前,卸下面具的她,是不是也觉得轻松了一点?那些在朋友圈秀的种种恩爱,起码,在她发出的那一刻,她是感到幸福和开心的。

如果没有学心理,我想自己不会明白明明由于原生家庭的阴影不相信爱情的她,怎么就突然动了情。之前那些和她有过肢体亲密接触的男人,她反而无所谓。偏偏是这个形式上的老公,令她痛苦和发狂。

人心,猜不透;人性,更加复杂。戴上面具才安全,是社会教给我们的生存法则。

杨柳,终于摁灭了烟头,理了理自己的卷发。她埋怨我,说了那么久,也没给她倒一杯水喝。

我说:“在我这里,喝水自便,我又没有要久留你看病的意思。”

“好,那今天的急诊费,我不出了,改天请你吃饭。”她又重新戴上墨镜,似乎有了自己的答案,“我不离婚,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送她出门,看她摇上车窗离开。我认为,做这样一个少奶奶也挺好,悲喜如此,还有金钱的保证。

回到诊所,打开刚刚被我静音的手机,看见20多条微信信息,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他最近正在疯狂地追我,说我治好了他的性取向,因为让我的好学妹陪他打球,他才发现,自己也可以不喜欢男人的。

对了,他叫左翼北,他说他正在努力摆脱一段形婚。其实,性取向,哪有治不治好的说法。归根结底,有了比较后,他更喜欢女人罢了。

我看着我的马蹄莲,又点起了一支烟,在想,要不要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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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天“以读书开始,以码字结束”,如此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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