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患者的自我救赎《一》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解脱了?”颜颜站在二十七楼的天台,眼下是满目的高楼,冰冷的禁锢,纵身一跃跌进的是天堂,活着反倒更像是万丈深渊。
铃声算准了时间一样响起,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颜颜原本打算前倾的动作停滞了。
“奶奶,怎么了?身体好了点没?这阵子有点忙呢所以没打电话,想我了呀,好好好,周末颜颜就来看你呀”颜颜眼眶里的泪是断珠,噼里啪啦的砸在手面上,为了不让声音哽咽,她清了清嗓子轻轻笑着,想让奶奶开心起来。只是,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更需要安抚。
挂完电话后,颜颜手扶着围栏,眺望着远方,城市的风有点大,头发早已凌乱,诺大的城市,没有她的一席之地,那些欠缺的归属感,没有人能帮她弥补,诺大的城市,没有一个人能陪伴,只有白天和黑夜。颜颜有点想笑,咧开嘴角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比哭还苦涩,她想大抵生活再糟糕也不过如此吧,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吧...活着...
抑郁症,是一种可怕的病。被心理医生告知的时候,颜颜有点懵,她站在走廊上拿出手机百度。百度百科说:“抑郁症又称抑郁障碍,以显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是心境障碍的主要类型。”
“临床可见心境低落与其处境不相称,情绪的消沉可以从闷闷不乐到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可有自杀企图或行为;甚至发生木僵;部分病例有明显的焦虑和运动性激越;严重者可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每次发作持续至少2周以上、长者甚或数年,多数病例有反复发作的倾向,每次发作大多数可以缓解,部分可有残留症状或转为慢性。”
颜颜用一秒钟的时间接受了自己患有抑郁症的事实,反正患不患病的,自己看起来都像一个疯子。爸爸妈妈会在离婚后都不想要她,同学们在平时都会习惯疏远她,就连老师这种“大爱无私”的人都不待见她,是啊,没人爱她,哦,不对不对,还好有奶奶,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爱她的人。
颜颜从小就感觉自己应该是个被上帝“遗弃的天使”,个子不高、皮肤黑黑、偏偏还不爱笑,是一个普通到尘埃里的姑娘。周围的小伙伴都不爱跟她玩,或许是太冷面了吧,让别人畏惧,到也还有一点好处就是,没有人敢欺负她。
在颜颜很小的时候,她的爸妈就离开她各自有了第二个家,从小陪伴她的只有奶奶,她渐渐变得不善言辞,抵触外界。长大后离开了家,颜颜就真的只有一个人生活,她没有朋友,身边没有亲人,她觉得这个世界只有冷色没有暖色,只有黑白没有色彩!
颜颜一大早就去奶奶家看她了,一进门就看到奶奶正在看电视。“奶奶,颜颜可想你了”颜颜只有在奶奶面前是另外一个人,像一个正常人,对奶奶撒着娇,因为她从来都不想让奶奶难过。“哎呀,颜呀,乖孙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看奶奶,差一点奶奶就生气了”奶奶一脸假装生气的样子逗笑了颜颜,她依偎在奶奶怀里,好想时光永远停滞,什么都将不复改变。
活在城市里的颜颜,把自己困守在一个租住的小室里,过着“蜗居”生活。桌面上的垃圾七零八落,衣服像垃圾一样堆在沙发上,冰箱里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吃完了,地面上到处散放着的啤酒易拉罐,电视机里还放着狗血肥皂剧。颜颜睁开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醒了睡睡了醒了,她有点难受,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就是哭不出来,哪怕扯着嗓子呜咽,仍然没有眼泪。
这种状态能有多糟?它能让年纪轻轻的颜颜,早已没有了生气。有时候颜颜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是看见了怪物,陌生又熟悉。
当颜颜放弃结束生命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要好好生活,她觉得自己已然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无所畏惧。她想要好好活着,不为谁,只是为了自己。
心理医生告诉颜颜,让她每周来接受治疗三次。经过几次治疗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所好转的,刚开始有点抵触医生的试图沟通,几番交流后竟也慢慢收起了触角,有时候也会珍惜和这个唯一愿意与她交流的人交流的机会。
颜颜也一直积极的在网上找工作,预约了好几个前台的职位,面试时都因为健康那栏写着的轻度抑郁,而被婉拒。但是,颜颜还是不想放弃,想着总会有一丝希望的,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家公司打电话通知她去面试。
第二天颜颜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因为太早了所以大家都还没有来,颜颜有些踌躇的在门口徘徊。“你是来面试的吗?这么早就来了?”一个穿着看上去很舒服,瘦瘦的男人跟他搭讪,“对,也才到一会会”颜颜有点不知所措的应着,“进来吧,来喝口水,来面试你的人就快到了,你先坐会”,“好,谢谢”,男人转身进了办公室,颜颜坐了一会就被通知开始面试,出乎意料的是公司没有介意她的病情,还说让她周一来上班,她有些意外。
正打算离开的颜颜,再次看到那个男人。“你好,我叫何诺,以后就是同事了”他友好的笑了笑,颜颜恍了神。
“你好,我...我叫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