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等爱归来（14）--浪子回头
陈汉生死鱼般躺在床上，两只脚搭在床边,脸上拖挂着一咎呕吐污物，万仁米笨拙的移来移去,好半天还是弄不好,一旁的万霞推开儿子,瞧你这样要弄到何时,还是我来吧。在万霞的摆弄下,没一会儿陈汉生就服服贴贴的躺好了,脸上的污物也被擦的干干净净。陈汉生满心欢笑。
万仁米的床被陈汉生霸占了去,他只好睡了一晚上客厅沙发。早起他和妹妹去上班,万霞留下来照顾陈汉生。
陈汉生沉沉睡着，不肯睁开眼睛,只要他躺着,就可以亨受万霞无微不至的侍弄。好福利怎能不多享受一会呢！他躺着也心花怒放啊！真希望就这样躺着不要醒也罢。
万霞不时会来察看他的情况,摸摸他的额头,甚至还探了一次他的鼻息。嘀咕着奇怪怎么还不醒呢？
万霞一转身离开,他便咧嘴笑的像傻子,甜蜜的幸福如浪涛在心中荡漾汹涌澎湃。
这种感觉比和万霞结婚时，更让他幸福。看来她还是在意他的，平日里嘴上恶狠狠的骂,心里还是爱他的。女人嘛最擅长心口不一了。
中午时分,万霞再次进来查看他的情况,看他仍昏昏沉沉睡着,独自自语,不会有什么事吧,打电话让儿子回来,送去医院看看吧。正准备打电话,陈汉生扭扭捏捏的挪动着身子,躺得太久身子骨酸胀痛,腰也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动弹,二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整个人也有些虚脱了。
见状万霞放下手机,上前扶陈汉生坐起,斜靠在枕头上，随手倒了杯水给他,陈汉生眼神灼热的看着万霞,接水时柔声说着谢谢你啊！
万霞表情木木,语气平平，说你先喝点水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陈汉生高兴地说,他最喜欢吃她做的肉丝面了。
万霞早就知道他肯定要吃肉丝面,食材早己备好，肉丝也已炒好,只需烧水下面,浇上肉丝汤汁即可,一会功夫万霞用托盘,端来了一大碗热腾腾肉丝面。
陈汉生接过说：“哦，这么快就做好了啊！嗯...好香气啊！馋死我了。”
第一口吃的太快太猛,烫的陈汉生握着心窝咝咝吸气：“烫,慢点吃呀,喝口水吧。”
万霞说着递来水杯。陈汉生万分感激，乖乖握着水杯喝水,小心的慢慢吃将起来,面慢慢渐凉，他越吃越大口。
万霞看他己无大碍说：“你吃吧,我有事出去一下，买点东西。”陈汉生抬头看着万霞离去的背影,哦哦应着。
一碗面下肚,精神立马抖擞了。没有理由还赖在床上,起来伸伸懒腰走了走,环顾着熟悉的房子内的一切，想着那些年里，儿子女儿老婆在房子里欢声笑语的情景，如梦似幻般美好。
陈汉生心情大好，他去洗了个热水澡,将儿子干净的衣服换上,两人身材相当,也正合身,还找来女儿的香水喷了喷,打开音乐,陈汉生乐一个人在房子里舞步翩翩,闭眼美美的想着搂着万霞翩翩起舞，仿佛自己又变回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了。
万霞开门进来,陈汉生和着音乐跳的正兴高采烈,以致根本没有发觉,万霞站在门口,她斜靠门框上讥讽的说：“哎哟,醉生梦死啊!”
陈汉生被这突兀的一说，唐突的停下,表情惊悚转而笑嘻嘻的说：“来吧,咱们一起跳一曲吧！”陈汉生殷勤而暧昧,看万霞未挪动,他主动上前去拉万霞的胳膊,万霞甩开胳膊,怒喝：“好了别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了。这儿不欢迎你,收拾你的东西赶紧走吧。”说着向客厅走去。重重的把自己甩在沙发里。
陈汉生追到客厅问：“你这人怎么这样,前一秒还热情满满的给我倒水,给我下好吃的肉丝面,还摸我的鼻息怕我死了。我的心暖烘烘的,比我们结婚那时还甜蜜,这不都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吗?这会儿怎么，这么快就下逐客令赶我走了呢？”
“很好,你还知道你是客啊！你看你没一会功夫把这里弄成啥样子了,到哪里都改不了风流的本性。我想需要提醒你的是:我对你不可能还有爱,至于你醉酒了,我尽心尽力来照顾你,那是因为你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孩子们工作忙,我替孩子来照顾他们的父亲,除此之外你对于我，仅仅是个风流的前夫而己。请你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了,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悠了。一切都早己结束了。明白了吗？”
“是的,都早己结束了,有些事情再努力也是白费是吧,我每天聒不知耻的,热脸蹭冷屁股,也比不过你那青梅竹马,大企业家程老板是吧！你早就想甩掉我跟他好了吧！”
“我现在跟谁好都不关你的事,不要把我们之间仅有的一点情分都丢了。趁我没有发怒之前,快点滚吧！去做你的大官,去找你的小情人，滚的远远的。”
“我说你别一直自命清高,我也受够你了,他妈的我这么一个要面子的大男人,为了你把脸搁地下仼你踩,任你践踏,我这是犯贱了我。你记住是你对不起我,你和我结婚,可心里却一直都住着那个王八蛋。你心里有过我吗？”
“是的,没有你那又怎样?你去找小三都是我的错了，是吧。”万霞恼怒的说。
“好吧,我走，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打扰你的幸福生活了。好吧！”陈汉生狠狠的瞪着万霞：“你满意了吧！”转身摔门离去。
这一去他们就真的没有再见面。
方山妹这次来,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翡翠屏风。赠送程爸爸的新司贺礼，据说光运费就不菲。
放在公司大厅刚刚好,安放可不是件易事,小宁和万仁米找了家专业的搬运安装公司,大费周折总算妥放好。安装费保险费也是不菲的。
事实证明凡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与之匹配的都将是不菲的服务。所以小宁对万仁米说，他这辈子懒得拥有不菲这两个字。
事后，万霞觉得那天对前夫，话说得狠了点,但也无意去说明修好,有时不狠一点,就始终暖昧不清,疼痛会让人清醒一些,不在执迷不悟也好。
某天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女儿陈琴说,好久没见到爸了,怎么电视上也没见他出来露个脸。万仁米随口应和是吗？
“怎么想他了，那你们两个明天,就去他的大别墅看看他呗。”万霞说。
“好呀，好的呀....”陈琴热切响应。
第二天正好周末,兄妹俩吃完早饭,就驱车来到陈汉生的大别墅前,万仁米事先打了几个电话,陈汉生未接。一路心想着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别墅洋楼漂亮如新,看样子像是不久维护粉刷过的。
是的不久前,陈汉生信心满满,发誓要再追到万霞,化了大价钱重新装修房子，准备迎接美娇娘万霞再结一次婚呢！
大门紧闭着，万仁米重重按了按门铃,没人应,陈琴敲着门喊：“爸爸,我们来看你啦！快开门啦。”等了许久未见响动,他们转身准备离去了。这时门吱吱响转开一条缝,兄妹两人推门进去,父亲蓬头垢面。有气无力的趿着拖鞋,往大厅内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汉生虚弱无力的陷在大沙发里,精神萎靡颓废,女儿挨着父亲坐下,关切的问:“爸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万仁米第一次来父亲这边的家,环顾了下四周,高档家俱林立,墙边有一块翡翠雕饰,比方山妹送程总的那块尺寸要小一些,但价值应该也是不菲的。听到妹妹的询问，立马投来关切的目光看着父亲。
“ 我没什么事,只是没吃东西,有点饿过头了。”陈汉生虚弱的说。陈琴起身边说边向厨房走去：“你家都没有吃的东西吗?”
她进入厨房随手拉开冰箱,一股刺鼻的霉臭味迎面扑来,令陈琴胃里酸水直往上冒,慌忙关上冰箱,奔向水笼头拧开捧起一大捧水漱口。平了平心气，走到大厅,陈琴随手抽了几张抽纸,擦了擦脸说“爸没有妈妈照顾你,还是不行啊,你看你这里哪象个家啊！赶快和妈和好吧。”
“我才不要一辈子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呢,一天到晚听她的唠叨就够了。”
“都这样了还嘴硬,好了,我去给您买点吃的回来吧。”陈琴说。
“你陪爸,我开车去买吧！”万仁米起身说。
“就在前面附近买,我去就好了。”冰箱的霉臭味,象细菌在她脑海里蔓延着,房子里的空气,也是怪怪的一股烟腐臭味,让人喘不过气来,陈琴急切的想出去走走。
“就让她去吧,在这里她会像你妈一样唠叨,有烟吗?给我来一支。”陈汉生对儿子说。
己走远的陈琴听到父亲这样说她,吹鼻子瞪眼表示不满,气呼呼的走了。
万仁米拿出烟,递给父亲一支,给父亲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他感觉到父亲有些异样,烟灰缸内垃圾桶内,甚至地上到处都是烟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房子,弥漫着浓浓的烟臭味,刚才妹妹一进门就皱眉头。
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出了什么事了呢?让他如此焦虑。他一边抽一边询问的眼神看着父亲说:“出什么事了吗？”
父亲猛吸一口烟,吐着圈圈说:“蒋立夫被抓了。”
蒋立夫是父亲的好朋友,政府同僚。一向相互庇护着。小时候万仁米见到他总爱吐口水,还被妈妈狠狠打了一顿。长大了心里虽不待见,但对这个一脸媚笑的家伙，还是礼貌的扯扯下嘴角笑笑。
“他不会供出你吧！”
“为了自保难说,上面人手上应该也掌握了些情况。”抽上烟的陈汉生,精神看上去振作了不少。
“那你贪了多少,违规的项目多吗?”
“呵呵,你看这房子里的只是冰山一角,你说我贪了多少？关键不知道上面掌握了多少啊！我猜也没多少,要不早抓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贪呢,妈妈的企业赚的钱,你这辈子都化不完的。"
“那是你妈的,作为男人怎么能一直靠女人,没看到你妈在我面前气焰多嚣张嘛!”
“也没必要贪这么多吧！”万仁米吸口烟,无奈的苦笑。
“贪多贪少还不是一样贪,谁还会嫌多啊,别人都贪你一个人自命清高?也不管那么多了,要坐牢要抢毙,听天由命吧！这世上我也呆够了，呆烦了。”
这时陈汉生从玻璃窗内看到陈琴回来了,立马交待儿子:“这些事，先不要跟你妹你妈说，你知道就好。”
“知道的。”
陈琴提了很多吃的回来,放在沙发茶几上,两手叉腰,大口喘气：“哎呀,累死我了！”
“让你买点吃的,你买这么多零食水果干嘛呀。”
“那,爸你的青椒肉丝盖浇饭,吃吧。”陈琴弯腰拿起一盒饭递给父亲。
陈汉生按灭烟头,十分高兴的说“好呢 ,有饭吃了。”打开饭盒吃将起来。
“我去超市买了面条鸡蛋,饿了可以自己煮面吃啊！还有饼干,面包,沙琪玛,这边有水果吃一个充充饥也好。”陈琴一一罗列着。
陈汉生边吃边点头：“不错,还是琴儿想得周到。”
陈琴兴致很高拉着万仁米参观这座价值不菲的房子。留下陈汉生独自狼吞虎咽的吃饭，这份简单的盒饭，比他以往吃的哪些，山珍海味都要好吃似的，吃罢他抽了张纸巾擦嘴巴，一付心满意足的得意。
心情没那么糟了,甚至释然。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这一天迟早都会要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