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口的爱

1.

边伯贤这周第三次在书店见到那个人。那个人经常来书店，看书的类型很广泛，有时候是经济学，有时候是前朝历史，也有鸡汤杂志，总之好像什么都看，什么都懂。

边伯贤出神地想着人类要怎样才能做到这样完美啊，长得又帅又有钱还博学有文化。此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与店里播放的轻音乐混在一起也没有感到特别的异样。

看清屏幕上亮着的来电显示，边伯贤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书店才接通电话。那边的沙哑女声透着强烈的愤怒和不安。

“边伯贤，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被责问的人倒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摸着身上的口袋探寻着，接着从裤兜右侧掏出一包烟，打开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想到没带打火机时无奈地皱眉。

“太忙了，没空啊。”

“你有什么可忙的！一天到晚白吃白喝不干活！给你介绍的工作你一个都不愿意去！你到底要怎样啊！……”

听筒里女人的声音愈发失控，边伯贤慢慢安慰着，女人又说从前就根本不相信他能有出息，边伯贤就点头称是又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刚才叼在嘴里的烟不小心掉在地上，昨晚刚下过大雪，烟突兀地出现在雪白中格外刺眼。边伯贤不喜欢这种感觉，蹲下捡起可怜的烟，心里还说苦了你了。

冬天的A城总是特别冷，只是站了一会儿边伯贤的鼻头就已经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心想这鬼天气，又小跑回书店。刚进门就看到安静现在收银台前的那个人。边伯贤光知道那个人看书却一般不怎么买书，心想是不是今天有事要早点走。有些责备自己耽误了人家的时间，走过那人身边时小声到了句抱歉，接过手里的书扫码收款。

边伯贤手底下一边忙着一边说着官方的话，虽然此时心里有些小紧张但这还是常规操作。“先生经常来这里，要不要考虑办个会员卡？”

那个人愣了一下，又对上边伯贤抬头时无处躲避的目光，慌乱一般的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努力压抑声音的波动，思前想后最后道出一声嗯。

“那您填一下表吧。”边伯贤依旧笑着，他看到那人躲闪的眼神就觉得可爱，不知道能不能交个朋友？

“朴灿烈……朴……嗯……冒昧地问一下，您父亲是不是省医院的那位……？”

朴灿烈眨着眼睛点头，巧妙地捕捉到边伯贤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你认识他吗？还是有事找他？”

朴灿烈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一刻边伯贤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又隐藏了多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