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我们都曾为了一个人，卑微到骨子里，以为那样就能开出花来。
01.
死命爱钱，把钱当成了另一半生命的李黎离，居然主动和费年华分手了。
就在新华路那家最贵最出名的蛋糕店门口。
李黎离对钱的执着是到了什么程度！
她可以明明已经加班了一天一夜，饭都没吃几口，整个人就快饿晕了。天还下着雨的情况下，没有一点女孩子矜持大喇喇跪在马路边，使劲的用手抠掉在下水道，怎么看都拿不回的，一毛钱硬币！
要知道，用当初的李黎离的话讲，费年华那是一个叫富到流油，他就算从现在起每天大把大把的花钱，例如包下几个世外岛屿，再买它一二三四五六七到十只手指数不过来的地皮。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照着这么花钱。也不会把他家的家财败光的。
谁叫费年华的家族那叫一个真正的古老世家。也唯有费家如此的庞大的贵族，才能修养出费年华浑身上下掩饰不住的温文尔雅。
李黎离最终提出分手的缘由是，一个月才可以见一次面，这是你规定的。而她，真他妈受不了这种见鬼的规定。
有时候，李黎离都忍不住想问费年华，你是真的爱我吗！
为什么你忍受得了，明明住在同一座城市，明明距离不过半个小时地铁。却要一个月见一次。
费年华在最初的时候就慎重说明：一个月见一次都好频繁了，如果见两次就会很心烦。
他看看日历，指着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就那天，我有空。”
有时候，李黎离都忍不住想问费年华，你从来不会想念我分毫吗！
李黎离在人群里隔着大老远去偷窥你，像个变态一样小心翼翼。因为，有一点李黎离是确信的，至少费年华家族那栋高不可攀的办公大楼就矗立在市中心。最最最昂贵的地段。很好认，真的。
李黎离的费年华很好认。
毕竟啊，一个月，像是一年。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真想你啊。想你的时候，李黎离就拼命地吃巧克力。
只吃她给自己买的巧克力，你让一个守财奴居然花了大价钱来买了一大堆的巧克力，罪过啊！然后，李黎离把费年华买给她的巧克力都放在抽屉里。
舍不得吃，它们带着费年华的气味。
我想我应该离开你了。费年华！
“我自问，没有你也好得很！”“真的吗？”“假的！”
02.
潇洒分手的李黎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赚到大钱。所以，拉个行李箱，她义无反顾的就远走高飞。跑到了拉斯维加斯来！
赌博！
古人诚不欺我：一劝世人莫赌博，赌博场上害人多。
最后，李黎离也并非就输得个一塌糊涂。反而输得很爽！
哦，她输的是费年华给的一大笔分手费。
当时，她真的看不懂费年华拿着支票时候却一副依依不舍的眼神！
明明，是他希望自己保持距离的呀！
明明，两个人恋爱了将近一年，平均见了12面之后，连一个吻都没有过。就宣布over了！
内华达州的人口比起华盛顿来说并不是密集。但还是白种人居多，种族歧视在美国根本还是个没解决的问题。
黎离在拉斯维加斯赌完了自己仅有的人生巨款后，凭借着灵巧的身手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倒也是在赌场混了个发牌员的位置干着。如鱼得水。
拉斯维加斯那叫个，符合黎离的胃口啊！金碧辉煌，灯火璀璨，整整就是一个文艺气息十足的暴发户既视感。金钱腐败的气味呀！
三年后的李黎离以为她早已把自己已经完全骗住了。
三年后的李黎离虽然财富还是不及费年华的一个手指头。
但她很满足，她甚至都膨胀出了一种莫名的自信。她该死的想去包养一个有费年华那张偏苍白的，眉毛细长还是丹凤眼的脸的男子。
李黎离认为她从没有爱上过费年华，哪怕只是喜欢、欣赏、认同。她坚定地认为，费年华就是她生命里走过的一个圣诞节，钟声响后就宣布结束，新的一年又会开始。
但是偶尔的午夜梦回，为什么她又会忽然地觉得闷？
李黎离想了想，恐怕自己最近有点欲求不满了吧！
这满赌场来来去去的白种帅哥明明数不胜数，他们有的还真的就好黄种人这口的。
李黎离那张冰冷冷的充斥疏离感的，有中国风特色的秀气小脸，确实击中很多老外的心。加上她，手巧啊，会出千啊！她有资本骄傲了！
说真的，对于回忆我们都喜欢擅自修改，用来自欺欺人。
03
李黎离记得的，自己和费年华最亲近的时候。
从来都是身体倍儿棒的李黎离，一旦生病那就是惊天动地。春夏变换之季，她发了一场高烧。很烫很烫很烫的高烧。
李黎离都觉得自己居然没有烧成个傻子也是万幸了。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发着烧，就像在费年华热乎乎的怀抱里一样，那李黎离情愿不再好起来，不好起来，他就会永远在我身边。
知道吗？费年华。
我不敢打电话给你，你说那样会打扰你。
我也不敢发短信给你，你说发短信还不是和打电话一样。
我写电子邮件给你，可你的信箱满了，信总是被退回来。
你的QQ早已不用了，你说现在谁还用QQ那么土的玩意儿。
你真忙啊，那么，我只有安安静静等着你。
我种的茉莉都开花了，我种的芦荟都分叉了，我种的番茄都结籽了，我种的月亮都熟透了。
你还不回来，你还不回来，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还好，费年华你来了。
你那完美如玉的脸上，那冷静的面具第一次在李黎离面前破功。他打120时候的手都是在颤抖的。
李黎离早已病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浑身软绵绵。
要不是费年华，指不定她就病死了呢！
那是李黎离第一次感受到费年华对她是很爱很爱的。
在医院睡了一天一夜的李黎离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边，头枕着病床的费年华。
原本完美无瑕偏白皙的脸上，有了点点邋遢的胡渣。眼眶下的青色阴影，费年华是个很少熬夜的人。感受到床上的微微动静，费年华猛地醒来。
“黎离，你，醒啦！”
“嗯，年华，我想你。”
黎离的眼泪就在眼睛里攒着，存了满满两大杯。热气腾腾的眼泪把鼻子憋红了。她忍着酸酸的鼻子味儿。
黎离想着她可千万不能哭！哭了费年华会讨厌自己。
于是黎离要笑嘻嘻地跟费年华说：“你买了在医院可以用的牙刷盒吗？我很想吻你，但我好像有好大的口气！”
那场发烧，让李黎离名正言顺的牵起费年华的手。
他说：那么就去买牙刷盒好了。
费年华主动拉着李黎离的手，他们去了街角新开的屈臣士。黎离挑了两个牙刷盒，红的给年华，橙色给自己，年华喜欢大吉大利的颜色。
李黎离只是卑微的希望和年华用相同款式的牙刷盒，她会每天把牙刷放在这只印有小熊维尼的牙刷盒里。
她想体会年华放牙刷的动作，体会年华拿牙刷的动作。体会年华刷牙的动作，好像这样她就彻彻底底地亲吻了年华。
如果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流泪？
04.
李黎离从未想过，不就是租个房子嘛！也能住出一段情来。
当她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的蹲在自己的出租屋门口，电话那头的房东，祥和的老太太告诉自己，等等自己隔壁那个人过来，他有钥匙。跟他拿就好。租赁合同也放在那个人手上就好。
等等等等，黎离从早上十点等到十二点，出去楼下吃了个午饭再回来等啊等啊等。期间，隔壁只有陆陆续续而来的搬家工人，就是没见到手里有自己钥匙的正主。
另外，黎离很尴尬的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对面住的是谁，长得什么模样！
所以，当费年华看到的是这么个场景，李黎离蹲在地上，头靠着她的家门，屹立不倒的睡大觉。边睡口里还边呢喃着她的鸡腿和鸭脖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对于一个未知的邻居，对于一个新的住所，李黎离的心真大啊！
由于李黎离的睡姿过于销魂，睡眠质量好到爆表，以至于费年华纠结很久很久，要不要打断眼前这个姑娘的美梦。
真罪过！
费年华做了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件外套，轻轻的给黎离披上。他发现自己舍不得吵醒这个姑娘。
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当第二次费年华遇见李黎离，便一眼认出了她。
那时清芬路上拥挤的人群已散去，临近中午，他在街头一间不起眼却很好味的面馆吃面。也许是刚下班，也许只是回来午休。透过窗户费年华望着她，李黎离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包包。好象有些提不动了，走得慢了，但还是充满了力气的样子，一蹿一蹿地，往面馆这边走来。
在树影班驳的巷子里，她的身影跟阳光发生奇妙的作用，产生一股让人昏眩的的视觉效果，她穿粗布白衫，深紫与藕菏色的条纹长裙，脖子上有一条项链，绝对不是24K铂金或是红绳系着的什么玉，她只是戴着一串杂色石头而已，零零碎碎。
费年华第一次，这么的用心去记住一个人。
不是所有的相爱都适合白头到老，不是天造地设就会有缘有分。
04.
李黎离和费年华作为邻居，倒也相安无事。
对了，李黎离很爱招惹费年华。她觉得，费年华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只有在染上属于人的七情六欲才不至于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李黎离想起了为什么自己就和费年华好上了。
是巧合也可能是注定吧。那场轰隆隆的夏日雷雨。气温降三度。为了生活奔波的李黎离下班明明赶着回宿舍，在离小区不是特别远的蛋糕店看到了这么一幕。
许是车坏了，贵公子费年华就这么站在蛋糕店门口，脸上没有焦虑、不耐烦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你像极那些线条精致的雕塑，面无表情却又引人注目的站着，是在等雨停还是在等车呢！
也可能什么都没有等。
“嘿，帅哥，介不介意给我美女救英雄一回呀！”
李黎离就是爱死性不改调戏费年华。
费年华盯着李黎离，一双琉璃般纯净的眼睛。
好。费年华说。
好。李黎离说。
李黎离嘴上说的豪情万丈，行动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她打着的伞不知何时被费年华接手了，本来叽叽喳喳的李黎离忽然羞涩了。
提出交往的是，费年华。
在他被祖母要求搬回去费宅的那一天。在他站在自己窗口，目睹了楼下那个男人拉着李黎离的手想要进一步的那一天。
费年华知道，李黎离是喜欢自己的。她总是三五不时的偷瞄自己，她每次眼神一遇到自己就会慌乱不已，她是倾心自己的。
这是费年华不知打哪来的自信。
李黎离知道，费年华从来是个自信的男子。而她就是该死的爱着他这一点。
人若变记忆便迷人。认识一场，如雷雨一闪，没了下文。
05.
恍惚了一下，李黎离望着远处的费年华。
从机场出来，李黎离拦了辆的士就往新华路去。
也许是巧合，可能是李黎离自己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当初住的那个公寓附近。费年华刚好牵着一个少女走出来。
远远地，李黎离只见到那个姑娘撅着嘴，可能在闹脾气。而费年华却耐着性子应该是在哄着她。
换做曾经的李黎离，哪舍得对费年华发什么脾气。一个月好难得才见一面呀！满满的思念都要溢出来了！
他还是没变，但他变得爱笑了。
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吧！
真好，有人能令你变得快乐了！费年华。虽然那个人终究不是我!
这个世界，说拥挤也孤寂，相同的都是没有你。
李黎离愣愣的，看着费年华和那个女子渐行渐远。忽然，笑了。
笑自己这么些年爱得那么卑微，爱得这么心酸。爱得从未获得所爱。
我从未拥有过你一秒钟，心里却失去过你千万次。
嘿，费年华，你曾爱过我吗？
答案早已经不重要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