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在一条宽阔的河边

河水很蓝

河里有人游泳，河边有人观看

（单位组织的旅游，我没跟团队一起）

我将厚重的上衣脱掉放在岸边的栏杆上

伸脚想下水游到对岸

却想起我只是在梦中游过几次泳

到河中出事呼救也没有人理我

我从河边上的台阶走到上面的公路

往前走一段就看见下面的河

被一条黄色的土路隔断

（河怎么被土路隔断的呢？）

我于是又返回从台阶下来

我的上衣还放在台阶的栏杆上

有两个人拿小石子扔我

我扭头看他们却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干

（其中一个男人似乎之前刚认识）

我找到黄土路走到了对岸

就来到了我们城市东郊的公路上

（与西郊的单位正好是城市的两端）

看见路边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平房

是间小饭店

里面热气腾腾许多人正在吃饭

开饭店的却是以前在单位看门房的老王

他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正在忙着做饭

“老王，我不进去了

改天我请你吃饭”

“进来吧，咱们很久不见了

我给你做碗面吃”

（以前我加班，老王自己做饭，总给我做碗面吃）

“不了，单位要开会”

老王递给我一盒火柴

我从裤兜里拿出两盒烟

（好像是中华，好像又不是）

给他点一支，自己点上两支

（为什么要点两支？）

我告诉老王刚才我要游泳的事

老王说，

“游泳是一项好运动

去年我老婆和女儿去旅游

游了泳到今年气色仍然很好”

他坐在桌子边一边吃面一边说的

“这就知道我在这里了

以后常来咱们好好聊聊天”

走的时候老王又说

醒了还想什么时候去看看老王

他不看大门已经十多年了

这才想起，老王在疫情那年已经死了

城东边那间平房几十年前就拆掉了

原来是一间修理自行车的铺子

进入冬天

许多温暖的人和事

被冰雪覆盖

要么已经不知不觉离开

我忘记了

我也已经老了

快到了老王看大门那时候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