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棉鞋
一双棉鞋
在梦的记忆里,似乎就有过这么一双棉鞋,让我尝尽了渴望,牵动了我那双在寒风中的脚。
2008年的那年冬天,武汉似乎被上帝忘记了。天骤降大雪,冰封万里。早晨起来,推开大门看到的白茫茫的一片,似走进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童话世界。门外的积雪足足有一板砖厚。人和树迎来了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时期,有的树被压弯了腰,像饼子一样摊了开来,似乎在求饶;有的树不屈不饶,直插云霄,颇有辽沈雪淞坚强之风。一夜之间千树万树都裹上银装。此刻,这里就是北国!
那年我上初二,学校离家有点远,我像往常一样跨上自行车,穿上了套鞋上学去。刚准备出门,奶奶叫住我,让我带上她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棉鞋。我喜出望外,站在雪中,告别了奶奶。那双棉鞋却坐在我的篮子里。出发前,奶奶再三的警告我说:“天冷,路面湿滑,不要骑自行车了,以免出什么意外。”我却毫不在意,自恃车技高超,脑子里回味着学自行车只用了半天时间而洋洋得意,而且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发生意外的记录。
我沿着着公路,汽车碾过的沟槽走着,心中充满了满足。且不料惨剧在这一刻上演了。一个醒目的标示牌,‘前方路口右转’,我还在慢悠悠的打着方向,那成想这时右转的方向冲出来了一辆蓝色的小轿车。我脑子闪过一个声音‘糟糕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本能反应,两手一紧捏刹车,由于路太滑了,刹的太急,车停了,鞋子被甩了出去,我和自行车摔倒了。
自行车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下,似乎在说叫你不老实,疼痛丝毫不亚于拳击选手给我的一重拳。原来车把手顶到了我的肚子,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疼,全身是麻痹了一样,趴在自行车上半天起不来,说不出来话,我知道这下糟糕了。只见自行车的前胎不停转动,发出哧哧的声音,似在嘲笑我的自傲。
飞驰的轿车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街角的十字路口,司机打开车窗,探出头来,见我这个样子,一句话也没说,刚准备下车拉我,只听见旁边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快跑啊你,等着负责任啊。”随后我听见一声关车门的声音,车一溜烟的跑,当时我想我能够起来我肯定找你扯皮。我默默恶狠狠说骂了一句“王八蛋”。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疼痛渐渐减轻了,只是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我试着慢慢的爬了起来,坐在地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试着扶起自行车,但我发现篮子里的棉鞋不见了。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环视周围的一切东西,慌张的眼神让我的大脑清晰了起来,在哪就在那。鞋子在车辙里,鞋子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地印记,我起身捡了起来,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诅咒他。袋子破了,鞋面弄脏了,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便扶起自行车一边走一边喝斥刚才司机的行为。我看着那双棉鞋,我不在骑了,改为推自行车到学校去了。
来到学校,天早已放亮了,雪还在一直的下。飘起的雪花不时落在我的肩上和手心,似在亲切地慰问的我的小心脏,我不禁想起刚才那司机的一幕。来到教室,同学们早已在晨读,老师见我如此狼狈,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身上的雪,领我到办公室洗了洗,洗完便换上奶奶的棉鞋,只是棉鞋上多了一道‘斜线’。我进了教室晨读,在我印象里那天的朗朗书声是最大的了。在我的意识里我一直以为在那老师的世界里只有数字和符号,原来我错了。
现在的我,早已不再有棉鞋穿了,自从上了高中,我就再也没有穿过奶奶做的棉鞋了。这些年,奶奶年纪大了,头发白了,眼睛早已花了,前年奶奶眼睛白内障动手术了,只剩下一只能看见的眼睛了,不能再细细的穿针引线了,但奶奶还是会有些小的缝缝补补,只是不再做棉鞋了。
今年回家过年,奶奶请人帮我织了一双棉鞋,只是这双棉鞋,在没有梦里的那双棉鞋暖和、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