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第九章 湍流
1
残垣断壁般的城市上空没有太厚的云层，微弱的日光看上去彻夜未眠，困倦的躺在云层上方，迟迟没有起来。空中飘着几个普通的黑色塑料袋，眨眼间在看不清的云端里不知所踪。空旷的天际下，山川环绕，高压传输电网的建设还在努力的进行着，未晾干的油漆在山间里头格外的显眼，犹如一排排崭新的牙痕。临海市不仅三面环海而且河网密布，把各个地域的脉络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川流不息的河水载满了海的梦想，我们并不了解它的深藏不露，也不知道它的细水长流，那涓涓细流渲染了城市的沉稳，江河希望拥抱大海，生活在碧海蓝天下，即使流离失所，也不愿抱憾终身。城市孩子的年少轻狂感染了失色的城市，狂躁的时代气息还在指引人们走向食物链的顶端。
安晴在接过弟弟的电话之后就赶去了警察局，到了之后她向警察说明来意，一名警察带她来到了审讯室，打开门，她看见坐着桌子对面的父亲，手上戴着手铐，一脸不情愿。对面坐着一个名警察，手里拿着纸和笔，安元庆看到前来的安晴，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终于舍得过来了吗，还不如等我死了才来更好”安元庆一开口就很难听。
“你别说这些，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子然打电话给我说你杀人了”
安晴向一旁的警官示意之后就坐了下来，她看着安元庆，真是既紧张又生气。
“你怎么跟老爸我说话的！我现在是被人污告，你瞧瞧，这都什么玩意啊！艹”
安元庆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很多，甩了甩双手的手铐，极其不满的看着安晴。
“那到底你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你怎么平白无故在这里”
听到弟弟说安元庆杀人，安晴是真的吓坏了，毕竟这个家已经让她很操心了，她真不想自己的父亲又惹麻烦。她的心跳的很快，神经绷的很紧，这时一旁的警官用本子用力拍了拍桌子。
“肃静！安先生，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就算是和自己的女儿说话也请你注意你的态度”
警察重新摊开本子，瞪着安元庆，那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扭过头看着安晴。
“你是安先生的女儿对吧，我们怀疑你的父亲和一桩杀人案有关，我们需要你的父亲向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但是你的父亲非常不配合我们警方”
“我爸杀人了，是不是搞错了警官，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昨天我们局里收到群众的报案，说是看见杀人了，我们当即派警员前往现场，在现场搜查后发现了一名死者还有昏迷在现场的安元庆先生，随后我们将他送往医院治疗，等到他醒来以后才录的口供，他目前是案件最大的嫌疑人，而且根据我们的初步的调查，各方面的结果都指向你的父亲，我们只希望他坦白从宽”
虽然安晴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听着警官振振有词的讲，她也有点不确定了。
“爸，你知道什么就全部说出来，不要有所隐瞒了”
“我还能说些什么，我知道的全跟那些混蛋警察说了，我他妈的是被冤枉的，这完全是在污蔑我的人格”
“安先生请你配合我们警察，坦白整个事实，这对你也好”
“放屁，我坦白，老子就没干过，我坦白个JB，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安先生你不要太激动，现在调查的结果都偏向你，你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吗，你还是把整个作案过程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吧”
“我说了我没干，我才是受害者，我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安元庆火冒三丈，一脸不配合，恨不得吐那警官一脸口水。
“你说你是被人打伤，鉴定结果确实是外力造成你昏迷，但这不能说明是别人造成还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伤，这不足以证明张显民的死和你无关，目前我们也在核实”
“张显民？是那个张显民吗?你把张显民杀了”
听到这个名字，安晴停顿半秒之后顿时恍然大悟，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就是那个家伙啊，死丫头你怎么也瞎起哄，都说不是我干的，妈蛋去一趟他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真是日了狗了”
“另外，安先生，我们在你衣物上和死者身上都搜出了毒品，根据你之前的口供所说，你和死者是因为毒品交易才认识的，之后一直都有来往，想必这就是你的作案动机吧，你和死者因为毒品的事争执起来，你一时恼羞成怒杀了他”
“我压根就没有杀他，我去那时他已经倒在地上，然后我就突然感到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医院里”
“我们警方的人员到达案发现场时，凶器就握在你的手上，经过我们检测，上面都是你的指纹，没有其他人的”
“这不可能的.....不....一定是别人陷害我”
“案发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我们的了解过，张显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平时没有什么来访的人，屋内也没有其他人居住，所以从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案发的时候只有你和死者，现在动机和作案工具都充分表明你是凶手，你还要狡辩吗?”
安元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来是上时间问话被弄烦了，他也不禁开始努力的回忆那天的事。
“等一下，我记得我那时看到有个女的”
安元庆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那个女生的表情。
“女的?”
“对，我非常确定，她那时就坐在沙发上，一副吓得要死的样子，这绝对是她干的”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
“我也是这会才想起，我那会整个人混混沌沌，加上又被敲了一下”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撒谎，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绝对没有错，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她嫁祸我的”
“我们警方现在也正在调取周边的监控，更多的细节和证据还待进一步验证，如果你说的属实，那当然是件好事，待会带你去做个人脸拼图”
“那警察同志我现在可不可以走了，这不是有其他人了”
“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当然不能离开，除非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不然你得继续待着直到案件有个水落石出”
安元庆摇了摇头，双手用力锤了几下桌子，整个人真是气急败坏，捶胸顿足。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论述后，安晴也算大致清楚整个事情的原委，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他虽然是个嗜赌如命手脚不干净的人，但是胆小怕事，根本没有那个胆干出这种事，而且他是个很不会撒谎的人。而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张显民死了，那个曾经让她陷入噩梦里的恶魔，这么突然的死了，这不会是巧合?在和陈邻聊天后，他知道了张显民所发生的事，他的处境，以及他有关的人，因此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警察干的，而他父亲只是刚好碰到案发现场，只是被顺手当做一个代罪羔羊，整件事完全可能是警察自导自演的呢，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
“那么今天的会面就到此结束吧，安小姐你就先回去，事情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你父亲暂时要留在这配合我们警方进一步调查，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很安全，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我们会向你报告，如果你要探视你父亲，可以和我们警察局联系，约好时间，好吧，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事”
“好的，那就麻烦警官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握了握手，门外的警察把门打开了。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快点放开我”
安元庆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踹开了椅子，有种发狂的既视感，朝着警官咆哮，一旁的警官马上把他按在桌子。
“你的父亲的毒瘾又犯了，还是先让他回牢房”
门外的警察也进来帮忙，两人合力制服安元庆，安元庆拼命的挣扎 他猛的一把手抓住安晴的手。
“乖女儿快点救我出去，快点！快点！”
安晴被吓了一跳，警察见安元庆情绪完全失控，就叫多一个人，合力把他押回牢房。
“他昨晚也有这样的情况，待会平静下来就好，你就先回去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不用担心，毒瘾犯了就是这样的，这个我们见得多了”
安晴点了点头。
“那我改天再来看他吧”
安晴匆匆忙忙走出去，显然她的心里还是很慌乱，不过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出警局外，她觉得空气都舒畅了许多，她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坐上一辆巴士前往咖啡厅。在车上，她慢慢松开紧揣的手，眼里盯着那张躺在手心里的纸条。
2
苏言带着艺媛回家后，让张艺媛在自己家过了一晚，昨天晚上他们几乎没睡，聊了很多，张艺媛的精神状况不好，苏言只能陪同她说话，缓解她的紧张。第二天早上，张艺媛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惊恐万分，苏言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两杯刚冲好的咖啡，递给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张艺媛。
“谢......谢”
“脸色怎么还这么差，放轻松点”
“你叫我怎么轻松，苏言，我该怎么办”
苏言刚走开一会，张艺媛原来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上来了。
“没事的，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我杀了我爸，我不是有心的，真的”
张艺媛捂着脸，脸上的泪水又泛滥起来。苏言递给她一张纸巾，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心里其实比她还焦急，只是为了让她放心，他才故作镇定。
“不要想太多，这已经过去了，你不是也和我说过吗，他是个很坏的人，既然如此，这也算是他的报应”
“真的不会发现吗，我好怕”
张艺媛手里捏着纸巾，眼都哭肿了，她抬起头看着苏言。
“不会的，相信我”
苏言没有把目光放在张艺媛身上，他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搅拌一边望着咖啡，那漩涡里飘散着咖啡香醇的气味，就像现实一样，所有美好事物的背后都有着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圈套，然而我们都会互相追逐，乐此不彼，争先恐后，最后插翅难逃。
“因为一切都很完美”
苏言吹了一下咖啡，喝了下去，眼里没有一点色彩。
宿舍打扫完之后，许哲约了同学就出门了，陈邻叫上章宇出去聊会，宿舍的楼顶依然乱糟糟的，被学生们肆无忌惮的玩耍，随处可见的零食包装袋和啤酒瓶，栏杆上还晾着被子床罩。谈话期间陈邻把发生的事都仔仔细细跟章宇说了一遍，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章宇一直吃惊着，虽然这听起来很难相信，但是他了解陈邻，这些都是事实。
“你现在好像不紧张，你可是惹上不得了的事了，说不准现在楼下就有人在等着你”
章宇听完陈邻的一番叙述之后，表现的很担心他的安危，然而陈邻却很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忧虑。
“我想过了，换做你是警察，你杀一个人会这么大动作，处理的这么明显吗?”
“这...”
“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对吧，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只是故意恐吓我，而不是真的要杀人灭口。除此之外，我觉得指挥这一切的人一定非常熟悉张显民，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故意大费周章，多此一举做这样的事”
“那么按照你这样说，那个人纯粹想试探你和那个叫安晴的女生是不是真的和张显民有什么特别关系”
“对，我觉得张显民一定是说了什么东西把我们一群人牵扯进去，觉得自己脱不了身也要拉上我们。然后这次事件幕后的人偏偏很熟悉他，所以他不信任张显民，才来这么一出戏。他一方面派人来对我故作玄虚，另一方面一直在监视着张显民的一举一动，如果你是张显民的人，你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汇报的对吧”
“哦，那我明白了”
“但是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
“什么疑问？”
“张显民是怎么出来的，如果他们真的有意要处理掉这个人，那么吸毒被拘留那次他们完全可以，既然如此，何必大费周章”
“我觉得是想更加正式的解决他，不然会引起怀疑，不然不会故意设了这么个圈套，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个通缉犯”
“这样说好像也对”
“希望接下来没有什么事了，我也真心不知道了，总觉得最近很多烦心事”
“我也希望，刚刚许哲才提起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也是，不过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得自己去解决”
“嗯，不过听你刚刚那番分析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之前郭雅朦也有问起你，不过她最近社团比较多事就没时间烦你了，看来关心你的人很多的”
“那谢谢主席厚爱”陈邻笑了笑。
章宇听陈邻这么一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别垂头丧气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应该收尾，就像我昨晚看到张显民被通缉的事，也很惊讶，许哲他们拉着我聊了一个晚上，甚是激动，之前刘嘉童的事都已经弄得学校沸沸扬扬的，加上这件事，学校都出名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其实也是个好事”
两个人撑着栏杆，望着那远方，冬天的脚步更近，那滚滚云浪里都是冰凉味道，铅灰色的天空里看不到太多的色彩，城市的昼颜没有了往日的精彩，就像一潭死水，平静的没有生机。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认识这几个人吗？”陈邻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相片，章宇接过照片仔细的看。
“这是我上次托你要的那堆照片里面的掉出来的”
“这几个人我不认识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那时和你要那些图片主要是想看一下，张显民是不是对那些长相好看的女生下手，用某些利益诱惑引诱她们进行性交易，而事实上只验证了一半，就是刚刚说的，他应该是有人体艺术方面的癖好，而并非什么性交易，根据那个女生的描述，他的房间墙上挂满了各种女生裸体的照片，简单来说就是变态”
“你看，这个左边的就是那个女生，中间的照片花掉了，右边的我不认识”陈邻用手指着照片上的人。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巧合”
“嗯，这个女生也隐藏自己的姓名，她叫安思琪，据我了解她不是在校大学生”
“现在辍学打工的很多，也不奇怪”
“辍学有必要改名换姓吗”
“这是别人的私事，好吧，我怎么觉得你太过于上心了，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长得确实不错，你挺有眼光的”
章宇手指着，胳膊推搡了陈邻，笑了笑。
“少来，不要扯开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那么多女的愿意给张显民拍这些所谓的艺术照，不过这样的话确实就性交易好处理很多，但是就算是说他的关系很多，或者其他利益能够以此作为条件引诱学生，也不至于这样吧，都没听过有学生反映这样的事情，难道就真的没有和学生进行过性交易？”
陈邻听到章宇这么说，一下子想到林雨露的事，心想张显民出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也是知道的，那么以后....他还是没再思考下去，这不是他该去顾虑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就想过”
楼顶的风有点大，凉飕飕的，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他扶着栏杆向远方眺望，陈邻搓了搓手掌，吸了一口凉风。那冬日里微弱的阳光似乎贯穿不了这阴沉天气的重重包围，想着过去临海市的初冬艳阳高照，空气里都有着海水的咸味，而如今却像是它人囊中之物，四面楚歌。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和校长同流合污”
3
林雨露看完U盘的内容后，拿着就出门了，刚出门的时候碰到隔壁的小刘，小刘是一名顺丰快递员。
“林小姐早啊，出去啊”
“是的，刚好有事要去处理一下，去上班吗”
“对，刚好要去换班了”
那一刻林雨露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她拿出手里紧揣着的U盘。
“小刘啊，能帮我送个快递吗?”
“行呀没问题”
林雨露在快递上写了陈熙希的公司地址，付了钱就急急忙忙走了，一路上她的脸色都很凝重，心事重重，林雨露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喂，早上有课吗？”
“怎么？”
“我待会过去你那，和你谈点事，很快，一下子，先这样，到了再说”
林雨露很快的挂断电话，她的心里还没有底，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说。计程车行驶在沿海公路上，从车窗看到那波澜不惊的海景，往返的海鸥穿越着这个狭长的海岸线，远处的海滩上，玩耍的游客很多，即便是这样的天气，却不减他们丝毫的热情，各个玩的不亦乐乎。
林雨露来到了一所学生公寓，她找到了林雨苼的宿舍门，敲了敲门。
“姐，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宿舍只有你一个人啊”
“是啊，我晚点才有课”
“那正好，本来我还想去其他地方，就在你这说吧”
林雨露面无表情，把房门反锁，她看着林雨苼。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现在好给我说了”
林雨露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眼里的怒气快要爆发。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你不说是吧，好”
林雨露从包里取出一叠东西，直接砸在林雨苼脸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你发什么神经！”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林雨露大声大孔叫，脸上只剩下了愤怒。
林雨苼拿起地上的纸，那上面的画面，一下子脸色大变。
“你解释给我听听，这都是什么！这都是什么！！”
“我..”
“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不要跟我讲说是张显民强迫你的，你以为我会信吗，他现在都已经被通缉了，他就是个混蛋！”
“你听我解释姐，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有什么好解释，你想跟我说你是被他逼迫的，你怎么不说你被她强奸了，你现在跟个婊子有什么差别，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下流的事林雨苼”
林雨露终究耐不住心里的怒嚎，歇斯底里的向林雨苼咆哮。
“你说够了没有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资格说我吗，我的事需要你管吗，我直白的跟你说这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你情我愿，他跟我说拍了照片就给我一千，他直接把钱放在我面前，还跟我说会给我一封介绍信，你想想半个小时可以得到一千而且不需要干任何事,那当然....”
“啪”
林雨露抽了林雨苼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你竟然为了这点钱干这种事，还说的这么有理，你还是我妹吗?”
林雨露不禁激动地落泪，她对眼前的妹妹实在是失望了，完全不像她的妹妹，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你打我，呵呵，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和他也一定是干了什么不见得光的事，毕业才会一下子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你还有资格说我，你是不是和他上床了”林雨苼摸着自己的脸，狠狠的盯着林雨露。
“林雨苼你有种说多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就说怎么样！继续打我啊！我也忍你好久了林雨露，从小到大爸妈都争着你宠着你，重来都是念你的好，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婊子”
林雨苼话音刚落，林雨露就扑了上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谁也没有让步，一把摔倒在地，在地上翻来覆去，四处碰撞，毫无妥协的余地，厮打了好一会才分开。两人气喘吁吁望着对法，衣服都被扯得乱七八糟。
“呵呵，继续啊”
“林雨苼你这个婊子！”
“是啊，我就是婊子怎么了，对了，刚刚我说错了一件事，你不可能和他上床，应该说不可能发生性关系，也许你不知道，张显民他是个性无能”
陈邻和章宇在楼顶吹了一会风就下楼了，回到宿舍他拿起充好电的手机，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给陈熙希。
“喂”
“昨天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
“昨天忙，手机没电了，怎么了有什么事”
“张显民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昨天就在弄他的稿子”
“你觉得奇怪吗?”
“奇怪，对了我昨天收到林雨露寄来的一个包裹”
“包裹”
“里面有一个U盘，我打开看里面全是女生的裸体照，那太恶心了”
“她为什么要寄这样的东西给你”
“我也想知道，打她手机也不接，我下班后就去找她，她家里人说她没回来，然后我去她公寓，也没有人”
“你不担心她出事吗?”
“哦，后来她妹妹打了电话给我，说是她姐在他那喝醉了，看到手机一直响，就和我说一声”
“我想估计是知道了张显民的真面目，心里难受，又不好意思找你倾述，就去找她妹妹了，我想U盘这事就说明她醒悟了，不然不会给你，看来你们也要和好如初了”
“应该吧，呵呵”
听到陈邻这么一番说法，陈熙希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对了，你还没说找我干嘛”
“其实也是和张显民有关的，我昨天...”
环海线地铁每天都是这么的人满为患，不管是否高峰期，放眼望去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上班族学生外地务工者，挎着包的，拖着行李箱的，每时每刻都穿梭在这庞大的高铁地铁换乘站里头，安晴向店长请了假说是自己身体不适，她回家换过衣服，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一双运动鞋。她穿过换乘大厅，在拥挤的人流当中四处观望，最后她来到了东翼大厅的储物箱，这里的人并不多，存放东西的人们手脚麻利的放好东西，急急忙忙的离开，她慢慢的掏出衣服口袋里的字条，看着上边潦草的字。
之前在警察局他的父亲那激动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她的记忆里他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抓住她手的时候，他往自己手里塞了东西，她想他应该是有话不敢在警察面前说，离开警局以后，她看着那个纸条上的内容，并不是什么要交待的话，而是一个地址，这让她有点懵了。
“环海站 储物箱610密76553”
她一排排扫过去，仔细的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
“7 6 5 5 3”她默默的念道。
“哔”
门弹开了，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公文袋，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安晴缓缓拿出这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关上门，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她重新穿梭在那拥挤的人流当中，随波逐流，她很紧张，仿佛此时此刻自己拿着一个炸药包，她觉得之前陈邻所猜测的事情是对的，而打开这一切的钥匙或许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公文袋里。
她摸了一下自己包，就像一个装满了肮脏的潘多拉。
4
李校长坐在办公室里，一个工人在房间里弄着墙上的电子时钟，捣鼓了一个小时才弄好，他看着都觉得烦。
“李校长这个时钟我弄好了，那我先告辞了”
“嗯”他甩了甩手，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个电话个给赵光实。赵光实在办公室里，忙着处理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虽然之前的不雅视频被澄清了，但是也让他悬了一把，作为一个任职这么多年的局长，他清楚已经有人开始在背地里搞鬼了，他不仅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利益和地位，还的找出祸根，斩草除根。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不耐烦的拿起了电话。
“喂”
“喂，赵局长，在忙公务呢”
“哟，李校长，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少有哦”
“呵呵，赵局长贵人事忙，都忘了小弟了吧”
“李校长瞧你把说的，咋们都是好哥们，这不最近事忙，少和兄弟联系，惭愧惭愧。是有什么事为难要我帮忙吗，兄弟说，我一定帮的”
“呵呵，赵局长不会忙的连新闻都没看吧，张显民被通缉的事晓得吧”
“哦对，是啊，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啊”
李校长话里有话，句句带刺，赵光实心里清楚却耍起了花枪，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直回马枪，李校长也憋不住了。
“赵局长，之前学校学生那件事我就算了，现在张显民这么大件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校长的语气一下变得很犀利，话里都是想吃人。
“李校长，张显民的事也不是我处理的，同僚和各个部门也都是公事公办，这有什么不妥的，除暴安良，治理社会不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吗”赵光实知道李校长的来意，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和他玩了起来，这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你说的倒好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张显民的事，我昨天看新闻就猜出来是你有意对付他，你分明假公济私，监守自盗！”
“李校长，像张显民这样的人留在学校也是一个祸害啊，我帮你处理掉不是更好吗，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感激？呵呵，赵光实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也别在那敷衍我，跟我兜圈子，不管张显民怎样，他发生的事情代表的是一个学校的声誉和面子，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我丢尽脸面，市里头的领导对我现在是批评一片，我不管你怎样做，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得让他变成一个好的形象，不影响到我们学校，不影响到我，当然，他死活我无所谓，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有什么下场，你也脱不了干系，反正后果自负”
“李....”
赵光实还没回答，李校长就挂断了电话。
“呵呵，真是可笑，真把自己当回事，区区一个校长敢命令我”赵光实重重扣下电话，一脸不爽。
李校长挂断电话也是气冲冲的，他摘掉眼镜，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一口水。办公室很宽敞，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桌面有一叠文件，一旁的有两个很大的书柜放满了书，门口右侧摆着两张沙发和一张茶桌，这会一个女学生打开了门，她关上门上了锁，便坐在沙发上，翘起腿。
“你怎么有空过来，别人看见怎么办”
“没事，我留意过了，没人看见，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
“不是不是，呵呵”
李校长笑了起来，重新戴上眼镜。
“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你说话，怎么，谁又惹我们李校长不开心了”
“哎，还不是因为那个学校教师，你昨天应该也看到了，今天被领导挨个批评，叫我明天过去市局里做个检讨，真是被他害死了”
“那真是为难你咯”
那个女学生打扮的很妖艳，她离开了座位，坐在李校长的大腿上，李校长搂着她的腰，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手不由的在女子身上来回的摸，
“李校长刚刚和谁通电话了，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
“认识的朋友，想让他帮个忙，没想到他给脸不要脸，算啦都是一些小事，没事”
李校长的注意力都在女子身上，没有在乎她问的问题，他的眼里泛着金光，亲吻着女子的脖子，那舌头贪婪的扭动着，手揉着女子的胸，女生发出低沉的呼吸声，更让他欲罢不能，整个人就像是一团欲望的火球。
“哎哟，这里可是你办公室哦，这样不好吧”
“我不管了，我去他的，我现在只要你”
李校长似乎已经听不进其他事情了，他浑身发热，着了魔一般，在满足的品尝眼前的这顿秀色可餐。
“那我有事求你帮忙，你能答应我吗？”
李校长的手慢慢沿着女子的腰向下，摸着她的臀部，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发情的野兽，忘乎所以。
“你说，我都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真的”
女子发出娇羞的声音，笑的很妩媚，她看着墙上的钟眨了眨眼。
“我想你去死，可以吗？”
每一颗尘埃里都有着城市曾经的痴狂与欢笑，天空与大地的色差，那是时代在城市里留下最后的暧昧。人生有许多渡口，相见恨晚的故友，擦肩而过的旅人。时代变迁，沧海桑田，岁月枯荣，往事成风，微尘依附在城市人们思念的末梢里，那些发光的种子在命运的长河里白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