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与生活

偶有朋友来家里做客，多半是我自己下厨，少有去馆子里吃饭，在家下厨，一来省钱，二来是吃的安心。媳妇帮忙打下手，赶大早儿起来买菜，新鲜，人也不太拥挤。

早晨的菜场里多半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们在挑肥拣瘦，而年轻人少之又少，周末睡不醒，起不来，才是当代年轻人真实的写照。

年轻人喜欢傍晚的时候赶过来买菜，菜贩们已经开始打烊，年轻人们才姗姗而来，赶过来买菜，往往第二天要卖的新鲜蔬菜刚被菜贩们采买回来，也能买到一些新鲜的蔬菜。不过，鱼和肉无论如何还是要选择第二天一大早的新鲜。

在家做饭，动手的快乐自是不言而喻，而曾经我也像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没有下厨房的习惯，嫌下厨太过麻烦，还要洗碗、收拾。生活中，一日三餐来源于美团饿了么，在APP里下单，半小时就有外卖小哥送达，快捷又方便，厨房似乎已经被我们这一辈人遗弃在生活的某个角落。

以往，还不曾离开家门，我妈从不让我们下厨房。偶尔有机会下厨，我们也就做个蛋炒饭，完事之后任谁也不愿意多吃两口，做蛋炒饭依旧讲求烹饪技巧。

既做得不好吃，我妈就更不让我们做，也就没了练手的机会。

二十年来，我们兄弟俩的厨艺都没有明显的进展也是情有可原。依旧是白开水烧得一绝，开小灶基本靠康师傅牛肉面挑大梁。

反倒是，远赴他乡，离开母亲，在城市里落脚之后，我们兄弟俩厨艺渐长。

朋友们一听说我家里是开馆子的，第一感觉就是，我做菜肯定好吃。实际上不是的，家里开馆子和做菜好吃没有必然联系，虽说没有关联，但是多多少少我是有些执念的。

想把菜做到好吃的执念，在我的内心里从未间断过。

大学毕业之前的记忆里，我是有过几次菜的经历，几乎都以失败告终。读初中的时候，在家做过一次西红柿鸡蛋汤，失败，水添太多，还忘记加油，清汤寡水难以下咽，比食堂大妈做的西红柿鸡蛋汤还要难喝。

读高中时，第一次在餐馆里吃到手撕包菜，我觉得味道很新颖，原来白菜还可以这么做？想自己尝试着做，依旧是失败，醋放多了，菜又被我的炒老火了。

尽管如此，我对下厨的热情分毫不减。大概厨房是离生活最近的地方，从小好吃的食物，一多半源于妈妈的厨房，人间五味皆聚于此。

这些年，每当我在某地吃过某种好吃的菜肴之后，回来总要研究研究，回家以后一头扎进厨房，自己操刀，想复刻出馆子里的菜品。然而这种复刻菜品的经历，多半以失败告终。

做中式菜最重要的是经验，因为做菜的过程是不使用秤称重，用料全凭感觉，而感觉源于经验，经验来源于不断地练习和尝试。

比如中式菜讲究火候，对大火、中火、小火又没有明显的界限。而做菜的时候，对于油盐酱醋的用量从不做定量的使用，只有多或者少、少许、适量。这种定性的用量方法，对于新手是非常不友好的。

尽管我们这些年厨艺渐长，但是做出来的菜却不够健康，重油、重料。我的厨艺是学的菜馆里的那一套做法，而不是家常菜。餐馆里的菜品有一个明显的弊端，好吃的菜多半重油，也离不开重辣，用味精代替高汤，追求速成。

我亦有步入歧途的趋势，这导致菜的好吃和健康之间有着不可协调的矛盾，这也是家庭矛盾的开端，媳妇三年胖了二十斤，高脂高热量容易导致肥胖。而我因为工作的原因，长期饮食不规律，常常早餐和午餐一起吃，晚餐偶尔又不怎么吃，导致身材消瘦。我和她有着相同的生活方式，却在体重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如何做出好吃，低脂、低热量的菜又成了一件急迫需要解决的事情。

做菜的经验需要时间的沉淀，我妈烧得一手好菜，她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年轻的时候她也不擅长下厨，大概每一个女人成为妈妈之后都是万能的。

就像外婆一样，有记忆以来，外婆做菜的手艺就顶好，每每我们回家，外公会生一炉子碳火，细火慢炖，土猪炖豆腐，砂锅炖鱼头，排骨炖板栗，不需要任何的添加，只需要加盐调味即可，滋味无穷。如今不管身处何方，依旧怀念家乡的味道。

从小到大，我看着我上一辈人是这么做，她们也是这么教导我们。每一代人有其不同的生活方式，但是关于生活，关于厨房、食物与爱的本质从未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