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消失了,那生我养我古老的村庄

2019-07-28  本文已影响0人  新瓶老酒

二0一五年,环巢湖大道辅道通过我们村,村居民住宅要拆迁。小家要服从大家。

各项补助、安置政策措施到位后,工程队开进村两边施工:推平村后白冈顶山头,填平村前圆塘同时进行。

曾几何时,村学究研究的“背靠白冈摇钱树,面对園塘聚宝盆″大门对联的参照物就要成为一马平川的现代化公路了。

推土机轰鸣,各种现代化机器欢快作业。圆塘埂裂开很宽的缺口:水流携带鱼虾顺势去寻找安身立命新家。

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圆塘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尽的宝藏:

四面圆形的塘埂,是村落各家零星的小片的菜园,每到傍晚在家操持家务的奶奶、大妈、大嫂、小媳妇们携带不同的取水工具到塘里瓦水浇菜。直到太阳落山,月亮挂上天空时,带一把青翠欲滴、绿油油的时令菜蔬回家,第二天就不愁下饭菜了。

要说塘埂是家里的菜蓝子,那么池塘就是我们光屁股男娃的乐园了:打猪草,放鸭鹅,拔秧,割稻.....大热天的,太阳晒地面烤,太热了一一人多长、汗多长,腿打颤、心发慌。可只要往塘里一跳,那种清凉的快感,沁人五脏六腑,暑热顿消。

顿时池塘热闹起来了:两三个,四五个,汇成一群。嘻笑声,泼水声,打闹声,蛙鼓声,岸边柳树上的蝉鸣声,鸟叫声。真的热闹非凡。

沐猴而冠。我们这一群屁孩子可受不住寂寞,好景不长,便有人去塘院水浅地方踩六月荷花藕一一嫩嫩的,脆脆的,水灵灵的。咬一口满口甜汁,看塘的八爷不干了,先喊后骂,再后来汇报生产队长。生产队长祭起杀手锏一一扣家长工分。晚上回家免不了讨骂,有的还受荆条侍侯。有时跑埂上偷菜瓜、香瓜、黄瓜,甚至嫩葫芦,可免不了被骂的待遇。

夏天一转眼过去了,秋季荷叶长满圆塘的每一个角落,终于霸占了整个水面,我们想像睡在黑泥里的白藕。寒冬腊月荷叶被霜雪打落在冰水里,只有荷梗在冰面和寒风中摇头摆脑,活象老学究五爷唱着象哭、哭着象唱、拖腔押板地忘情咏诵那叫人似懂非懂的传承千古的诗歌。

眼看过几天就是大年了。大人们忙碌起来:

扛着铁锹,抬来水车戽水清淤了。几天繁忙过后。藕挖出来,野鱼也捉完了。大年三十早上,生产队长,记工分算账的会计,给每家都分一点杂鱼、白藕,于是年饭就更丰富了。

圆塘填起来,村子的房屋拆掉了,白冈顶推平啦。现在变成六辆车可同时并行的气派的马路了。

我们村子原来就是原巢湖市、庐江县、无为县三县交界的界碑石村。村东是洪家庄,村西是双井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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