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一位身着黑色外套，褐色皮靴的男人，走进了星巴克。

“来一杯摩卡”

他摸了下留了好久的小撮胡子，又轻轻把手放下。

悠扬的钢琴曲在角落里响起，座位上的人，一边端着咖啡，一边在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先生，您是要中杯，大杯，还是特大杯？”

“热的，中杯”

他经常来这家店，因为他就在这座楼上上班，每次陪客户签合同，谈生意都会在这里谈，几乎每周都会来一两次。

他很生气，服务员好像永远记不住他，每次来，总是在重复同样的话。“难道我上次点的不是中杯?”他小声咕哝一句，撇了撇嘴。

拿到咖啡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女士，我上次不也是这个吗？”

“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忘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您还需要点其他的吗”，服务员微笑着看着男人。

说完转身去拿另一位顾客的咖啡，这时不小心把吧台上放着的一杯还没打包好的咖啡碰倒了，洒了出来，男人正好还没离开吧台。咖啡全洒到他的外套上了。

男人一看外套，马上用手提了提衣角，往外抖着衣服，服务员匆忙从吧台给他抽了几张纸巾。“对不起，先生”嘴里不住的道歉。

他却二话没说，同服务员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正好可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去把你们店长叫来，怎么给你们培训的，连顾客都记不住?还好意思领工资”

服务员听到这个，不想再对他好声好气了，“怎么啦，你神汽什么，我就是记不住你呀，你要怎么着”

音乐中的琴键此时似乎加快了节奏，变得让人神经紧绷，喝着咖啡的人们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混乱做一团。

两人越吵越厉。

与此同时，透过，星巴克厚厚的玻璃外面，有两个环卫工人，也打成一团，互相拿着各自的清洁工具，嘴里疯狂的叫骂着，其中一位，被对方摁倒，被挥舞的拳头打在鼻子上，脸上，流着血。

持续了十几分钟，两人被人拉了起来，分开两边，但是两人像是两头发怒的公牛，头上的犄角愤怒的叫嚣着，要攻击对方，并不住的叫骂着。

橱窗里，男人和服务员的争吵还未停止，店长来了，男人余怒未消，又继续和店长吵。

钢琴曲不合时宜的越弹奏越快，气氛变得愈加紧张，人人都绷起了敏感的神经。连手中的杯子都拿不住，来回的快速的晃动着。

忽然间，男人把手里的咖啡扔到服务员的身上，店长此时不能忍受了，冲上来与男人打成一团，不住的叫骂着，两人像两头被侵占了领地的猛禽一般，疯狂的挥舞着拳头。座椅，桌上的咖啡，吧台上的物件，被扔到一地。

钢琴的琴键迅速的来回切换，男人间攻击越来越激烈。

橱窗外，两个环卫工也在继续的叫骂。但是像是哑巴一般，只能看到他们做着动作，看不到他们的愤怒，路上的行人也像是往常一般的走过。于是他们演着一场滑稽的哑剧，只是无人“欣赏”。

男人和店长破坏了很多东西后，被店里的人涌上去拉开了，但是两个人的愤怒，却丝毫未消，奋力地挣脱这束缚着他们的人。

琴键不知道被谁按住，声音噶然而止。

环卫工开始清洁着道路，不一会，倚着玻璃窗坐了下来，两个人都坐了下来，互相隔着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