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国史大纲》(12)
第四编:魏晋南北朝之部——第十九章:变相的封建势力下之社会形态(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战乱,真正死于战场的,是少数。百姓永远是最受摧残的群体。
灵、献以来,海内荒残,人户所存,十无一二。
参考规模较大的赤壁之战。曹操号称大军百万,但按较客观的估计,北方青州兵约十五六万,荆州降兵约七八万,合计二十多万。江东兵约五万。刘备及刘琦总兵力两万多。三方合计约三十万。
曹操战败,虽然兵力损失殆尽,但绝不可能全部战死,除了留守陆地的兵将外,水面出征的兵将被击溃后也有逃生的可能。事实上,若非是水战,以古代冷兵器的杀伤力,每逢大战,兵卒溃逃的远多于阵亡,所以经常会复聚兵力,重整旗鼓。
对比再看百姓。仅举几例:
洛阳。董卓西迁,悉驱余民数百万口至长安。尽烧宗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室屋荡尽,无复鸡犬。
长安。董卓初死,三辅民尚数十万户。李、郭相斗,放兵劫掠,加以饥馑,献帝脱逃,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间,关中无复人迹。
徐州。徐方百姓殷盛,流民多归之。曹操父嵩避难琅琊,为陶谦别将所杀。初平四年,操攻谦,凡杀男女数十万人,泗水为之不流,五县无行迹。
陈群谓:“丧乱后人民比汉文、景时不过一大郡。”可见民生凋敝,百姓几无活路。
底层民众,最重要的两个群体,一是农民,二是兵卒。二者也并非完全独立,存在转换关系。
农民的地位一降再降。
两汉以来的农民,以公民资格自耕其地,而向政府纳租。
汉初田租,通常是十五税一,至景帝以后更减至三十税一。抛开其他的劳役赋税政策,仅田租而论,农民是能够得以休养生息的。
农民在大动乱种,地方政权随着中央政权而接替,他们无可讬命,不得不依存于当地或附近的强宗豪族。强宗豪族把他们武装起来,成为一种自卫的集团,他们便成为强宗豪族的“部曲”。
农民本就有限的自由空间被剥夺,是其社会地位的一次明显降格。豪族世家都有隐匿户口的私兵,到汉末,各世家为了图强或自保,私兵的规模急速膨胀,已不是国家所能掌控。
局势逐渐澄清,各地的强宗豪族,逐渐消并其势力于几个大势力之下,再建政府,这便是三国。当时最严重的问题,是只有兵队而无农民。
暂时对此问题的解决办法,便是屯田制度。尤著者如曹操之屯田许下。
屯田制并非始于三国,早在始皇帝时开先例,至汉文、景时,边疆屯田已属于常态。从结果论,屯田许下较有效地解决了曹操军队的补给问题。从情势论,屯田制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与文、景时作为保境安民的措施之一,已有区别。
而对农民,则转为屯卒。兵队代替农民做了国家的基本公民。此时的士卒与战国时的“战士为贵族”已完全不同,几乎和奴隶无异。这是农民的社会地位再一次降低,降无可降。
三国后,屯田制度并未消失,往后历朝历代均有不同规模的实施,尤其是在西北疆域。事实上,著名的大生产也是屯田制的延伸和发展。
第四编:魏晋南北朝之部——第二十章:变相的封建势力下之社会形态(下)
对于农民和军队,魏晋南北朝先后实施了一系列的制度。
如南方,西晋实行户调制和官品占田制,针对兵役不足的难题,所谓的“发奴为兵”、“料隐为兵”、“罪谪为兵”等纷纷出炉,又强逼世袭兵役。具体的没看太明白,不细究。
在北方,面临严峻的形势,同时还要考虑复杂的种族问题,实际上更为艰难。北魏的“均田制”、西魏的“府兵制”都是解决问题的一项重要举措。从实际效果上看,却好过南方。同样不细究。
第四编:魏晋南北朝之部——第二十一章:宗教思想之弥漫
何为宗教?常说的儒、释、道三教,其中儒算不算宗教?
这是两个难题。为此搜遍了全网,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所以,只能按我自己的理解:在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中国只有敬事鬼神和学术思想的传播。中原并不存在所谓的宗教信仰,有的只是儒家的忠君爱国,除了避世的群体,这算是最深刻的印记,却非信仰。
古代的中国人信仰上帝,可说是一种“一神教”。但人民只信仰上帝之存在而对之尊敬,至于礼拜上帝之仪节,则由天子执行。
皇帝是天子,代天牧万民。天子祭天,诸侯祭土。这些都是为了皇权统治所编造的一套理论。要说信仰,祭天的皇帝真有几个信的?
天道远,人道迩。
所以孔子虽然“祭神如神在”,同时又“不语怪力乱神”。鬼神的事,谁又知道?做好凡人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道教?和孔子一样,老子也会对自己成为老祖而错愕。不过,算宗教吧,本土是需要一个宗教的。
提及宗教,更多是说佛教。中国佛教的鼎盛在南北朝时期。
虽然都是信佛,南北有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北方重石刻,南方禁石刻。这多少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
在北方,以大同和龙门为代表的佛教石刻艺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南方,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何止四百八十?梁武帝时,仅京师寺刹,多至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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