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

“万俟姑娘永远不会妥协。”这句话放出去时，传闻中的万俟姑娘十二岁。

师父公子苏将一根骨钉种入她的颈，冷魅的面孔看不穿表情，只淡淡地开口，“万俟姑娘永远不会妥协。”

她咬着唇，咬出血也毫无察觉，殷红的颜色染着苍白的唇，诡异得好看。她静静地望他，皱眉重复，“万俟姑娘，永远不会妥协。”

“阿离，你要记住。”

“是，师父。”她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倒下，仿佛正坠入无边的黑暗。她多想说，她怕。

可是，万俟姑娘永远不会妥协。

周身冰冷，还有知觉。

“以后，这世上。”公子苏打横抱起那个娇小的身子，目光浅淡，一步一步朝冰窟走去，“……再也没有一个叫卫离的公主。”

她的身体倏得颤得厉害，好像害了什么病，紧闭的眼角滚下冰冷的泪水。

万俟姑娘，永远不会妥协。

万俟姑娘永远不会妥协。

可是，现在呢？

她盯着桌子上两个用红绳连接起来的酒杯，漂亮的线绾的是一个同心结模样。她看着看着，眼神飘忽，竟掉下泪来。

她可以走，立刻，完全，可以。

可是……

万俟离干笑两声，回过神来。窗外夜色正浓，月光洒进房中，白得晃眼，那寒光像她杀人时用的短刃，只一抹，就是血色。烛火摇曳，新鲜的龙凤烛泣下大片的红泪。她的唇又微微上翘，整理了一下身上大红色的喜服，捡起地上的霞帔盖上，重又乖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