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房事（04）

虽然没有了在同学面前显摆、找回曾经失去的面子的想法，虽然参加同学聚会的兴奋劲已经没那么高，但是要和那些曾经度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日子的同学相聚，安子还是蛮开心的，这种开心，非常的纯粹，非常的干净，至少，安子现在是这样觉得的。

最先到的几个同学，恰好是读书时和安子比较玩的来的几个，他们是一个镇上的，从初一到高三他们都是同班同学，现在分别在市医院和银行工作。

见到安子，他们也是非常开心，给了安子一个大大的熊抱之后松开他之后又往安子熊口锤了一拳：“你小子读书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到外面去发达了啊，我们以前就说过，苟富贵，莫相忘，有机会把我们也带出去赚大钱啊，我们在老家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不够抽烟，愁都愁死了。”

在外地人听来，这几个同学这样说的话非常夸张，但是安子却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

这个小地方，收入不高，但是消费却比较高，甚至可以说非常畸形，比如抽烟，年轻人外面抽烟，抽个20多块钱一包的烟，会被人笑话。请客吃饭派的烟如果不是一百块一包，会被人觉得非常没档次。

相比之下，广东很多的土豪们，很多抽的是十几块钱甚至几块钱一包的烟，这一点，安子感叹过很多次。

要是过年前碰到同学这样说，安子肯定会非常骄傲的说没问题，但是他现在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不再那么爱面子，于是他发自内心的说道：“外面有外面的难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财的，像我现在就一天到晚期待着发一笔大财，但是好难啦，还不如在老家，拿一份工资，多安逸啊！”

听到安子这样说，几个老同学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过多的讨论，而是走进了包房，一边聊天，一边等其他的同学到来。

陆陆续续的，很多答应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同学都来了，和所有年轻人的聚会一样，大家几年没见这次见面都非常开心，每个人参与聚会的动机都是比较纯粹的，虽然也有人和安子最开始的想法一样，想炫耀一下自己现在的小成就，但是和老社会人参加同学聚会的动机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的。

所谓的老社会，不是江湖黑话，这里说的是毕业十几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这些人参加同学聚会，目的就没那么单纯了，有钱的想炫耀财富，当官的炫耀权势，那些混的不好的，则是希望通过同学关系建立一些升官发财的渠道。

当预定的聚会时间到了的时候，安子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只有胡海通没来，于是他拿出电话拨打了胡海通的手机：“胡大老板，到哪里了？所有人都到了，等你来了上菜呢？你不来，我们菜都不敢上。”

“别着急啊哥几个，我已经到停车场了，我为这次聚会准备了一些小东西，一个人拿不了，你们来几个人给我帮帮忙！”胡海通在电话里这样回答。

胡海通是安子隔壁镇的，他大学没读完就回家帮他爸做生意，而他爸是镇上最大的包工头，算是镇上的首富。

安子听胡海通买车了感觉也非常正常，这小子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潮人，什么流行买什么，什么流行用什么，而这，是因为他们家有这样的经济实力支撑他的消费。

安子叫上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一起到停车场帮胡海通提东西。到停车场一看，胡海通站在驾驶位外面，见安子他们下来，他潇洒地拿出遥控器一按，后尾箱开了，然后故作成熟的说道：“东西都在后尾箱，大家帮忙拿下。”

大家来到车的后尾箱处，往里面一看，有两瓶白酒，和一大袋的零食，大家见状也就一个人分一点，拿了出来，准备马上就上楼开始吃饭。

这时胡海通又叫了一声：“哦，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两条烟，大家拿上去分了。”讲完之后，他打开后排车门，从座椅上拿出了几条烟，每个同学都给了一条，也给了一条给安子。

在他拿的烟时候安子就留意到，胡海通拿给其他同学的都是中华，而递给他的是一条娇子。抽烟的安子知道，娇子有很贵的，也有很便宜的，胡海通给他的，就是最便宜的那一种，跟中华烟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档次。

安子拿了烟没有跟其他同学一起上去而是等着胡海通锁车，他想知道，胡海通为什么给他这样一条烟。

胡海通锁好车后走到安子身边小声的说：“这是我们的工地的小工头来我家拜年的时候送的，我爸不抽这个烟，我记得你爱抽这个烟，特地拿出来给你抽的。”

明白了胡海通的意图，安子内心很平静，他知道胡海通可能真的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记着安子以前抽这个烟，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笑了笑对胡海通说：“谢了兄弟，现在我们家只有我爸抽这个烟了，我拿回去给他抽，就说是你送给他的，我替他谢谢你！”

胡海通听了安子的话，表情有点不自然，然后马上转移话题说：“行，我们上去吧，他们都在等我们呢！”

胡海通是学生时代的捣蛋分子，在班上的知名度很高，在读书的时候，很多人都对他非常头疼。而在毕业之后，因为这样的捣蛋对大家没有影响了，同时也因为现在胡海通在他父亲的扶持下，在社会上非常活跃，也显得很有能量，所以，曾经给大家带来的头疼消失了，在大家见到姗姗来迟的他时，都大叫起来，都叫他自罚几倍。

胡海通入社会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做包工头接触的不是开发商老板就是各部门的领导，再就是垄断沙石等建材的小霸王。

这样的社会磨砺使得胡海通现在处事非常的圆滑，马上接过话说道：“自罚几杯一点问题都没有，同学聚会嘛，不喝酒哪里有劲！虽然我今天开车来了，但为了喝大家好好喝酒，车我就不开了，等下叫我爸的司机来给我开回去。”

很简单的一句话，把他对同学聚会的重视，对自己已经有车的事情已经描述的很清楚了。

见人已经全部到齐，安子就告诉服务员让开始上菜，而这时，安子发现了刘青，安子一直联系但却没有联系上的刘青，刚才没见她上来，安子想，可能是他在下去接胡海通的时候她上来的，甚至有可能，她就是跟胡海通一起到的，然后两个人到停车场的时候分开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安子突然心里有点堵。

安子高中时代比较封闭，他在整个高中时代都和女同学交往的少，其实不仅仅是安子，在当时，高中时代的学生都还是懵懵懂懂的，远不如现在的高中生，初中生甚至部分高年级的小学生那样早熟。

在他懵懂的少年时期，刘青是这少有的几个女同学中的一个。在当时，安子在隔壁吴叔的教导下书法练的不错，而刘青善于画画，于是这两个有天赋的年轻人经常因为一起办黑板报而私下接触，也因为都有艺术爱好而非常聊得来。

在当时，很多同学都认为他们两个是绝配，是天作地设的一对情侣，甚至连一直反对早恋的语文老师都非常看好他们，经常布置一些工作让两人去完成，好像在有意撮合他们一样。

同学们的看法其实也是安子的渴望，他在读书时代就无数次梦里梦见刘青，不过性格内向的他羞于表白，也觉得自己这个农村的穷小子配不上刘青，于是，在最懵懂爱情的青葱岁月里，一段感情就这样流逝了。

读大学的时候刘青就从所有同学的生活中消失了，她没有加入同学的QQ群，没有进入人人网的同学录，没有任何人有她的联系方式，毕业参加工作后安子还给她家里写过信，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和回应。

安子一直觉得，可能一辈子和刘青没有机会再见了，因为有传言说刘青已经嫁给了一个外国人远走他乡。

现在在同学会上见到刘青，安子觉得非常意外，内心也非常激动，他渴望着能和刘青再发生点什么，虽然他知道，大学和毕业后的这几年，一直就非常受男孩子喜欢，颜值也非常高的刘青不太可能没有男朋友。

刘青坐的离安子较远，她也发现了安子，她看到安子后笑了笑，然后很平静的与邻座的人聊天。

从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安子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因为刘青的眼神里，安子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没有从他眼神里看到任何激动的成分，而安子知道，自己的眼神里激情似火。

不过这样的激情很快就熄灭了，因为早就知道可能性太低，所以安子也很快的调整了情绪，和同学们畅聊起来，喝酒也喝的特别的起劲，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或许还有通过喝酒来吸引刘青注意的成分。

饭吃完之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附近的KTV，继续喝酒，唱歌，除了安子因为刘青的冷漠而觉得有些失落之外，一晚上大家玩的都很尽兴。

到KTV后不久，有些结婚有小孩了的同学就要先离开，胡海通老板的司机也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司机讲完之后就退出了包房。

胡海通叫了下包房的公主，让公主关掉音响，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啊，同学们，刚才司机告诉我，明天住建局的领导要去我们的一个工地上参观，还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一下。实在没办法，我得先回去了，大家好好玩吧。实在是抱歉了，下次聚会，我一定好好陪大家！”

说完，胡海通就站起来给男同学每个人派了根烟，跟女同学示意了一下，就准备走了。

安子发现，在胡海通表示要走的时候，本来和几个女同学聊得很起劲的刘青也表示要走，还让胡海通送她一下，从刘青的表情看来，她或许已经对胡海通产生了好感，甚至两个已经走到了一起。

本来情绪已经平稳的安子这个时候内心又出现了剧烈的动荡，而和安子关系不错熟知安子的情感经历的李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拍拍安子的肩膀凑过来贴着安子的耳朵说：“刘青之前在深圳交了个香港的朋友，以为嫁入了豪门，在他们老家牛的要死，但去了香港知道，这人就是个骗子，豪门望族的身份是假的，豪宅豪车是假的，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到处欠钱，而最搞笑的是，他香港的身份都是假的，是广东一个叫清远的小地方的。刘青本来以为从此过嫁到了香港可以过上富太太的生活，但是却把自己爸妈的钱全搭进去被这个广东佬给骗走了。发现上当之后，刘青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了，她在村里呆了一年多后才出来跟大家接触。我早就知道她在老家，因为我有亲戚跟她爸妈是邻居，了解这些情况，也知道你可能还惦记着她，但是我觉得她是那种物质性的女人，不适合你，所以也没有告诉你这些。”

听李杰讲完这些，安子虽然内心还是感觉有些苦涩，但是却突然觉得非常释然，是啊，一个这样物质的女人怎么可能跟自己这个公认的穷人呢？即使两个人能走到一起，自己又如何能给她幸福呢？

同学聚会跟其他很多聚会一样，一旦有人离开，就像得了传染病一样的大家都想离开，这时，安子让冯老板买单，可冯老板过来不仅没有要他们买单，还给安子用袋子装了两条好烟，这让安子觉得冯老板真够朋友。

可是他和几个李杰等几个好同学到酒店开好房准备开始打麻将的时候他才发现，袋子里不仅有两条烟，还有3000块钱。这估计是冯老板给安子为他提建议的“顾问费”。

看到这笔钱，安子不再觉得冯老板够朋友，安子想着，自己在和冯老板的交往中自己一直不卑不亢，也表现出了不缺钱的姿态，但是冯老板看来，自己还是一个穷小子，两个人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存在这样的差距，也根本谈不上朋友。

想到这里，安子不由得感叹，有些东西，装是装不来的。

晚上几个小伙伴打麻将打了几乎一通宵，简单休息几个小时之后下午几个好同学又开始打麻将喝酒吃饭。

直到第二天安子才吃完早餐回家。他爸妈早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准备好了所有的行李和一些他爱吃的年货，大包小包的明显超过安子的预计，对此爸妈的解释是，这些东西外面买不到的，吃这些腊鱼腊肉，吃这些家乡土特产，你才能想起家的味道。

安子一直觉得他爸妈没文化，没见识，但是听到爸妈这样的话，他突然觉得爸妈讲话也非常有哲理，如果时代好爸妈都能有机会好好读书，说不定还是个哲学家。

安子回来坐的是机票，而回深圳则是乘坐长途汽车，这是因为他在过年前就觉得，回深圳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回家的。

长途汽车相比之下便宜了很多，也方便很多，在镇上就有的坐。因为赶时间，安子没有在家过多的停留，就在他哥哥的陪同下走出小山村，乘坐过路的拖拉机到了镇上，在他离开家的时候他发现他妈又在用袖子不断的擦眼泪，而他爸虽然没有哭，但是安子走出了好远回头看，他爸都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镇上坐上车，接过哥从小店买的一大堆水和干粮，哥又叮嘱了一些出门在外需要注意的东西后人就到齐了，于是，司机启动了车辆，缓缓驶出小车站，安子向外望去，突然发现哥哥好像记忆中的父亲，憨厚，苍老，虽然他仅比安子大三岁。

看着已经未老先衰的哥哥，想着家里的境况，安子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奋斗，为自己、为家人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安子读书入社会以来，大巴是他最常乘坐的工具，而思维有些跳跃性的他并不把乘车当成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相反的，他还把乘车当成一种享受，他可以在车上胡思乱想，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多年后安子也喜欢乘汽车或火车到处旅游，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更喜欢的是在路上的感觉，而不是到达某一个目的地或风景区。

从小山村到深圳，路远山多，加之春运期间车多人多，大巴这样一开，开了三天才到深圳。

安子到深圳后快速的打车回到租住的农民房里放下行李，换上一身衣服，就起身赶往公司报道，因为错误的预估了大巴到深圳需要的时间，他已经比他请假的日子还晚了两天。

国企和事业单位的工作是很有限的，但表面功夫都做的很足，安子很担心领导会如何的处理他，但是他到了公司却发现领导们都不在，只有几个比较熟的同事在座位上闲聊，他们见安子急匆匆的跑进公司，都笑着对安子说：“不要着急，领导们都到北京给他们的领导汇报工作去了，没人管你。这几天的卡我们也帮你打了，啥事也不会有，你就等着这个月拿全勤奖吧，记得，请吃饭啊！”

预料着的处罚和责骂没有发生，安子心情大好，连说几声一定一定，然后就坐了下来，准备接下来的工作，但是坐下来之后他发现竟然没事可干。

领导曾经告诉过他，在国企工作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装忙，但是领导不在，装忙的对象都没有。

百无聊赖之际时候他突然记起来，吴叔说过要介绍个女孩子给他认识的，于是他拿出手机，给吴叔发了个短信提起了这件事，而很快的，吴叔短信就发过来了，短信很简单：吴梅，她电话是XXXXXXXXXXX，你自己联系她。

说实话，安子对现在谈恋爱是没有太高的兴致的，但是吴叔一片好心，安子不愿意让他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他有想法，加上刘青的事情让安子对过去还没开始的初恋画上了终结号，他想认识新的女孩子，冲淡那份失恋的痛苦，于是他就带着认识一下交个朋友的想法给吴梅发了条短信：你好，我是绵阳吴叔的邻居何安鑫，安子，他给的我你电话，他说我们都在深圳，有机会可以相互认识和了解一下。

编好短信之后安子就直接发了出去，发过之后就后悔了，觉得短信写的太直接，不够委婉也没有用心，但是想了想之后安子又觉得无所谓了，不管女孩子对他有什么看法，反正他已经听吴叔的，跟吴梅联系了。至于吴梅回不回他信息，至于吴梅怎么看待这条短信都不重要了。

没想到的是吴梅很快回了短信：“你好安子，我是吴梅，吴叔跟我提过你，说你挺好的，我刚参加工作，也在事业单位，听说你在单位为人处事都做的不错，想跟你学习，也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本来安子已经不期望着吴梅回复，吴梅不期而至的短信一下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一向较为沉稳的他在办公室有些坐立不安。好一阵子后他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他对自己说，交个朋友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人家不一定看得上自己呢。

这样想了之后安子的情绪彻底平稳下来，然后他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还不知道她长的怎么样呢，要是不好看，像我这样出色的男人，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她！她家里条件好又怎么样，我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谁说我就不能混的条件很好呢，有啥子好担心的呢！她还吃了我不吃！

安子想了想和这女孩子之间的种种可能之后，有了各种各样的对策，于是，他又给吴梅发了条短信：“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短信发出后没多久，吴梅的短信就回过来了：“我周末有空，到哪里吃饭？”

尽管安子对吴梅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吴梅却好像非常了解安子并且像和安子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非常的热情，非常熟络，让在国企已经锻炼出厚脸皮的安子都有些脸上发烫。

就这样，安子和吴梅用短信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一下午，聊得连号称电池霸王的诺基亚的手机都没电了。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继续，很快的，时间就到了周末，他们约好到南山南山大道老院子吃饭的日子。

本来安子对这次见面是带着应付的心态的，觉得没所谓，但是在短信疯狂的聊了几天之后，他觉得好像开始恋爱了一样，每天不自觉的就拿起手机，看看吴梅有没有发信息给自己或者有没有回自己信息，经常会坐在座位上看着吴梅发过来的短信傻笑。

到了吃饭这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次见面好像还充满了期待：他穿上了年前买的高档西装，还特意去楼下洗了个头，吹了个发型出来，去吃饭路上路过一家礼品店的时候还吴梅买了一份小礼物。

安子没有约会的经历，也没有追过女孩子，他也不知道买什么，只是记忆中读书的时候有同学追女孩子是送音乐盒，他干脆也就买了个品质很好的音乐盒送给吴梅。

在去餐厅的路上，安子的心是非常忐忑的，他既期待又紧张，他期待的是吴梅是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女孩，他紧张的是担心吴梅不是他理想中的女孩，或者是担心他满意吴梅，但是吴梅却看不上他。

但是，不管怎么样，安子对这次见面还是非常用心的。

安子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的餐厅，在他焦急的等待中，约定见面的时间到了。

这个时候有很多男男女女走进餐厅，每见到一个美女，安子就期待着她是吴梅，而如果是一个安子不喜欢的类型的女孩子走进来，安子则在心里默念：不是吴梅，不是吴梅！在进行这样的心理活动的时候安子自己都觉得好笑。

安子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钟，这时他突然想到，吴梅是不是在哪个角落偷偷的看着自己？或者是吴梅对自己不满意，已经离开了？

当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安子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过记录找到吴梅的手机号码就拨了过去，她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拨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穿着一件米黄色风衣、一头乌黑亮丽头发的女孩子向他走了过来。

“吴梅，你快到了吗？我是安子，我到了，我坐在在二楼66号台。”安子讲电话的时候都有点口齿不清了，他突然意识到，过年吴梅已经短信聊了几天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吴梅打电话。

“你转过头看看。”电话里传来略微带些调皮意味的声音。

安子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一个绝对让他心动的女孩子站在他的后面，女孩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非常有神，也带了一些调皮的意思在里面，就好像安子被他捉弄了一把一样。

最让安子留意的是，这个女孩子扎得马尾辫，这是安子认为最好看的一种发型，认为这种辫子活泼，可爱有朝气。

后来安子聊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扎马尾辫的女孩，而是因为喜欢吴梅，所以，才认为马尾辫很好看。

安子见到吴梅，一下子就呆住了，他想过吴梅是个漂亮女孩子，但是没有想到这么漂亮，并且按照安子的标准来讲，吴梅就是一个完美型的女孩，就好像按照安子的审美定制的一般。

被安子盯着的吴梅见安子失神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怎么了，请我吃饭，不请我坐下来吗？”

听吴梅这么说，安子回过神来，忙站起身像电视里绅士那样为吴梅拉开椅子并做了个手势请吴梅坐了下来。坐好后为了打破刚才的尴尬，安子说道：“我看时间过了，担心你不来，就给你打个电话，哪知道你已经上来了。”

“谁让你想事情想的那么投入，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到你身边了，我手机铃声那么响你都听不到。”

“还不是想着你！”安子脱口而出，但是说完之后他本来很厚的脸皮居然开始微微发烫，而他也发现，站在他对面的吴梅脸也红了，红的特别可爱，特别迷人。

安子也突然意识到，吴梅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意识到这一点，安子内心感叹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接下来，安子就让吴梅点菜，两个人边吃边聊，安子是个吃饭比较快的人，但是这顿饭他们都吃的非常慢，对他们来说，现在吃饭好像是一种享受一样。

吃完饭，安子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个让他们充满甜蜜的见面，他对吴梅说，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吴梅看了看手表说：“听朋友们说冯小刚的《天下无贼》拍的很不错，我们就看这部吧。”得到了吴梅的回答，安子赶紧买单，和吴梅打车到花园城买了电影票。

冯小刚的电影一直以搞笑著称，天下无贼这部电影节奏也是欢快的，安子和吴梅看得也很开心，但是出人预料的是，一直拍喜剧的冯小刚将这部天下无贼拍成了悲剧，当安子和吴梅看到刘德华主演的王薄被葛优主演的黎叔用鱼钩杀死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样的动作是无意识的，但在他们发现彼此的手被对方握住的时候，却不愿意再松开。

一场两小时左右的电影，让两个还没有表白的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所以电影结束后两个就如恋人般的慢慢走到了海上世界，一边散步一边谈心。

在走到女娲雕像附近的时候安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并向吴梅提了出来：“我是通过你的介绍知道你在会展中心工作，知道你毕业于哪所大学，知道你的家庭结构，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吴叔叔当时跟你介绍应该也只是做了非常简单的介绍，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呢？”

听到这个问题，吴梅又露出了坏坏的笑容：“现在我就不告诉你，等过段时间你去我家吃顿饭和我家里人接触一下了，我再告诉你。”

这个时候，本来安子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太关心，但是吴梅故意卖的一个关子，他对这个问题更好奇了。不过他不纠结这个问题，又和吴梅牵着手，在海边慢慢走了起来。两个人都想着，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直走下去。

又聊了两个多小时候，吃晚饭的时间就到了，本来安子还想跟吴梅吃个午饭，但吴梅家人打电话过来催她回去了，说家里有亲戚过来，让她回去吃饭。

不得已，两个人就只有先停止了第一次约会，在送吴梅上公交车的时候两个人难舍难分好像相恋依旧的恋人要短暂离别一样。

在送走吴梅之后，安子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个饭，回到出租屋内躺在床上，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吴梅的笑容，想到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喜欢自己，想到会有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这是安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到这里，安子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