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挖坑
脑子挖坑
惯于睡前小酌挥毫,为何,大概酒精唤醒了沉睡在体内的另一个我。
其实说的浅白点,就是温饱思淫欲,身体里的酒精无处挥发化为了虫子往四肢八骸里窜动勾起了欲望,想要写点东西的欲望。
可不仅喝酒的时候会,看书的时候也会,做其他什么事时突然他山之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你砸了过来也会产生点微不足道的那种欲望。
毕竟被欲望支配的人可是千百年来坦诚地接受,膜拜,讴歌,文明正是其向导的产物,换种说法买一送一也是对的。
写作的欲望在人类所有欲望里当然可以算是微不足道的,这里我是以单个对整体来说的,怎可能有人能审判哪种欲望的高低呢。
当然也有饱汉不知饿汉饥,久旱逢甘霖之例,所以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媒体一贯仇富的嘴脸也是符合了大众的赏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中学时常在想共产主义所提倡的消灭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真是一个好想法,可实行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以前打了许多地主,凭着人口分了土地,现在我们也还在打地主,可凭着本事分了钱。所以以前的地主消失了,现在新的地主又来了,不过相比之下好一点,打地主可以一次次来,越早脱身越安全,其实这么说是有问题的,时间只会积累打地主的资本,可只要在打地主里就没有一个人能有必胜的概率,从前现在未来,我想大概都这样。
前短时间看了点王朔与王二,前一个嘴巴毒,颇有四川人讲的扯环经之风,但其作品读来却如嚼牛板筋,一句一句辛辣劲道,不过牛板筋只可煮了后晾着裹上辣子吃,我曾经碳烤过,一点也不对头,而你问我看到王二看到了什么,鸡巴,一只迎风凛冽傲骨寒雪的被风吹得红彤彤的直立的鸡巴,在那个时代另辟蹊径重拾了古典的也是自由的文人风骨,不得不令人大快,如有做爱。
写东西这回事,或者严肃一点叫写作,其实都是与享乐无关的东西,谁想在自己脑门开洞一勺一勺地挖东西给别人看呢。而且挖是很费劲的,它既需要你有对抗抵消写作欲望的力量,又必须找到挖出深埋在脑里可供一看的东西。又要有蛮力,又要有巧劲,真不是好做的事。所以猪脑花都能抵一斤猪肉的价钱是有道理的。毕竟脑子就这么大,挖空了就没了。年轻的时候体力好,脑力也好,脑子里挖的坑少总有可挖的,就算挖不出来还可以把别人挖出的拿过来炒炒就成自己的了。可老了,老眼昏花了,记忆力也越发褪减 ,脑子里坑多了就不知道哪个坑还能挖,毕竟挖掘工作总免不了前方塌方这一风险,连加工别人挖出的也忘了方法——有可能之前就用过,各个器官都在要退休养老了。脑力劳动者很惨的,脑子挖坑也只有年轻的时候可以干一干,那时有理想有体力有脑力。早早挖出一两个好坑,指不定老了就全靠这个了。你说老了干什么,当然是退休了,什么你不喜欢老了的生活,哦,那你可以去学海明威啊。我敢保证,你成不了硬汉就成了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