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午后，我在街上游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鬼。

突然间就这样憔悴了，眼睛无光，面带倦容，完全一副忧郁的小女人神情。

冬日的街，清冷，没有一丝风。一切都是静寂的。

我去找那个老中医开药，看到诊所的门上了锁，不在。

我经过诊所附近的中医养生馆，盯着上面出现的一行字……。我在养生医馆门前徘徊着站了一会儿，终于犹豫着走了进去。

里面几个年青女子穿着青色的汉服，挽着发髻，在药柜前穿梭，恍惚感觉有点走进电视剧中古代的场景。

我问一个女子，有中医会诊吗？

女子说，有，请上二楼！

我踩着木梯上了阁楼。

轻轻推开雕花格子的推拉式门，看见我，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体面神情凝重的大约四十岁的男人，我问中医在吗？他说中医两点上班，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我转身欲走，男人喊住我说：也快来了，你可以进来等一下。我用眼睛扫了一下里面，里面极安静，望到里面有几个圆桌，和转椅。每个圆桌旁边似乎都悠闲的坐着穿着时尚的男人和女人，有一个穿着个性的男人冷酷的交叉抱着胳膊倚在柜桌前，我有点疑惑这怎么有些像酒吧？难道他们也是在等中医？

招呼我进来的男人问你找中医什么事？我忧伤地说：我想看一下眼睛，突然地下眼皮松驰，眼袋黑眼圈一下子出来了，好像一瞬间就衰老了十岁。男人说看眼睛高医师也很在行。于是他喊那个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的高个男人过来给我号脉。原来那个男人是医师，我猜想招呼我进来的男人应该是医馆老板。

在靠窗的桌前坐下来，有斜阳正巧照进来，从旁边的镜子中看到，我的脸色愈加得苍白。高个男人让我伸出手臂给我号脉，招呼我进来的男人就在对面坐下来。高个医师一边号脉一边向对面的男人说着，她脉博柔弱，气血不足，肝、肾、脏都有些不稳定，造成失眠，疲倦。可用……加上……调理。两个男人开始讨论着。

我忧虑的问，我的眼睛还能恢复吗？

能。他们说。

别着急，得慢慢调理两个疗程。

他们开始和我聊一些话题，我感觉自己不像在看眼晴，倒是像在心理咨询。

你说你突然变成了这样，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招呼我进来的男人关切的问我。

我刚想说，鼻子一酸，突然哽咽了，说不出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从不在人跟前哭，特别是陌生男人。我总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其实我内心脆弱得一塌涂地。

别太激动，稳定一下……招呼我进来的男人用眼睛盯着我，他说慢慢讲。

我说，那天我去了妈妈和弟弟的墓地，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难过涌上心头，索性伏在桌子上无声的哭了，只觉得忍不住的想哭。

两个男人沉默了，也许他们不知该怎样安慰我。

过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我。

招呼我进来的男人把一杯水放在我面前，说喝口水吧，补充点眼泪。

我不好意思的说让你们见笑了。

缓解了一下情绪，我起身说，我要回去了，还有事，过天再来。

你过天来治疗吧。给你熬制些中药喝半个月就好了。他们同时说。

好的。我答应道。

千万要来，招呼我进来的男人叮嘱说。我点点头，走下楼梯转角处，回头，看见他还站在那儿紧蹙着眉用凝重的眼神望着我。突然很慌乱。

两天后，我没有去。一直没去。

我又去了老中医那里。

感觉那天自己就像走进了一个不现实的梦境，在梦境中或浮云直上，或直坠地狱。但我依然安然无恙的在人间。

……

梦境 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