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丨九连真人杀回北上广,谁说小镇青年没梦想?

2019-06-27  本文已影响0人  那一座城

这是一个类似“种子力量”的故事,

个子虽小,却能冲破坚固壁垒。

网络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上,

乐队“九连真人”以黑马的姿态,燃爆全场。

他们用客家话演唱,

乐风明亮,大开大阖。

哪怕你听不懂这门方言,

不明白主唱阿龙和小号阿麦,

你一言我一语在絮叨什么,

但音乐中年轻人的倔强和自信,

总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激动地路转粉。

他们一曲《莫欺少年穷》,

讲述年轻人阿民的故事:

与父母吵得面红耳赤,

一番豪言壮语,他要干嘛呢?

下山打工去呗。

后来改编李宗盛《凡人歌》的时候,

乐队所融入的客家山歌,

唱的也是下南洋讨生活的故事:

李三雄,因为穷被人叫作“三斤狗”,

处于全村鄙视链的最低端,

等到儿子提机箱黄金衣锦还乡,

他瞬间逆袭成人见人爱的三伯公。

乐队三位成员,来自广东河源市连平县。

作为广东最穷的市之一,

河源一直是珠三角劳动力的输出地。

一代又一代的“阿民”,

梦想“下山”改变命运。

对于九连真人来说,

这次上综艺节目表演,

也是一种“下山”,

从偏远山区,走到全国舞台中心。

从左到右分别是,贝斯手万里、副主唱/小号手阿麦、主唱阿龙。

节目播出后,朋友圈、微博上,

无数人在追问这支“宝藏乐队”。

他们9次登上微博热搜,

粉丝从个位数暴增至7万多,

但是他们表示,

乐队还是会留在山里,不会离开连平,

他们也不会辞掉小城的工作。

人生,包含很多选择。

毕业季临近,

利弊得失不停在毕业生的内心拉锯。

五六年前,阿龙和阿麦面临同样的难题。

高考后,他们离家去念大学。

阿龙只身到四川音乐学院学国画,

阿麦在岭南师范学院主修键盘。

四年嗖嗖过去,

家人的期待与日俱增。

他俩都是独生子女,

客家人又素来重视家庭,

长辈希望他们毕业后马上回家。

连平县。

跟许多90后相似,

阿龙更愿意到大城市闯闯。

于是,他选择了深圳,

全国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

他找到一份体面的设计工作,

开始“深漂”生涯。

他带着爸妈给的一万块钱,

租个房“押一付三”,

之后口袋里就只剩两三千块。

他白天给游戏公司画设计稿,

晚上兼职教吉他。

没日没夜没生活没自己。

每次接到家里的电话,

还要装作一切安好。

其实,心里怂得很,

老妈再迟一秒挂电话,

自己的泪水恐怕就要夺眶而出。

嘴上说着“很好”,

心里压抑却无处倾诉。

置身于大城市的花花世界,

反倒想念小县城的简单朴实。

可以说“行业淘汰了他”,

也可以说“他选择了别的”,

没多久,阿龙辞掉深圳的工作,

回去连平,做一名人民教师,教美术。

后来,好兄弟阿麦也被他呼唤返乡,

也当上老师,教体育,

同时照顾带大自己的祖父母。

俩人常去贝斯手万里开的乐器店,

一来二去,开始捣鼓起乐队。

北京,九连真人专场现场。山羊 / 摄

乐队的成员,来自河源市连平县。

河源位于粤北,邻近江西边界,

是广东省内自然环境最好的城市之一,

农X山泉就出自这里。

没有像深圳那样地理优势,

这个粤北城市经济不太发达,

经常跟“扶贫”两个字,

一起出现在广东企业新闻里。

广州车牌字头粤A,深圳粤B,河源粤P,

看看这字母序号,

你也大概猜到河源的排位。

河源万绿湖

连平,河源下属的山区县,

41万人口,基本都讲客家话。

那里四面环山,山雾笼罩,

因地处九连山脉,

有九座山峰相连而得名。

这座入粤第一县没有太多的输出,

能走出去的,无非忠信花生、萝卜爽、

猴头菇、鹰嘴蜜桃、山泉水等,

都是些地里长出来的土特产。

九连真人送给青峰的“仙豆”,就是连平的特产花生。

阿龙和阿麦毕业后返乡,

没有像三伯公儿子那样带回黄金,

只有一张大学毕业证,

和一段没有飞黄腾达的打工经历。

乡邻难免议论纷纷:

没出息,肯定是在外面混得不好,

回来当老师,连个公务员都不是。

外人用数字来衡量一座城和一个人,

但生于斯长于斯的后生仔,

自有另一种评价的维度。

两个年轻人回到连平,

摆脱掉“996”魔咒,谈个媳妇生个娃,

闲来散步、喝茶、玩音乐,

再次找到扎根大地的踏实。

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陪家人吃饭,

夜点再去仓库和伙伴一起玩音乐。

晚上9点半后,广场舞大妈回家洗洗睡,

他们也停止排练,否则会被周边居民投诉。

广场舞的强劲舞曲,是年轻乐队的“掩护”。

没有Live House的小城,

下乡是乐队最经常的演出状态。

他们第一次登台,

是在当地的五四文艺晚会。

没有全场摇摆嗨起来,

更没有比划爱意的手势。

跟在客家山歌、戏曲艺人的表演后面,

他们唱着各种流行的口水歌,

台下农民伯伯和阿姨礼貌地鼓掌。

阿龙曾在采访中说,

每次下乡,感觉像被看猴子。

接地气的排练和演出,

不代表没有梦想和激情。

看到一个原创乐队比赛,

阿龙先斩后奏,给乐队报了名,

逼着大家在截稿日期拿出一首原创歌曲。

在简陋的仓库里,他们折腾出一个Demo,

录在一盒卡带里,就是英语听力配的那种。

一路过关斩将,他们获得了冠军,

算是九连真人的一个高光时刻,

在一篇只有几千流量的公号推文中,

留下了“九连真人”的名字,仅此而已。

直到《乐队的夏天》中演出前,

国内玩乐队20多年的老炮,

也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别人以为他们是横空黑马,

实际早已在江湖驰骋。

今年5月19日,长沙橘洲,九连真人第一次参加音乐节。

每次去北京录《乐队的夏天》,

九连的小伙伴都要坐3个小时长途车,

先到广州,再转乘飞机。

这种地理上的间隔,

给他们外出带来不便,

也给他们独特的创作空间。

乐队名字里的“九连”,

取自连平县的山泉,

至今仍然保留一大片原始森林,

很山,也很天然。

image 刀夫老师 / 摄

九连真人,

就是不想留在北上广,

也不愿放弃自己目标的年轻人。

退居二三线城市,

选择最合适自己的节奏,

照样能一步步靠近梦想,赢得认同。

《河源日报》转载的评论报道。

登上《乐队的夏天》,

九连真人成功“出圈”。

曾投诉他们排练太吵的居民、

怪他们玩乐队“不务正业”的长辈,

都能在当地报纸读到相关报道。

一位素不相识的长辈,

托阿龙父亲发来一条长信息:

“(我)通过乐队的歌曲,

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经历,和家庭关系。”

每个人都在用一生来写故事,

一个属于自己的生命故事。

除了得到别人的认可,

人们更渴望谱写自己的故事,

过5年甚至50年都焕发价值。

祝福每一个阿民出人头地,做到自己! 九连真人粉丝/绘制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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