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
多年前,你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那时我不知如何回封你,那时我们都年轻,年轻人犯得错都是因有情,你的来信描述了你对他的感情是那么得真挚,当然你的表达方式里还是比转委婉的,你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可以倾诉的那种,你那一封信写了足足五张,当我收到你的信时,我的心里其实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了,你对我不了解,当然了我们也只是算作见过一次面之缘,可能是我长相上的老实面相,因为以后也有人说我老实人,长得像个弥勒佛,听到别人这么说我,我嘴巴笨,其实也不是嘴巴笨,而是脑子笨,其实也不全是脑子笨,而是我面对这样的情况,往往还是以善意笑容,表现出来的是,我们一点也听不出来对方的玄外之音,当然对方当面这样说我是有原因的,如果权衡取舍分析精算,结果我是输的一方,我在对方那里的印象,就是个笑脸相迎的弥勒佛的样子,显然这中间有一些对于我是一种委屈的情绪,但是由于我的各种笨,表现在嘴巴这里就成了笨嘴笨舌的样子,为了掩饰这种对于我来说的不利的场面,我能拿出的随机应对就是无语的笑容,有些时候,对方的言语几乎是秃子头顶上的蚊子,我听出来那有一种较明显的被咬痛的感受,我的缺点就是无法组织出合适的表达对他方以快速的回击,多次次这样的情况,我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个笨蛋样.我心里对自己的是了解的,但是眼前的尴尬局面还得化解,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这个样子了,当我遇到别人的当面的评价,即使是抢白,也总是这么个神态,这样一来,对于我弥勒佛的样子,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我已记不清是由那一个人这么说起,第二人人在场,第二个人在另外的场合说了第一个人评价我的话,还是他们各自在不同场合,不期而遇的这样得评论我用了相同个比喻。
对于他们对我这种评价,开始我是抵抗的,后来慢慢接受,再下来我也就耳顺了,孔子曰,七十而耳顺,那一年我才二十出头啊,居然有了耳顺的感觉,二十岁的我,连我都不敢想象,那时我是多么得老气横秋啊,这一切从我表面上看不恼不嗔的,笑容满面的,但是我心里是很不甘心的。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常对着镜子看,脑袋里酝酿着那种让我无言以对的场合,几个人在喝酒,聊天或共同做一次事务,出现了我被大家奚落的时候了,我无言以对的傻笑,那傻笑表现出来的是宽容,但骨子里却是无言的愤怒,镜子里的那个我脸上的笑也只是个形式主义者,从形式主义角度可以解释我像弥勒佛一样,但是弥勒佛是个大胖子,那么大的胖脸上的笑容和我怎么可以划等号呢,我尖嘴猴腮的,二十多年时的我才刚刚一百斤,有时撒泡拉尿还疑似冒充一百斤呢,我只好对自己说,别人的话可别当真了。
我收到你那封信,我心里好像草地上有只狂奔的小鹿在撒欢了,当年我心里有种奇怪的私货,那个时候我人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身边和朋友和同事,和我年龄相仿的人都在找对象谈恋爱,即使有个别的和我一样,但是人家对异性表现出一种猎人才有目光和敏锐,而且嘴巴里谈论的,离不开女性,好似这个世界除了女性以外他们对其它的都不感冒,我却只是心里翻江倒海的,在人面前总是平静的水面,泛不起一丝涟漪。我太缺少心炅与身体的协作了,好似身心中间被什么神仙用梳子在其中划出来一道无法逾越的银河一样,让身和心相隔着洁瀚银河干着急,一点法子都没有,在这时期的我是有强烈的自卑感。
人常说有多大的压力就有多大的勇气,我的自卑感唤起我的自尊心,收到你的信,我如获珍宝,马上拆开,你那娟秀工整的字体让我对你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光凭这字,你就是个学习不错的学生,我也是从学校里刚工作不久的人,当年在学校,谁的字写得好,他或她肯定是班里学习好的同学,我从上初中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用这个规律来区别同学间的区别,通过几年的实践经验证明,它已经在我心里几乎成了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公式了,而且我还在这个公式背后看到了一些让我青春期萌动时那个期待的目光对象,通常长像可人的同学不一定字写得好,但是,字写得好的女同学她长得均是可人的样子,我把自己在我们班总结出来的客观规律即字与女性的关系经验,从我们班想象到我們村,在想象到我们所居住的城市,以及我们的国家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看到这信封上千里之外的地址,看到信纸上那娟秀的字迹,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无数个你美妙的相貌。
那一次我和他一起去你那里,我们俩在火车站附近租了一个旅馆,一出站,他就找电话去了,一路上他只是对我说一起出去玩一躺,他在A市有个朋友,其它的我并不知道,我对你是个白丁,在看见你身影前我只知道,我和他是要和一位他的"朋友"见面.你就是朋友,朋友即你,那年年轻,年轻就是这么得无厘头这或许也是我对抗与人留下的因嘴巴不灵光而耳顺心理挣扎吧,总之,我和他此时此刻就是在A市的一家旅馆里,不一会他回来了,他神秘地对我说,过会她来你到外面去转,转上三四个小时再回来,我莫名其妙了,我说朋友来了不让我见到。他说,我没对你说实话,我说的朋友是我的女朋友,下来他给我解释了一大堆,我掩饰着自己脑回路转不过来,而发生嘴笨的情况,装作一副毫不在意,也不生气的样子,还宽容地露着笑容,其实他的后来解释因我强下的愤怒,我的满腔怒气几乎一个字没听清楚,等他说完,我调整好自己对他说,那我出去了,他兴奋对我说,那好吧,这.火车站附近,好玩的地方不少,好吃的就更多,那你就去吧,他满脸笑意地把我送到旅馆外,手指着这个方向是去往市中心,那个方向是去往某某旅游的地方。
我被他推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那一天天际上空有许多细碎的云彩,它如同我内心的念头一样,细碎的不知怎么描述它,他长我几岁,和我算是朋友,他有个很帅气的外表,他有媳妇,媳妇长得很漂亮,我们在一起吃过饭,随和美丽,善解人意,这是他媳妇给我留下的印象,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人生何求啊,这是我当年的价值观,他现在在做什么,和我的价值观出现强烈的冲突,那几个小时,我一直在和自己对话,也和他和她对话,那个时候,从我简单的人生经验,这一切是解释不了的,我只能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在时间留下的轴迹里他与她留在这个时间上的物理空间里上演着匪夷所思的浪漫爱情。。
她的信写了足足五页,当时我肯定是看完了,现在已经忘记了上面写得大部分内容了,这一切都不重要,我把她的信随身带在身上,我是有所预谋的,之后我会恰当地在与不同朋友或同事同处一起时,有意把这封信在恰当的时机拿出来,这样就造成一个效果,对方会问,你收得信,我会说,刚收到的,对方说女朋友,我会笑而不答,然后把信从信封里取出来,意思是,你可以看,对方觉得我这铁树准备开花了,那是多大的惊异和兴趣啊,随即马上接过那足足五页的信纸,有一点我不怕露了马脚,或者演杂了戏码,因为我知道看这封信的人,没耐心看完它,那一页就有五百字的信纸,五张合起来要近三千字,足足一篇幅不少的短篇小说的字,把它读完,也需要十几分钟时间,而且是全心全意地静下心来,没人有这耐心,再者我针对的对象往往是有女朋友的,这样我也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你们有女朋友,我不是也有了,而且我这叫鸿信传情,比你们的那高级多了,这叫浪漫,那年头,他们不懂浪漫,我那时己经对浪漫有个初步的想法了,尽管这一切都是一切虚构的梦,尽管我这是臆想出来的一种浪漫,但是这浪漫沉浸在恋爱里的想象让那些自己嫉妒的朋友,尽管他们的恋爱是那么的物理现实,只要他们手里托着这足足五页的信纸,他们的爱情立刻庸俗了,低级了了,因为它缺少这个爱的核心,少了一双展翅飞翔的浪漫翅膀,他们心里恐立刻生出对于我的刮目相看,这时我并不用解释什么,这时于无声处那是最好的效果。我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
这封信游走了我自己几乎所有朋友的手里,它像有着上帝选中般的奇迹,至始至终,它没有穿帮,没有人看出看它是写给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个有妇之夫,那信里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来哀怨和凄美,只有读懂它的人才有所体悟。那时它就像天上掉下来了个林妹妹,在我的生活活生生地建构了一个精神恋爱的对象,只有我心里知道在别人那里我恋爱的对象,假借这封信虚构的,想象的,这封信的写作者,她是他的女朋友,就这样,我已然満足了,因为我也有异性对象,还鸿雁传情,信上的字写得漂亮,这一切够我的朋友们想象去了,也足以让我在想象里不去自拔,我的对象是那封信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埋了多年,我却把那封信让想象力介力,让其维护着我那份干枯而贫脊的情感世界。
我写得也够五页了,可是我只写了一部分,还有许多想说的话想写下来,想到篇幅长了,再者如今都不年轻了,字幅长看久了会眼睛不舒服,就到此吧,下次再把后面的写完,我想后面的你可能更愿意知道,我想把他写得详细点,几十年过去,你们互为故人,故人相望若有情,别愁深夜雨,孤影小窗灯。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