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二调

行李堆中的我

今日醒来，在新地。心里突然充满伤感。昨晚暴雨，晚上十点多，一个人跑到超市买东西。昨晚自己简单做了一餐，火腿太咸，回来狂喝水。跟姨妈、姐姐以及苏先生聊天，说起那天的心路历程。昨晚睡不好！

姐姐说，得知我二调，爸切菜时差点切到手。他说，怎么我就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当年爸很希望家里唯一的文科生学法律的，然而我读了师范，然后考入了事业编，再然后去到山上那个学校。是的，这个苦寒之地，也是麒麟区管辖范围！

姨妈说，不管去哪里，三两天总会习惯的。

姐姐说，古代为官之人，还不是发配哪里就去到哪里。社会不比家里，处处是刀剑。

他们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无非劝我安心，好好在。可是他们也深知这次我走得不明不白。

临走前问贱人，我被分配的理由是什么。贱人遁了一天，没有回。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就是不甘心吧！可是个性如我，真实如我，感性如我，就钻了牛角尖。

没人出来告诉我，这次调到新地，是何原因。姐姐说，真相总会浮出水面。但愿我不要等到那天就能得到自由。

在体制内第五年，前四年职场小白一枚。如今仍有学生气，只是近一年，别人教会我很多东西，常常是被迫认清社会的真相。

觉得自己仿佛《天下无贼》里的傻根，要等别人给你上了一课，你才会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你坚持认为他好，他美，就果真如你所愿。

从水库那边调到贱人手下，为一调，当时贱人治下遇到棘手的问题，苦于没人接盘。熊大亲自找到我，做了工作，请我支持。当时在那边，我是安排上美术、音乐课。年轻，轻松。熊大口头承诺，在满贱人手下一年，好在即在，不好在便回原处。只是我怕口头承诺不生效，当时送我过来的校长已调往更好的地儿。物是人非，我也没再提。

或者，本质上我是懦弱胆怯的吧！

二调，是开学前夜，突然在群消息里看到自己的名字。虽然说，贱人所在之处，我并不稀罕，但不同别人，我既没递交调动申请，又没考试失败需要重新分配。当时，很多同事私信我，觉得大惊。

我把原因说明，不想旁人误会。有人手法高明，可以让你不明不白离开，也可以让他人误会这一切是你自己的操作。

上一学期，我是写好了辞职信，不过没有递交。冷静下来，我觉得因为贱人整人我就辞职，那正中了他意。越是这样爷越要跟你死嗑到底。

上学期，在那段艰难时期，混了一个文学圈，又报了画画，我想重新捡起手中的笔，如果有幸，赢得时间和金钱的自由。也好潇洒脱身。可惜我又懒又笨，不肯坚持。最后没走成，迎来了这个不明不白的二调。

走了十八点五公里路，从天晴走到下雨，从下雨走到天晴，如此反复走了一路。想走到丛林深处，像那些有尊严的动物，死在林深处。

说起来，我这个人挺失败的。在职场里玩感性和爽直，明知犯了大忌仍执意如此。个性鲜明，并不柔顺，同时偶尔胆小怯懦，容易冲动。

如果是宫斗剧，活不过两集。

前天，去到此地一山中，嚎啕大哭，像狗一样难过。并不留恋什么，只是感叹精神病尚且编内安心看门，用心做工作之人，却四处发配，随意调动。生活是延禧攻略，可是微小的人不可能会像魏璎珞一样，怼天怼地怼权谋，你的人生不会犹如神助，顺顺当当，逛个名利场犹如后花园似的。哭声在山谷回荡，守山的狗在深谷狂吠。

PS:我没看《延禧攻略》，一分钟都没看。但是这个暑假它似乎太火了，所以了解梗概。借来感慨自己所遇之事。

黄昏的时候，主任拿来一打调令，其中一份发给我。我也问了原因，他说不知。

那天想扔了行李物件，翻出去年的辞职信，交了走人。一位同被发配的男同事跟我讲：你不要想当然，调令已下。不要让人看笑话，越是这样越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的。

不是他打醒了我，是我突然发现，我没有资格立马走人。我要赔大笔违约金，我无法跟传统的家人合理交代，我无法安然脱身，因为我没有为自己找到更合适的下家。

裸辞，我连资格都没有。我配不上我的野心！

二调，是我被贱人打了脸？！

二调后，回头审视，我在体制内真的待不长久！像我这样的人，注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