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
毕业季,损友发来捷报,工作终于定了,上海的一家公立学校,解决户口问题。我连连道喜,她羞涩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物价高,教学经验欠缺,还需进一步努力。
该同志,是我大学室友,本是女娇娥,长得却有点五大三粗,大家喜欢叫她老魏,因为她常常乐观得像个男儿郎,全然没有女孩子的娇弱。她,除了体型出众,还有一嘴没有釉的牙,黑灰黑灰的,笑起来旁人总喜欢追问一番,怀疑她儿时嘴馋,吃糖太多。但她丝毫不介意,常自嘲:“从小到大,就是我的胖和我的牙帮我刷了不少存在感,省了不少炒作的本钱!”
她的胖,并非好吃懒做引起,而是遗传,然而易胖体质的她偏偏爱美,几乎每天都在跟肥胖做斗争。我虽无她那般野心,但臭味相投,所以我俩跑了四年的操场,在“火炉”无数个没有空调的日子里一起跳“郑多燕”、“pump it up”。毕业时她早已甩掉了小胖的外号,自信满满地穿紧身裤和修身连衣裙,那个男生嘴里经常穿运动服的“枫哥”不见了,好哥们都逗她:“姑娘,励志故事能熬成鸡汤贩卖了。”
大三时,老魏决定考研,目标很明确,就是当初高考时一心想要上的华师,专业选文学。因为我们专业的特殊性,文学只是辅修课程,她便利用自己绝佳的人缘弄来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课表。那时我也酷爱文学,常常跟着她一起,跑去蹭课,坐在拥挤的教室一角,默默记笔记。过了大半学期,文学院的课程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求了,她决定把课堂转战到华师。但华师离我们学校稍远,单程要一个半小时,文学课又都是早上一二节,我便偷懒不想去,于是她便成了孤军奋战。那时正值寒冬,当我还徜徉在美梦中时,她已悄悄背起双肩包,拎着水壶赶赴在梦想的路上了。因为起得早,到了华师就得跑去上课,她常常需要提前一天买好干粮,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一边啃食一边看书。回忆那段艰苦岁月,如今的她云淡风轻,浅笑道:“冬天六点多钟的武汉公交常常有种专车的畅快,可以在车厢里大声读书背单词,相当酣畅!”全不带一丝埋怨。
本科毕业她如愿去了华师,用她的话,终于雪耻了。研究生三年,没了我这个跑友的陪伴,她仍在坚持夜跑,只是目标不再是减肥而是健身。前几日,学弟学妹们向她请教经验,她浅笑:“无他,心系一处,用心读书尔。”早已没了当初报仇雪恨的愤懑。
不是吗?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但人生没有白走的路,待到破茧成蝶之时,你定会感激自己一路上的风餐露宿。
蝶变PS:图片来源于堆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