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目娱心散文特辑谈天说地

定格(四)

2022-11-19  本文已影响0人  陌上闻花开

走到门口时,我才想起来:“妈,咱新家的钥匙,您给我一把。”

“不知道放在哪儿了。”妈妈的语气带着疲惫。

我略微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钥匙,想着下次来时再拿,就走了。

我回到了自己家,女同事那儿也没去。到爸妈家后不久,我给女同事打了个电话,她已经没事了,当时晕倒可能是劳累所致,算是虚惊一场。

回到家后,我开始背试题题库,检查组下周要组织管理人员考试,这事很重要,关乎公司的荣誉,我作为办公室负责人必须要考好。

在离开爸妈家之前,我对妈妈说,明天我就不来了,要准备考试。让妈妈慢慢收拾东西,别着急,过几天我再过来帮着收拾。

第二天上午,我继续背题库,大约十点多时,在北京的妹妹突然打电话来,说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不接,九点多的时候,妈妈还接呢,妈妈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安慰她,我再打电话看看,也许妈妈是累了。

放下手机后,我就给妈妈打电话,电话没有人接。这时候,其实我应该警觉,应该立刻、马上,赶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我却自以为是地认为,妈妈或许是累了在睡觉,或许是正在干活没有听见手机响声。

我还回复妹妹,没事的,下午我再打电话,不行我再去看看。

下午,我休息后,又继续背题,快五点的时候,妹妹又打电话来,焦急地说:“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咱妈还是没有接,怎么回事啊?”

我也慌了:“我这就去看看!”同时安慰她,“不会有事的,你别着急。”

我和先生简单一说,两人快速地换衣服,冲出门去。

先生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给妈妈打电话,可妈妈始终没有接。我开始抽泣,先生安慰我,也许妈妈出去买东西了,也许是累了在睡觉。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我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火速赶到爸妈家,从门缝里看去,门内漆黑一片,我们敲门,同时喊:“爸!妈!”屋里传来爸爸含糊不清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

我止不住地哭泣。先生拉着我来到连廊处,连廊对着爸妈家的洗手间和北面的卧室,对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情急之下,先生竟然慌乱地出了个主意:找个木板,隔在连廊和家的窗户上,我爬过去。说完,他马上又摇摇头。爸妈家在十八层,连廊和家之间是空的,下面是万丈深渊。

先生开始打电话给开锁公司,幸好电话里留有开锁公司的电话,第一家,没有人接,打第二家时,终于接通了。接着给120打电话。

开锁师傅和医护人员几乎同时到,师傅开始开锁。即将面对的,屋里巨大的未知数,能够预见的可怕,令我大声抽泣。师傅的手开始抖起来,先生说:“别着急、别着急!”声音却也带了颤抖。

门一开,我们朝屋里冲去。

客厅,没有。卧室,爸爸倒在地上,呻吟着。我扑上去,耳边,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在这边。”话音刚落,只见他们把妈妈从卧室旁边的洗手间里抬出来,妈妈的口里往外冒着黑红色的泡沫……

“妈!妈!”我哭喊着。

嘈杂一片,大家七手八脚把爸爸抬到床上,又用被子和床单裹住妈妈往电梯里抬,先生和救护车一起走了,剩下我和开锁师傅。

我给在县城的弟弟打电话,让他快来。给妹妹打电话,告诉她妈妈的情况,姐妹俩一起在电话里哭。

见开锁师傅还在旁边,我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问他开锁多少钱,师傅说了钱数,又安慰我:“没事的。”

这简单的三个字,我一直记得。妈妈会没事的,潜意识里,我觉得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师傅又问我,是不是需要换新锁。我的理智在回归,旧锁破坏了,得换新的。

师傅走后,我查看爸爸的尿不湿,竟然是干净的。又去厨房里,案板上还放着那把菠菜。饭桌上有掰开的发硬的月饼。是不是昨天晚上爸妈就吃了点这个?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

我给爸爸倒了杯水喝,接着就简单做了西红柿鸡蛋汤,扶着爸爸喂他吃下,爸爸就睡了。

我在另一间卧室躺下,隔一会儿去看一下爸爸,他一直没有尿。我一夜未睡。

妈妈什么时候发的病,这成了一个谜。问过爸爸多次,他也回答不了。

先生来过电话,说妈妈情况还算稳定,但病情还是厉害。其实妈妈当时瞳孔都放大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先生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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