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声大学生活

那些年,作为大学生寒暑假下乡,从迷茫和无奈中的感悟

2018-07-20  本文已影响36人  歪嘴妹

前些天,看见社团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今年社团参加下乡的小分队已经结束任务了。这是我大学时候参加的一个社团,在我们学校小有名气,每年寒暑假都会有自愿组成的下乡小分队去参与下乡调研活动。我曾经也是这些小分队中的一员,从队员到队长,我前后去过两次,这两次经历,在我毕业一年后的今天,随着群里的讨论,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承认,那是难忘的,也是充满无奈的。

在一所农业大学,一个社团文化与三农问题息息相关的社团,单从每年下乡这一个特色活动来说,就足以吸引不少新生加入。那时,学校和院里每年也都会组织一支下乡小分队,但除了隐形好处,单从内容规划上比,魅力却远不如社团的。在我的印象中,每当寒暑假来临,社团各部门都会发下乡报名表,有下乡意愿的社团成员填报后交表给各部门的负责人。然后就是一个筛选和调整阶段。下乡的地点是提前订好的,也是有社团成员报上去的,一般选定七个左右,基本上都是学生的家乡,而且居住的问题可以家里或是村里解决。在定下的地点里,无疑因为各种原因,有的地方炙手可热,有的地方想去的人却寥寥无几。一个队伍一般十三人左右,除了队长、副队长之外,分支农、文艺、支教三组,每组再细分组长,根据兴趣、爱好、特长等分配适宜的职务,像是摄影委员、文艺委员、财务什么的,活像一个小型的公司。队长和副队一般在选定下乡地点后就定好了,都是有下乡经验的“前辈”,这些“前辈”会根据队里的需要做出各种商议和调整,直到队伍组成完全确定。

起初,一般就是出发之前,各队的通讯会建立联系的渠道,以便各个小队不在一处也能互相了解动态、进行交流。这是很有必要的。下乡时间一般七天,需要完成一篇关于当地三农问题相关的调研报告、需要完成初定的支教任务、需要对有报道价值的东西形成文字和摄像拍照并且投稿媒体(当然,是以发表为目的)。这所有的任务都要在一周内完成下来,也就意味着每天都会有大概的进度。下乡后每天的晚总结,也是为了了解和保障进度。支农、支教是纯粹的志愿活动,就连文艺也是在陪伴老人的同时精心策划一场简单的文艺晚会,作为最后一天离开的礼物。我们以高高的姿态出发,却以卑微的姿态回来。这当中的落差,是无奈,也是迷茫。

记得我下乡那会儿,是暑假,当时我还是以一名普通队员的身份去的,分在了支农组参加调研。那时正好天旱,地里的作物很是缺水。我们转悠在田间地头,听着老农民纯正的乡音,每个人都一块儿皱眉头。作为外地人的我,听不懂太多的方言,可我听到了“没有水”三个字。这是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奈,除了宽慰几句,没什么可以分担。后来我们转悠到了另一块地,那地的主人听说我们是大学生,就告诉我们他地里的蔬菜生了病,他没什么办法。而就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我们还说他地里的菜长得好。尴尬,弥漫了整个空气,可他的眼神,依旧是相信我们能帮到他的模样。可我们一窍不通,如今各种蔬菜这么多,说实话,地里的确切是什么品种,还真难分辨。情急之下,我们只有说会回去帮他问问老师。可天知道,我们的老师在哪里。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力不从心发生了很多次。我们也从当初的高高再上跌进了地平线的尘埃,那天晚总结,我们争论得厉害。因为落差有点大,因为不知能干嘛。我们只能力所能及,只能尽力务实,我们的任务,从解决问题变成了发现问题。

接下来,我们就继续记录看到的一切,跟更多的当地人了解当地突出的情况。我们做支农调研的,一整天除了饭点外都在外边,有时太阳毒辣,我们几个人坐在大树下,看着远处,各想各的,难免有些失落。那时写的报告,除了参考以前的格式之外,还讨论过主题方向,查过各种资料。作为农大的,我确实不是什么好学生,因为“土地流转”这个词,我还是在这里才听说的。

支教的帮忙看管小孩、辅导功课、上兴趣课。支农的询问本地人各种情况、查阅相关资料、出份调研报告。文艺的找当地“文艺人”(爱唱爱跳爱演的都算)、排练各种节目、组织安排活动。财务每天采购报账,后勤每天统筹生活,做饭轮流来,互相帮一把。七天的时间,就在这种各司其职的情况下过去了。我相信,在这样的七天里,每个成员都有过各自的深思。最后,随着一场文艺晚会的到来,随着一顿最后的晚饭,我们最终留下的,恐怕也只有这深思了。

第二次下乡已经是寒假了,因为先前的经验,我这次能够作为队长带队下乡了。这次我很识趣,面对队员的各种问题,我从一开始就对他们灌入了“务实”和“力所能及”的思想。可热情毕竟是热情,有理想就会有现实,和上次一样,晚总结又出现了争论。这争论的主题,依旧很无奈、很熟悉。我的预防针没有起作用,可我的心里是高兴的,他们和我们当初一样,怀着纯粹的想帮到人的心情,这是令我欣慰的,尽管面对问题,我们依然无力。这次,我们是遇到了“留守儿童”的问题。我忘了我们的报告是怎么写的了,也忘了哪家媒体报道了我们的事情,可我忘不了那种无奈和迷茫。尤其是更多的当地人用“体验生活”的目的来打量我们,用“大学生厉害”的戏谑来打趣我们,用“免费的么”来衡量我们,用“宣传当地”来对我们过于热情(有的村支书会这样)。我知道,对我们的后辈,对那些在我们之后下乡的学弟学妹们来说,这些变质的想法,会化成更多袭向他们的压力。不管多少年,都会是一样的。

在林林总总、多如牛毛的大学生下乡队伍里,我们不得不承认什么样的都会有。或许,有确实能干、能解决问题的,或许,也有游山玩水、赚足体验就够的。可能,他们的到来没有改变什么困难,没有打破什么现状,没有带来什么好处,甚至打扰了原本的生活。谁让所有不同的、各色各样的、各种来头的在当地人眼里都是一队下乡的大学生呢?不同的队伍,必定有所不同,有的能力王狂澜,有的只能力所能及。所以,随着如今大学生下乡的事不再新鲜,老百姓眼里不再稀罕学生的队伍,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就这样变了。我从社团年轻成员那里得知,如今,支教要打着“免费”的旗号才最有吸引力,支农调研要不断放低姿态强调自己是来学习才能得到些许配合,至于文艺嘛,除了更多的人拍照摄像,其他没什么大变化。

所幸,孩子们都很纯真,每次支教组的,离别的时候都少不了会稀里哗啦,乡里也还有多数淳朴的人,总是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儿吃这个苦。我依稀还记得当时因为经费是队伍每人一份凑的,所以每顿我们都很省,基本都是素的、简单的。那时吃的饭总是消化得很快,每到饭点,吃什么都很香。那会儿有个老人从门口路过,正好我们在吃饭,他看我们吃得连肉都没有,还非得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呢。那会儿,我们外出调研路过一个孤独老人家门口,她坐在门口扇着蒲扇跟我们打招呼。屋里很凉快,可她说太冷清,没人来。我们就陪她聊了一会儿,她开心了不少,还热情地拿屋里的饼干想给我们吃。那是她买给小孙子的,他很久没回来了。老人望向远处的那种眼神,令我们动容。

可能,一趟下乡的旅程免不了会有各种各样的意料之外,但总有真情存在,给我们苦中送甜,这些真情,都用我们的真心换来。无奈和迷茫固然存在,可只要怀揣着初心、付出了真心、捧出了爱心,温暖还是会朝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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