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西藏行游记在西藏

西藏行十三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天葬台

2018-09-28  本文已影响452人  静心ling

        “生从何处来,死到那里去”。古今中外对生死的研究从未停止过,儒释道各自有不同的生死观。儒家把德放在生死之上“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凡人来说,这种生死观过于高远。道教认为“我命在我,不在天地”,让人们“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以求长生不老。佛教主张轮回,着重于人死后的解脱和安顿。国外还有很多濒死体验和前世记忆的研究,以求解开生命与意识的关系。

      车程漫漫 ,在回拉萨的途中,导游阿朵一路给我们讲述了西藏最神秘的故事-天葬,也给我们生与死的思考。

      藏人的传统丧葬方式是天葬和水葬。天葬就是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肢解,然后让鹰鸟和鱼兽吞食。

      天葬三大因素和载体就是天葬师、天葬台和秃鹫。天葬师有专业天葬师和民间天葬师,专业天葬师就是寺庙里的喇嘛和僧人,天葬师相当于医学解刨专家。职业天葬师会观察亡人的血液,体液,内脏,并作详细的记录,也间接推进了藏医药学,解刨学和藏文学的发展。

    死后天葬的人,要被脱尽衣裤,把头部弯到膝盖处,使之蜷曲如初生婴儿状,再用白布包裹,意思是使死者以新生儿的姿态进入新的轮回。

      在解剖的刀法有严格的规矩,包括分解肢体从哪入刀,多少刀,都有很深的讲究。

    肢解后的残块成为秃鹫们的饕餮。藏人用自己的肉身回馈自然。

      很想去看一下天葬台,阿朵告诉我们,出于对宗教的尊重,天葬台是不允许参观的。为弥补遗憾,阿朵给我们分享了难得一见的天葬台的图片,以飨旅客。阿朵也告诉我们当前唯一可以参观的天葬台就是四川色达佛学院的色达天葬台。

西藏行十三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天葬台

      如何认识死亡?在自然界树叶飘零,秋蝉脱壳,死亡是频繁和寻常的。人生也无可避免的要与健康告别,与生命告别,却没人告诉我们如何面对死亡,如何消除对死亡的恐惧,如何面对挚爱的人的离去。在当下的社会,死亡的教育是欠缺的,而生死离别的困惑和伤痛却总在身边发生。那些昏暗的伤感的残破的回忆总是不经意间冒出来,或是在梦中出现,不想谈及不想触碰,却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分别,让心布满了皱纹,增添了岁月。

      天葬启示人们,无论你曾经多有地位,多么富有,多么美丽,你的归宿就在这里,终将归于虚无。天葬告诉人们要珍惜活着的时间,要珍惜家人,亲人。

        藏汉用不同的方式对待死亡。与汉人入土为安不同,藏人认为天葬和水葬是最尊贵的布施-舍身布施,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此外,藏地常年冻土和游牧民族的居无定所,也不适合土葬。对待死亡,汉人的丧葬仪式繁杂讲究,藏人的仪规比较简单。汉人面临亲人的亡故,常会不计代价挽留生命,相反藏人会向庙里请求一枚金丹,更懂得减少亲人死亡的痛苦,如同现在的安乐死。亲人故去后他们不会哭丧,认为那样会打扰逝者灵魂的超度。藏人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办丧事,因为他们认为人就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带不走任何东西,天葬就是让人返璞归真。

      行前读过《西藏生死书》,作者索甲仁波切告诉我们藏传佛教如何看待生命,心性,轮回,转世,中阴,以及如何通过咒、法、仪式,教给人禅定、掌控死亡,予人临终关怀等。他为濒亡者构建慈悲的愿景,让死亡变得安祥和充实。《西藏生死书》里说“我们不知道死亡在哪儿等待着我们,因此让我们处处等待死亡”。对死亡多一些思考,正视死亡,不是一味回避,会让死亡变得从容。

    “生者必死,聚者必散,积者必竭,立者必倒,高者必堕”,生命消亡的时候,一切都即将失去,重新变得一无所有,无依无靠,那种恐惧不言自明。人终究要死,所以要珍惜生,懂得生命的珍贵。《西藏生死书》认为“自我”带来的快乐只是暂时的,它会随着“自我”的终结而在临终那刻灰飞烟灭,广种善因的人就算最后一贫如洗,他在临终那刻也必定无怨无悔;他心中本无“自我”,无所谓失去。

      索甲仁波切给濒亡者以温暧、清柔的临终关怀,“我就在这里陪你,我爱你。你将要去世,死亡是正常的事。现在请不要再执着生命,放下,我无比诚恳地允许你去世。你并不孤独,现在乃至永远,你拥有我全部的爱”。读他给将亡者的慰语会潸然泪下。不懂得为离去的人慰藉心灵,是一种遗憾。

      佛家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终成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们的终极追求是什么?是终点时留下的财富和智慧,是对生命亦无常亦美丽的体验,还是一次次尝试和苏醒。韶华逝去的时候,如何看待今天的过往和迷茫,是否如今天的我们回望二十年前的自己一样平淡如水。当走过岁月迁徙,过尽漫漫人生,不知道哪些人和事会沉淀下来珍爱于心底。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家族富可敌国,而他的四个兄弟,全都自杀身亡。为寻找快乐他散尽家财,做园丁,做乡村教师,也曾做剑桥大学的哲学教授,护工,在临终的时候他说,“我度过了幸福的一生”。他告诉人们,生而为人“度过幸福的一生”才是终极追求,我们在十字路口做选择、取舍的时候,也许应该问一声自己会不会“度过幸福的一生”。希望,在终点的时候,也如维特根斯坦那样“度过了幸福的一生。

      几天之后,我们在日喀则郊区经过和平机场附近的天葬台,上面桑烟袅袅。 

      天葬台,提供了一次接触死亡、思考生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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