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花几许？啼痕止恨清明雨。

蝶恋花

赵令畤①

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红杏枝头花几许？啼痕止恨清明雨。

尽日沉烟香②一缕，宿酒醒迟，恼破春情绪。飞燕又将归信误，小屏风上西江路。

注释

①赵令畤（1051—1134），初字景贶，后改为德麟，自号聊复翁。涿郡（今河北蓟县）人，宋太祖次子燕王德昭玄孙。元祐中签书颍州公事，时苏轼为知州，荐其才于朝。后坐元祐党籍，被废十年。绍兴初，袭封安定郡王，迁宁远军承宣使。著有《侯鲭录》八卷，赵万里辑有《聊复集》一卷。

②沉烟香：点燃的沉香。

赏析

这是一首伤春怀人词。

上片首句写初春时节乍暖还寒，闺中女子“欲减罗衣”犹豫不决，暗示了女子因气候变化无常而难以将息的心情。次二句写女子不愿卷起珠帘，只愿躲在闺阁深处的情状。“不卷珠帘”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女子担心自己会触景生情；“深深”二字重叠，写女子所处之地比深处更深，从侧面烘托出女子独处深闺，惆怅自怜之态，隐隐流露出她内心的愁闷。以下两句点出女子愁闷的表层原因：清明时节的一场雨将树枝上的红杏花纷纷打落，女子并未亲见，却凭想象猜测红杏枝头稀稀疏疏，那几朵枝上残花仿佛带着哭泣的泪珠，惹人垂怜，而地上已是落红一片，流露出女子深重的伤春惜花情绪。

历来女子伤春必有愁情，这首词也不例外。下片首三句由表及里，承接上片伤春惜花的情绪，继而抒写女子内心的寂寞与百无聊赖。“恼破春情绪”关合上片春情，极力渲染女子的愁绪。结尾两句点出女子愁闷的深层原因：女子恼恨飞燕耽误了远方之人的来信，使得她只得睹物思人，悬想心上人的行踪，抒发了女子的怀人之思，流露出女子对心上人的痴情。

全词含蓄蕴藉、语婉意深，一咏三叹，情味十足，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