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18

灯谜惊心（上）

河灯顺着暗流漂至青石桥洞时，琉璃灯罩突然映出妖异的磷光。我蹲身撩开湿漉漉的灯穗，只见灯面上"不得好死"四个血字正缓缓游动——那些猩红的笔迹竟是由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翅蛊虫拼成。指尖刚触及灯沿，整盏河灯突然自燃，青绿色火焰中飞出十二只蛊虫，在空中拼出宁淮的生辰八字，每只虫翼都映着北疆狼图腾。

"姑娘可要猜谜？"

沙哑的嗓音惊得我猛然起身。卖灯老妪佝偻的身影从柳荫里浮现，她手中的白灯笼突然渗出蓝血，在地上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图案。第三盏兔儿灯的谜面开始融化，朱砂写的"兄弟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渐渐化作血水，露出底下鎏金的北疆文字："谜底即命数"。

我后退半步，袖中的翡翠耳坠突然发烫。老妪枯槁的手指拂过灯笼骨架，那些竹篾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在灯面上投出冰棺中云姨分娩的幻影——她难产的时辰正被纂改成我的生辰，血淋淋的八字在琉璃灯罩里泛着蛊毒特有的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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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谜惊心（中）

暴雨裹着冰雹倾盆而下。我护着谜题宣纸退至廊下，羊皮纸在湿气中浮现出北疆调兵符印。符印边缘的狼首图腾突然转动眼珠，我这才发现整张宣纸竟是用人皮硝制而成。灯笼骨架在狂风中散落，竹篾间掉出个三寸高的巫蛊人偶——人偶心口插着的银簪正是雪夜凶器，腕间红绳系着的生辰八字突然渗血，在地面绘出双生太极图。

"姐姐小心！"

宁淮的金线破空而来，将人偶钉在廊柱上的瞬间，蛊虫从人偶后颈针孔喷涌而出。那些米粒大的金翅蛊虫遇风即长，爆体溅出的蓝血腐蚀青砖，露出底下玄铁箱的蛇纹锁扣。箱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对河灯残骸，最早那盏的琉璃碎片上，映着永和十七年七月初七的月相——那夜本该是云姨的产期，却被纂改成我的生辰。

宁淮的指尖抚过焦黑的灯骨，突然冷笑："好个偷天换日。"他扯开衣襟，心口金线突然刺入箱中铁锁，锁眼内掉出半枚带血的乳牙——正是当年我替宁淮拔下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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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谜惊心（下）

子时更鼓与惊雷同时炸响。护城河突然逆流，数百盏河灯调转方向，在将军府后门聚成北斗阵型。我们追着磷光踏入芍药园时，第三块青砖已被掀开，底下玄冰匣中冻着三十六具人偶。冰雾弥漫的刹那，所有人偶齐刷刷睁眼，童谣在暴雨中森然回荡：

"七月半，换心肝，真龙假凤血染簪。寅时三刻天地转，双生魂归祭坛寒——"

宁淮的金线绞碎人偶头颅，颅腔里滚出的半块玉佩与云姨墓中残玉严丝合缝。暴雨冲刷着玉面血垢，渐渐显出被巫术掩盖的铭文："萧氏嫡脉，山河同寿"。玉佩突然迸发金光，在地面投射出北疆王陵的密道图，而入口标记正是老夫人佛堂的方位。

桃红的身影从老槐树后闪出，她后颈针孔已溃烂见骨，手中提着的灯笼骨架突然炸裂。上百只三眼蛊蛾破茧而出，鳞粉在空中凝成宁淮登基的幻象。那些破碎的人偶残肢自动拼接，化作与宁淮容貌相同的傀儡，在电闪雷鸣中跪地高呼：

"恭迎吾皇归位！血祭山河！"

蛊蛾群突然扑向我的赤莲胎记，宁淮的金线在此时织成囚笼。当第一只蛊蛾撞上金网自焚时，我清晰看见它复眼中储存的记忆——二十年前的中秋夜，老夫人抱着我与宁淮站在观星台上，脚下是三十六具冒着热气的孕妇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