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旧货记

新房子和这边的直线距离不过数百米，走过去七八分钟的样子。但大清早的，母亲坚持让我开车过去。

        现在装修已近尾声。前几天安装书柜，又新多出来三五十斤纸板箱。

      “拿到这边来罢！”母亲说道，“上次好几百斤的，才卖了五十元钱！”

      春节之后，地板地砖铺毕，过道里堆满了包装盒纸板箱，已经引发了投诉。有一天，趁着午休时间，我约了一个收旧货的老熟人，说过去帮我处理一下。没想不一会儿他到门口就打我电话，说保安不让进。

      找物业交涉，物业工作人员却说，考虑到小区安全等因素，不允许其它废品收购人员进小区，而只能联系他们指定对象。鬼才相信她们的托辞呢，不过人为刀俎，暂时姑且接受他们的推荐吧。

        物业指定的那个收废纸箱的人真是坏得过头。我们单价谈好后，他才说不称重只给估个总重，然后出个价；然后我说那不行，得有一斤算一斤。对方说我现在没带秤，要么你等半小时～～他吃准了我的心理，急于清理过道，又急于赶着去上班。

        又做了一次让步。努力回忆幼时卖菜买猪饲料时的模糊经验，我目测并手提几下，“给我增加五十斤！”我假装精明老道。

        但第二天母亲返程后一听，急得跳脚，“你你败家子，你至少被他赚了四五十元”，她嚷道，“这么多材料，我心里早就估算好了！”

        母亲由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后来只要有废品，都由我开车去，和她一起运过来，“这边卖七毛钱一斤呢！”。

        比如今天早晨的那捆旧报纸，竟然还多赚了两元五，原因无他，那是因为收破烂的阿姨说，你们起得比我还早，纸板捆得整齐大气；还说那天我妈裹的白米粽子太好吃啦，所以每斤多付一毛钱。说得老太婆眉开眼笑的。其实深层次的原因是，想从这老太婆身上捞太多的好处，没门。

      当然她既然有乐趣，我也就不吭声了。虽然很多时候浪费我油钱，人工，还有周末宝贵的懒觉时间。

      不过这十几年来，最大的变化就是，那时候她看见破烂就想捡，而我看见她捡，就以断绝母子关系来威胁～～，咱好歹在社会上也一副人模狗样，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现在呢，“前面有个空水瓶，谁抢到就谁的！”

      母子俩经常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