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苹果、书、名词、故事、罪犯和快乐」

2016-04-29  本文已影响286人  任宁
写作不是为了记录想法,而是为了产生想法——PG

关于苹果的文案翻译 2016-04-21 01:58:55

我自己是翻译爱好者,正在做一个基于兴趣和志愿者的翻译side project。我觉得翻译之所以困难,除了需要大量的背景知识以外(最近收了一套北方文艺出版社的铁伊全集,里面把金雀花王朝翻译成了“布兰塔吉聂特王朝”,wtf),还有太多别的东西是源语言里带不走的。最简单的例子,便是“谷歌”——Google和googol谐音,这层意思到中文里就完全消失了——这就像“百度”翻译成“Baidu”一样。如果说“谷歌”在中文里多了层不知是否刻意为之的小清新田园文艺意味,那“Baidu”对于英语作为第一语言的人而言估计就是“布兰塔吉聂特王朝”一般的存在吧。

根据某两篇微信文章说的,苹果以前是找freelancer来做文案翻译,不知现在有否专门的headcount。苹果中文文案与英文文案相比质量不高,我觉得背后原因之一是市场消费力的差异。虽然苹果在两个市场都走高端定位,但在美国工作时,一个最新款的iPhone只相当于我几天到一周的税后工资(当初无甚资历,我的收入还不算高),而在中国,五六千人民币的售价足以让普通白领当一回月光族。所以苹果的英文文案用词平易近人,而中文则需要“端着”一点儿。这种在文字表述上的差异化需求,是给翻译者的一道大难题。

虽然那两篇文章里反复描述了苹果在翻译上的“用心”,但只要目前这种“先有英文版本,再基于当地商业和法务的考虑产生外文文案”的流程继续存在,我相信“诘屈聱牙”的情况是无法得到根本改善的。偶有妙句,也只是运气和讨巧。也许解决方案之一是召集工作人员,大家听完breifing以后同时产出(而不是翻译)各种语言版本的文案。但由此可能产生的沟通效率低下和潜在的inconsistency问题,我不知该做何解。


关于第三期《一天世界》里提到的书 2016-04-21 02:05:00

有一点混淆之处:封底有乔布斯引用语”Stay Hungry, Stay Foolish"的那本不是《Whole Earth Catalog》,而是叫《Whole Earth Epilog》,封面是阿波罗12号在月球轨道上拍到的“earthrise”。顾名思义,1974年秋天此期出完,这个系列就被Stewart Brand停止了一段时间,不过几年后又开始折腾,改名复刊了。

虽然英文世界普遍把《Whole Earth Catalog》叫做“magazine”,但是根据现在的概念,它似乎更接近“mook”,因为它每一期的ISBN都是不同的(之前叫SBN)。1975年ISO公布ISSN之后,拥有同样ISSN的“连续出版物”才算“期刊杂志”。虽然WEC早于这个时期,但在1975年之后出的那些也都具备各自独立的ISBN而非使用同一个ISSN,出版商也经更迭。

——所以,既然是mook,那么说清楚特定某期的刊名便变得重要了。

另外,节目里还提到WEC并非科技类读物——但是在后期这本东西一度变身为《Whole Earth Software Review》。不过这是后话了……


关于FinTech 2016-04-21 02:17:17

下午跟友人聊到近年颇红的“FinTech”。维基百科对此的定义是“an economic industry composed of companies that use technology to make financial services more efficient”。所以我觉得应该其实叫“TechFin”,即“基于科技的金融”而非目前容易让人误解的“金融科技”。


关于送餐类的“O2O” 2016-04-21 18:07:49

"I’ve been on the record saying I don’t think any of the meal kit companies will make it to an IPO, but if one does, it’ll be Blue Apron— by far the best executed and best capitalized. There’s no reason dozens more keep getting funded. There’s no differentiation and a limited market." Sarah Lacy 如是说。真是世界大同。


关于《刑法修正案(九)》2016-04-22 00:18:13

昨天其实有个被低估的新闻,几乎无人注意到——《刑法修正案(九)》实施后,上海黄浦法院对首例侵犯公民个人信息案作出判决。事情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人hack了某电商网站上的用户信息拿去卖掉(说实话,数量上并不算多),最后分别被判有期徒刑一年九个月,罚金人民币五万元和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罚金人民币二万元。

具体涉及的法律条文是:“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向他人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两下相比,量刑不算轻。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也希望那些湖北、山东、广东的陌生号码不要再向我来兜售发票了。


关于“从人文角度忽视外形” 2016-04-22 18:56:27

公众号“机器之心”翻译刊登了一篇Kevin Kelly在《Wired》上面的文章,讲AR、VR和MR。里面有一段:

“每个人戴上头戴式显示器后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呆瓜,这是个无法回避的事实。它遮掩了人类的光辉。谷歌眼镜失败的原因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戴着它不够酷。站立式交通工具是很赞,但即使这种代步车真的有用,它也不能给交通带来革命,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骑它们的人看起来很滑稽可笑。VR 和 MR 在外形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才能变得从人文角度忽视外形。”

这话说得令人皱眉——什么叫忽视外形?外形不重要,重要的是recognition,“心理认知”。在19世纪的欧洲,在路上费劲地蹬着自行车而不是骑马或坐马车,相信看起来也是件“很滑稽可笑”的事。然而百余年后,全世界超过十亿辆自行车的主流外形并未走“很长的路”,连人机交互方式都无有大变。一看原文,恍然大悟——“从人文角度忽视外形”是“culturally invisible”……Culture比“人文”大多了。

这篇文章要翻译好不容易,因为软的硬的东西都多。大量术语且不论,许多用词挺微妙。比方还是这句里,“外形方面”的原文是“form factor”。这里的“form”,我的理解是“form follows function(形式追随功能)”里的“form”。仅仅理解成“外形”,把KK给看扁了,把文章给翻浅了。


关于猫奴 2016-04-23 23:31:14

将动物拟人化是一种滥情的行为。以现有技术,我们无法真正理解动物的心理意识——要如何才能证明小狗见到主人回家摇尾巴的“高兴”跟你与多年老友重聚的喜悦是同类东西?没有办法。

事实是,我们为了想以更人道的方式对待动物,就在动物身上寻找人类的特征。这样的说法也许傲慢,但是别忘了,伦理学是人类的发明。猫不是人类创造的,猫奴却是。


关于浪费 2016-04-24 18:32:40

你说“自己剩余的寿命不过几百个月而已”,是啊,所以还有人做了这样的app。我很享受做投资,其实跟你的兴趣相似。我喜欢“和有意思的人一起做有意思的事”。不过关于“浪费”,我觉得你想得不够深亦不够广。

打个比方:我家原本请钟点工周末上门清洁,但是得益于技术发展,我买了扫地、拖地和擦窗机器人以后,变得不需要钟点工了,机器人跑一跑,我自己再擦一擦就完全可以搞定。我们都知道技术的一大目的是“把人类从繁重的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机器人可为全国十数万(我瞎猜的)钟点工“节省”下大量时间,如果我没理解错,在你的语境下,这可算是一种减少浪费的行为吧?然而对于被抢掉饭碗的钟点工而言,在此前付出的沉没成本(培训、找东家、攀关系)是不是被浪费了?要花在重新换岗找工作上的时间和金钱是否算浪费?类似的例子可以举一大堆。在实际情况中,尤其在比较宏观的角度下,“浪费”和“有用”的边界往往是十分模糊的。如果可以一刀切,那便要警惕是否存在过度简化。

当然啦,这里面有许多是经济学家需要关心的问题,也许有点太远了。

——摘自与一友人的电邮通讯,略有改动


关于BPI和江湖传奇 2016-04-25 15:23:15

2012年,ESPN Analytics Department发明并且开始使用BPI(Basketball Power Index)来为篮球队的竞技水平进行评估。先是在NCAA,然后到NBA。在篮球界使用的排名算法有不少,例如RPI和昵称“Kenpom”的Ken Pomeroy's等等。稍微查了下,BPI在上述基础上增加了变量,尤其是减轻了核心球员DNP(或者上场时间短)时比赛结果的权重。看似科学,不过准头貌似也一般,今年靠Kris Jenkins的压哨三分球绝杀得冠军的Villanova,BPI排名第三,还说得过去。但过去几届偏差则不小,2012年的冠军UConn才排31位。从BPI角度看,算是黑马。

这不禁让人想到Michael Lewis的《Moneyball》里面Oakland Athletics总经理Billy Beane利用量化方法挖掘被市场低估的球员,实现超高性价比打进季后赛的故事。

也让人想到某大佬一拍脑袋投资某当初落魄的未来独角兽项目,最后上市发大财的江湖传奇。


关于设计流程和“增加快乐” 2016-04-26 02:04:40

我倒不是想往“创新是种罪恶”这个方向去引。让我稍微绕远一点来说:从大概四年前,我开始对设计着迷(所以我们是“设计导向”的基金,有专门的设计公司),因为我理解到设计是人类debug这个世界的方式——发现问题、定义问题、解构问题、提出方案、试验原型、发现定义解构由于方案带来的新问题,反复迭代,最后找到一个在现有资源限制平衡下的局部最优解。在商品化和消费主义的推动下,现代设计在这方面尤为明显。无论是从软件、工业产品还是到制度、流程或体验,无论是有意识还是下意识,其实“设计师式思维(design thinking)”背后的方法论也就是这个。

比如,“空气污染”(发现问题)-“部分污染源来自石化能源的使用”(定义问题)-“使用清洁的替代能源是解决方案之一”(解构问题)-“海底的甲烷水合物可作为替代能源”(提出方案)-“计算机模拟、深海模拟器实验、试采”(试验原型)-“大规模开采甲烷水合物会导致大陆架结构不稳定”(发现新问题)……又开始新的一轮。

——其实这也是“创新”的流程。上封邮件里我关于“浪费”的评论,实际上就是觉得你对于解决这个社会问题的思路有些过于简化。“浪费”、“意义”也好,“飞起来的猪”也好,如果带着道德进行价值判断,就容易陷入“孰高孰低”而非“是否最适”的讨论。

……有点无聊?讲个有趣的吧:关于“让更多人更快乐”,我在大学的教授黄有光先生是福利经济学(welfare economics)的高手(他是个怪人,在数学、物理学、生物学甚至宇宙学上都有顶级建树)。他有个挺疯狂的理论,觉得为人类提供快乐最高效廉价的办法便是电击大脑中的“快乐中枢”,虽然不解决实际问题,但是解决情绪问题,对于社会整体有益。所以如果谁不开心,赶紧电一下就好了……

哈哈,开玩笑的。如果你去竞选总统,提出的主张大概会是Bernie Sanders那样左的吧。

——摘自与一友人的电邮通讯,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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