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万道论 三十六 忆情记

2023-09-20  本文已影响0人  周道笙

  人生万道论三十六

  忆情记

  当一个人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普鲁斯特

  十九

  天气摇落,草木变衰,落花满地,不见人哀。近日来,天气一日复一日地冷却下来了,犹如我的心一样,苍老得仿佛秋冬的老树皮,在分裂,在开叉,在显示着自己的狼狈。远处尘落漫飞,近处荒无人烟,止有三三两两的老树,无精打采地耸拉着枝条,似若木立心灰的老叟,仰天而嘘,似丧其偶。

  我走在树下,一步一个脚印,但落叶却一声不吭响,柔和得如深渊的淤泥,想来这树叶也快腐朽成灰,滋养大地了吧。这原本自然的,却突然于我犹如生死之间的大恐惧一样,我一顿震悚。我曾经在一首诗里写道:“但你隐藏在落叶下的脚步,暗示着多少玄机,专供我法外逍遥,”

  借着宁,使我度过生命中苦难的空虚,也有五六年了。这五六年来,虽然不止一次地想去接近一下她,但皆以铩羽而归。直到最后,成为全世界最陌生的人,这本是没什么的,毕竟我爱你,与你无关。但今日脚步下的落叶,竟开始慢慢腐烂,似乎落叶下你曾经藏匿的玄机,也快要消亡。

  而我这么多年,借着这玄机,才得已度过那些黑与暗的空虚,而未来要怎么度日呢?这么多年,悟了一个后天阴阳大道,人活在这世界上,太容易男女情动,缠绵缱绻,于是我借着曾经的深情,把你置于阴阳一面上。使我得以完整,借此敌对那些无穷无尽心魔考验,颇有微效,世上之人,无论是谁,男女老少,胖瘦美丑,皆不得动我的心念,乱我的志向。

  可是我们重来没有过缘分,我记得宁最后一次给我发短信写道:“你让我幸福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我,再也不要想着见我一面,再也不要给我发一条短信骚扰我,知道么?”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爱一个人爱了整整六年,爱得死心塌地,刻骨铭心,你为了其实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最终却连一句聊天回话都没有!她只当你是全世界最厌恶的人,最不想搭理的人。

  现在网络上很流行一句话,形容对爱情卑微的人们,话似乎叫:“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说得很简洁,但也很真实,但如果每个人都能控制自己的爱的心念,能收能放,这个世界又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呢?那么多情歌情诗的产生呢?就像江南说:“你是个园丁,很没本事,只种出一朵花开,还是种在火星上别人家的花圃里。但是,你还是会守着望远镜去看那朵花的是不是,因为除了她一无所有啊,所以对你就很珍贵,就算你和他的距离是火星到地球。”

  路明非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舔狗。你爱上某人,愿意牺牲一切,像是火炬那样熊熊燃烧直到烧成灰烬,可是那又怎样?你毁天灭地屠龙降魔浴血回来,你很牛,那又怎么样,你牛你就有权得到她的爱吗?只是路明非一直没有忘记的,是那个在他危难的时候,一身红衣,推开大门,开着布加迪威龙,犹如天使一样地降临在他的面前的陈墨瞳,说道:“你的使命到了,现在跟我走。”

  就像有一个漫画,孙悟空一个人呆在水帘洞里,他不知道自己在等谁,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唐三藏走进水帘洞说,是你呼唤我么?孙悟空说我没有呼唤谁啊。唐三藏沉默了很久说,那你跟我走吧。然后他拉住了孙悟空的手,孙悟空就跟他走了。在那个故事里,唐三藏是个使左轮的大帅哥而孙悟空是个傻猴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猴子,有的猴子被唐三藏从水帘洞里领出来之后,就变成聪明的猴子了,翻着跟头就跑掉了,而有的猴子就只会跟着唐三藏走。我就是后面那种猴子,我在水帘洞里呆得太久,呆傻了。

  是啊!这么多年,就爱过那么一个人啊,就谈了那么一段恋爱。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久,那个人早已经和过去的自己绑在一起,如果后悔,那过去自己的人生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吗?只是我们已经有太多年没见,我渐渐忘记了你长什么样子,我渐渐地忘记了曾经一点一滴的细节。而我又是一个多情的人,我怕有一天再也记不起你,我怕有一天移情别恋,我怕有一天背叛了为你写过的东西。

  我为你写了这么多的情诗,文章,小说,深情得仿佛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如果继续写下去,那我未来将如何自处。假如有一天,我遇见了另外一个人,我该如何跟她说呢?假如有一天我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那么世人将如何看我,我给你写的东西都是假的吗?我未免太薄情负义了,可是我继续爱你,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得不到你的一个眼神,也得不到一句你的认可。

  可是,可是,人就是这样的,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那么我为你继续写下去,或许最好的结局,是我终身不娶,终生不恋。这样,才不至于背叛我诗中的长情,也或许,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寻找一个人,放在自己的心上,促成人间的圆满?如果我寻找别人,那么不如寻找你,只是这样,感觉很对不起你。我欠了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就这样吧,人生就这样吧。

  我曾经恍若做了一个梦,梦见此后昔年,我竟然慢慢沉默尽绝,坚硬如铁,开始不苟言笑,不问是非。再也不会对谁动心,动念。我曾经性情风流,见到年轻美貌女子,往往与之言笑不禁,虽无轻薄之念,但却常常遐想与对方是否有一段情缘。常常见这个,喜欢这个,看那个,喜欢那个。曾经情欲之心太重,只要是莺莺娇软的女子,喜欢太多。追求也太多,常常遇见一个,便自以为是命中注定的人,眉目暗投,情丝缠绵。

  似乎很是风流倜傥,虽无一二所得,但心中贪恋实多,不可言数。只是因为不得才落得清白独守的名声,但此后经年,我竟然开始郁郁寡欢,深自收敛。遇见年轻美貌女子,竟学会守礼自持,生怕牵起自己的情丝暗涌。于是多年前不喝的苦茶慢慢喝了,多年前渴求的东西不再渴求了,此生该当无情无欲,犹如一场烟雨。花这么多年时间,竟得不到一句认可,又有什么意思?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若从此满含沧桑,勤修大道,了悟超脱,犹如一块历经千年冰冻的寒铁一样。

  只不过,人的贪爱之心,始终难以断绝。

  二

  残烛昏黄,荒舍匪遥,孑然一身,昏黑如翳。阴云昼暝,天慢慢地黑下来了,远方狂风欲舞,近处叶落尘飞。我忽觉一愣,打了一个颤,如芒在背,寒毛竖起,只见风驰云卷,繁烟黑絮,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地下的叶子也不再安静,旋而飞舞,旋而翻身,露出叶子下藏匿的污秽来。

  不觉神夺意摇,恍然凝思,越发觉得这末日的景像和我的心绪颇为相附,近日来,心思不净,万般妖魔在心底里复生。各种恶心,憎恶,悲哀,不净的念头,如蛛趁丝,纷纷缠绕着我,不给予我一口气喘。就像一片腌臜场中,杂乱不堪,恶臭不净,如三界火宅,我偶于其中过,跌入了这深渊,欲从破壁上爬上,可遍地的污秽纷纷吐出一根丝,来搅扰我,如菟丝子缠绕着小杨树。

  我不得一刻安宁,一时清净。似乎我将要葬身于腌臜场中,与他们同生共死,享受这人生极致污秽的悲哀。出不了这三界火宅,生生劳苦,像遍地丑恶中的一块石头,颜色越来越黑,质地越来越软。慢慢地,就像变为尘埃,成为乐色中的尘埃。这时,那些已经同化了我精神意志的妖魔慢慢放松,我已经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了。可是我不愿,即使四周是光滑而漆黑的墙壁,我也要一步一步爬上去,即使粉碎碎骨于天地之间,也不会被肮脏污秽的念头影响。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能沾上我身上的因果,与我有什么纠缠,我将自由飞舞于混沌之中,也不与匹夫匹妇于沟渠之中自缢而亡。

  明月光恍似结了霜了一样,绽放着狼牙色的朦胧,从乌云之中破涌而出,光鉴毫芒,我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大雨终于没有落下,地下的黄叶,虽然飞舞,飘散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似乎如同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思念,虽然也曾被别人搅扰,但终究没有变个心迹。我该当能做到终生不娶,终生不恋,若我没有为你做到我该做的事情,那么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能救你脱离这三界六道,不能让你明白这人世苦海,我前生离你而修行,为什么?难道像那些无恒守之人,今天离别了情人,转眼便去青楼里跳舞,见一美色,便起心动念,扑身而去,这边欲渴,那边贪求。莫非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恒不变的恋爱,都是三天分开,五天又恋。即使你余生都不再瞧我一眼。可一个人的作茧自缚,生死以之,或许并不亚于两情相悦的快乐。于是,我决定为你做这一场人生大业,终生不恋。

  远处一只飞鸟,渐入云霄,我裹了衣服,回到了陋室之中,任然还是孤独。恰巧翻开手机,看见曾经小学追求过的一个姑娘在空间发了张图片,只见明眸皓齿,温婉可爱,眉目如画,肤光胜雪。我心里一动,知她最近分手,幼年追求过她,这时长大是否会发生情缘,不久这念头虽然消灭,但在心里萦绕不去,于是我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

  是人皆渴爱,人一大半在这个红尘轮回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寻找爱,所谓阴阳男女,只有凑成了一对,才得以圆满。柏拉图说:“男女原为一体,十分强大,众神害怕人类过分强大,所以要将人劈开,削弱人类。于是人被劈开过,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仓央嘉措说:“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二十一

  我从小情欲之心便非常重,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我欲爱之心的萌发却未免早得可怕,五六岁那时还在老家。夏天洗澡时,男女混在一起,别人虽未察觉,但我却已有男女之念。虽然都穿得亵裤,竟不免打个混,潜在水深处,偷觑着别人腰部之下看,这是人对异性身体的贪爱。后来有次在城里洗澡,那时已是小学,在郊外,却突然觇见远处有个女孩出浴,阿罗多姿的身段,长发飘飘,如波浪一样的温腻柔软,洁白如玉的皮肤,仿佛月牙一般,虽还没有长大,但洁白细腻的身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小时也或许受电视剧的影响,有时竟也想去亲亲别人的嘴唇之类的,所幸,虽有此念,但并未发生。后来有次和一人争论,他人皆说性本善,我却说性本恶,因为人皆是由情欲而轮回出生,并非后天发育不禁之事。这个的根,其实早已蕴含在人的灵魂深处,只不过幼时表现不大,无非对人身体一种隐隐的察觉贪渴罢了。

  用马尔克斯话说,一种是肉体之欲,一种心灵之爱,一种是对异性身体的一种迷念,一种是想找个人陪伴自己,也可以说男女互相的吸引追求。

  我二年级之时,尚未明白这一句话,但却已经萌发了男女之间的喜欢。那时初到班上,穿了个小西装,只见班上有一个小女孩子,十分清秀可人,神态天真,仪静体闲,虽然年幼,却是容色清丽。那时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感觉比画里走出来的还要好看,心中一动,便隐隐的有些喜欢她了。或许我天生是一个痴情的浪子,小学那几年竟然一直喜欢她,但到了初中分别,这份懵懂的恋慕才慢慢罢休。我记得小学有一次活动,叫龙凤戏珠,她好像选了我跟她一对,我高兴喜悦至极,直如中彩票一样。可惜只和他排练一天,后来因为我有什么任务,给老师换了,换了一个男生,后来仇恨那个男生几年,感觉他抢了我心爱的宝物。

  我记得那天换了之后,我买了一个笔记本,回到家里,泣血写道:“我踩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和你想约的地点,却见你手里牵着一个,凝视着我的脸,说这城市的天,本来就是一片雾霾,”三年纪还是四年级去了,我便开始我人生失恋情诗的创作了。那时也见过其他同学写的情诗。什么我是天,你是地,我是海,你是鱼,可笑至极,我是十分鄙视他们的文采的,太幼稚。但是我已经记不清幼时第一次的创作,本子丢失了,现在随便补几句。却不知那时的创作是否和他们一样可笑,似乎不是,因为我记忆中似乎写得很深沉。

  初中班上谈恋爱的人很多了,经常发喜糖,似乎隔壁班有个人喜欢我。那时胡乱答应,但始终不是很喜欢,三次分手三次复合,终究也没什么深刻。其他其实喜欢的也很多,只要是长得好看的,都喜欢。不知要过多少人的电话号码,常常街上看见一个人长得好看,便小碎步跑上去要号码了,都是一时的激动恋慕,算不得什么,但人的情爱之心确实一刻不停。其实又何止单纯的喜慕之心,暗地里还有情欲之念的爆发。

  那时已经用手机了,人即先天没有什么道德,便不免落于下流之中,常常四顾无人之地,翻出手机,看些小说视频,渐入猥亵,以手指告了消乏。简直色授魂交,神魂皆醉,于性之事,贪念不已,身忽飘飘,如驾云雾。留恋云雨之事,驰骋于云梦之中,其实不过手指消乏,与鬼交合,实在卑鄙下流。后来慢慢醒悟,开始悔改,但人的情欲若是那么容易断,这世界岂非人人皆是菩萨圣贤了。

  尼采说:完全不讨论自己是一种甚为高贵的虚伪,我到今天仍然不敢说自己能做到光明正大的君子境界。但总在努力,毕竟正必胜邪。中考失利铩羽之后,我痛定思痛,每天念些道德经,修身正省,颇有微效。到了高中,我是要发奋读书自强,给那些异样的眼光一个正面的回击,可惜梦的永是做的好看。

  一三年九月左右我便遇见宁了。其实在她之前,我已是喜欢过很多人,爱慕过很多人,然而那些其实不过转眼之花,就如金庸在倚天屠龙记里写道:“世间少年男子,大都有过如此胡里胡涂的一段初恋,当时为了一个姑娘废寝忘食,生死以之,可是这段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往往不禁为之哑然失笑!”

  可是,自从见到宁开始,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当真是生死以之,废寝忘食了。我记得九月二号,我的空间因为宁写个这样的一条说说:“这几年荒废了自己,忽然想到,以后要娶一个漂亮的媳妇,要给她幸福的生活,要给她一辈子的梦想。我不能如此沉沦了,从今天起,努力自新。无须沉湎于不堪回首的往事,埋怨失去的太多,十六岁的花季只有一个。我不要在如死水一样的生活,从今天起,躯擐甲胃,拔涉山川,逾越征阻,向着征途迈进,即使全身上下流尽了鲜血,我也要不停的战斗,至死不休,因为佳人在等候。”

  后来果然逾越征途,一年之后便辍学,向着梦想的征途迈进了,却哪里知道,有些事情虽不是生离,却胜似死别。已经六年没有和宁见过一面了,又哪里知道,有生的瞬间遇见宁,竟已经花光我一生所有恋爱的运气。

  那条说说,宁在后面评道:哈哈,好搞笑。我说:都是因为你。”离别之后,初时未知其言之悲,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岂料今日,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恍然一别,竞是生离,或许茫茫余生,不能再见一面。或许别后经年,都看不到一句他的回话,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悲哉。

  断鹤续凫,茕无所依,所守不坚,瘗首静听。人始终不是从一束花丛过,被刺灼伤之后,知其苦,晓其悲,就能够淡化世间所有的风景。就像金庸在神雕里写:“情是绝不掉的,谷名绝情,想绝去情爱,然情随人生,只要有人,便即有情。”况且人生来本身就贪情,怕的是没有,只要有,蜂随蝶舞不是很正常吗?

  一四年秋在福建上班的时候,那时青春年少,情爱纷起,见到好看的,便即贪爱。何况自己本身在ktv上班,来来往往自然有很多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这一个肌映流霞,那一个娇丽尤绝,不觉目光灼灼似贼,炯炯如电,一味的盯窥着别人看,竟不惮其劳,神如魂交,忽忽若迷。

  我记得常常借着公司的名义,给别人发什么意见顾客卡,留别人的电话号码,好加微信。有时间胆子大,直接跑上去问别人要号码,还好大抵都失败了。只是其贼心不死,后来在上海北京上班,常常发生此类事,别人莞尔一笑置之,起心走人,不好说话,委婉地拒绝了。后来我在上海教书法,见到一牛排店的服务员问我们公司一女同事要微信。不禁莞尔,与我当年的行为何其相似。

  人因为先天的男女贪爱之心,常常随便见到一人,只要相看顺眼,心中一动,便认为某某人是自己生命中的眷属,与自己或许会有什么情缘,不由得闹下很多笑语。多年之后我走遍很多花丛,慢慢明白,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一朵花是属于你的。当初的心中一动,不过是无明的渴求罢了,更何况,一个人身处低位,落魄流离,息身逆旅,别人凭什么瞧得起你呢?你凭什么去要别人的号码呢?凭你是一个服务员吗?

  只是,虽身处险地,文章不显,时数限人,但人又怎么能够清晰地看得到自己呢?何况人没有什么修行,又怎么控制得了自己心里情爱之心的萌动啊!

  在福建,有一天我记得要上班开会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人。脸若银叶,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穿着一件白衣服,一头大波浪发出性感的光芒,个子蛮高,身材很好。我那时心中一动,觉得她的眼神竟有那么一点点像宁,离思萦怀,爱慕顿生。

  后来在休息吃饭的时候,大家闲聊,听说那女的来这里上班。后来果真如此,我非常积极,带他说了公司的事情,也要了号码,准备追她,但过几天她不干了,到楼下卖衣服去了。但任然还是追她,给她买什么礼物,衣服之类的。有一天晚上她说饿,大晚上跑去给她买了夜宵,彼时天气已经很深了。

  某一次,还和她出去逛街,我都快误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因为关系蛮好。过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员工在外面聚会,她也到了。那天我记得我精心准备了一下,买了一束玫瑰花,想了很多告白的台词,甚至不期而然地想到以后的生活。

  但在聚会过程中,告白失败了,别人只是当我是朋友,并没有多余的想法,我自己误解罢了。我记得我心蛮痛的,眼睛红着,竟好似欲被魂牵,心里由爱生狂,突然间大喝一声,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猛地准备往她脸上亲去,但庆幸被同事拉住了,也吓坏了她。从此也渐行陌路了,我记得我心里蛮悲伤的,毕竟青春年少,打击太大。有一次和同事在网吧,别人都在打游戏,我听着陈奕迅的一首情歌伤信,任多么需要你,任多么需要你,如今天失去了,这么退这么进。

  之前已经有些淡忘了宁,这时又突然想起宁。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过去。我记得有一次公司聚会唱歌,我于半梦半醒之中,喊了一大声,宁的名字,别人自当玩笑,我心中却是疼痛不已。人有痛苦,或许是因为记性太好。不久之后,从福建离职了,想着写作,可惜没写成,还是漂泊流浪,四海为家。

  其实这么多年来,心动过的姑娘不在少数,想去追求的历历在目,只是很多聊了几句,别人就不回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生最后一次追女生,应该是在深圳教书法,公司蛮大,也有很多女老师,经常学习交流,我记得有一次来了一个新老师。

  清秀绝俗,穿一身嫩黄衫子,当真是人淡如菊。似乎好久没有见过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我心中一动,又喜欢上她了。她的性格和宁非常相似,十分温柔闲静,不急不躁,安静读书贤惠的文艺女青年。

  其实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人,就如仓央嘉措写的,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幽居,我忘掉过天地,却从来忘记过你。到深圳之前,已不知多少次,在深夜里,在郊外,四野无人,天地空旷,心里寂寞地鸣动,留着泪的怀念着,写着那些诗,那些失去爱而不得的诗。

  虽然心中念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太远,太多年没见,又如何怀念。何况人本来就是花心多情的,此时有人活生生来到你面前,一言一语,一笑一颦怒,无不温婉可爱,令人心动意摇,欲待自守不闻不问,可是又这么舍得。何况人的求爱之心,如此地重,万一我哪天成功了,求到的人会是真爱吗?多想落难的时期寻找一个甘苦与共的人啊!

  只是所谓的爱,都是人的幻想罢了,我记得给她发了几首情诗之后就不理我了,学书法的不是应该很爱文艺吗?但同之前所遇见的很多人一样,都是发消息,丟几首情诗,显显我的大才,但不知何故翻脸兮不理我。于是慢慢开悟,写了一首诗,爱情不可求,不爱的,不如及早回头,清风明月,一杯苦茶,亦是自由,寒来暑往,乌鹊南飞,跌破了头。

  终于到今天了,一切所求皆无成,人也就慢慢死心了。当你再去渴求,也渴求不到,想尽一切方法,任茕茕孑立,形影单吊,你就应该明白,你早已经得不到爱情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何况你爱一个人爱了整整六年,爱得死心塌地,刻骨铭心,可是最终连一天聊天回话也没有,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不配再恋爱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永恒不变的恋爱,什么矢志不渝,海枯石烂,不过都是骗人罢了。九生九世的夫妻,也会变心,天各一方,形同陌路。那么恋爱,还有意思吗?不过为了排解一时的寂寞,燃烧一时的欲望罢了。何况我知道我不适合爱,所以从此之后,便不想再爱了。

  那都很好很好的,可是不属于我,连鬼神之力都做不到的事,人乐衷于此,又有什么意义。于是今夜我终于木立心灰,如入秋冬,如笼烟雾,凄恻悲凉。断云零雨,风冷透沙,一场大悟,什么因果纠缠,简直污我橐橐。各种心魔邪念顿起,又想沾我身之因果,对不起,我断色断淫,已无任何喜爱之人愿与我有什么现世纠缠,一切或许粉身碎骨,如团草木,野火一烧,灰飞烟灭。

  但宁除外,因为我欠她实多。我实不好把自己写得如此的深情,衷情,因为曾经太多花心。只是因为不得,事事不得,每次想得到的,都寻不到一个。于是把我人生,放在宁心上寄托,是我把我写得衷情于你吗?好死生契阔,满头青丝,已经白了,还不想解脱。一点承诺,为你写歌,还不想放过。有朝一日你得知,也请不要怪我,一切都只是因为不得,你才如此深刻,我并非爱你,才如此寥落。

  也或莫非我前世烧了断头香,今生才如此的凄清苦良?

  ——周其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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