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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笔下的另一个翠翠般的女子——三三

2019-08-04  本文已影响30人  阿梨加朵朵

忽然想写写沈从文先生《边城》的姐妹篇——《三三》。

三三是文中女主人公的名字,一二三的三,名字纯朴,人也单纯,是那种“会在热天坐在有风凉处吹风,用包谷杆子作小笼,冬天则伴同猫儿蹲在火桶里,剥灰煨栗子吃。或者有时从碾米人手上得到一个芦管作成的唢呐吹半天也不厌”的女孩子。三三五岁的时候爸爸撒手人寰,剩下她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一口水磨,过着还算悠闲的小日子,每天嘻嘻哈哈地,渐渐长大了。

在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于一个满天星子的夜里,遇上了来堡里总爷家养病的少爷。那少爷穿着白衣白裤白鞋,长着白净的脸,见了人就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三三大概是有好感的,只是出于年纪小的羞涩,不愿承认而已。于是在听母亲说来少爷的消息时,一面捂着耳朵说不听,仍又还盼着母亲多说些,甚至在见到城里来的照顾少爷的白帽女医生时一副戒备的模样。母亲也知道女儿的心思,于是也多多地说些关于少爷的事,三三自然是挺愉快的。

说到这里,不得不让人想起翠翠,同样是天真浪漫的女孩,同样的聪明伶俐,同样与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同样养了一只大黄狗,同样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一个少年,也同样失去了那个少年。不同的是,翠翠尚且有个盼头,三三已经没有了,因为在秋天的时候,少爷死去了。翠翠尚且等着也许明天、后天就回来了的傩送,三三却已经等不来了。人们只会说白帽子女人也许是少爷的媳妇吧,而不会想到这与三三有什么关系(本来二人也不像是会有什么联系)。于是三三的喜欢就成了一种悲剧。

纵观全文,文中叙写的,是两种不同文化存在方式冲突下乡下人的应对方式及其人生遭遇。三三也许并不是喜欢少爷,少爷只是一种美好的寄托。那个白脸的、读过书的、说话客客气气的少爷,寄托了三三对“城”的美好愿景。她曾想象“城”是“一座极大的用石头垒就的城,这城里有许多好房子,每一栋好房子里面住了一个老爷同一群少爷,每一个人家中都有许多成天穿了花绸衣服的女人,都扮得同新娘子一样,坐在家中屋里,什么事也不必做作……城里一定有很多大街,街上全是车马,也有很多白帽子女人和白脸少爷。城里还有铺子,卖的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这些情形是实在的,只是三三与母亲从不曾见过。或许那个时候的人们都如同三三母女一样对“城”有想象,有向往。所以少爷死后,三三没有了寄托,她失去了她的城,于是便悲伤起来。

全文并没有明确指出少爷对三三是否有意,唯有几句,也多像在和管家玩笑。三三的意,倒像在一厢情愿。只不过是别人的几句玩笑话,她一个人发出了一系列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幻想随着白面少爷的死亡宣告结束。

文章的最后,三三与母亲带着本该送给少爷的鸡蛋回到磨坊:

……因为有人挑了谷子来等着碾米,母亲提着蛋篮子进去了,三三立在溪边,瞩望一泓碧流,心里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极力去记忆这失去的东西的名称,却数不出。
母亲想起三三了,在里面喊三三的名字,三三说:“娘,我在看虾米呢。”
“来把这鸡蛋放到坛子里去,虾米在溪里可以成天看!”因为母亲那么说着,三三只好进去了。磨盘正开始转动,母亲各处找寻油瓶,三三知道那个油瓶挂在门背后,却不做声,尽母亲各处去找。三三望着那篮子就蹲到地下去数那篮里的鸡蛋,数了半天,后来碾米的人问,为什么那么早拿着鸡蛋往别处去送谁,三三好像不曾听到这个话,站起身来又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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