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楚天佑听后问道：“你家祖上有这么大的功勋，为何要改名后再创建蓟白山庄呢？就算不愿为官，也没必要改名呀。”“天佑哥可知道另外几位开国元勋的下场？”白珊珊问道。楚天佑思虑再三才答道：“我曾读过史册，本朝开国有五虎将，分别是白赵钱孙李五位，太祖各自赐了铁卷丹书，白将军功成之后辞官归隐，另外四位都封了公爵，只是赵钱两位后来竟然贪污渎职，最后太祖罢官夺劵，剩下的孙李两家才过了一代，因子孙不修，也被夺券毁爵，没想到仅存的最后一块铁券丹书竟在你们家手中。”

“天佑哥真的认为赵钱两家是因为贪污才被抄家夺券的？还有孙李两家，孙将军和李将军在战场上是何等叱咤风云的人物会无法约束子孙吗？”白珊珊反问道。“难道其中有隐情？”楚天佑觉出不对劲：“此话怎讲？”白珊珊接着说道：“开国之后，朝中的军权处处掌握在剩下的四位将领手中，而且他们声望极高，四位将军本就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勠力同心，意见相合，在军政方面对太祖造成了掣肘。起初几年太祖倒也能容忍，可是积年累月，太祖对四位将军渐生忌惮之心，君臣日益疏离。几位将军也是日夜不安，不知如何能够全身而退。祖爷爷虽然退隐，但是与昔年的同袍仍有联系，在一次的私下聚会中便给四位将军出了主意。几位将军都是功臣，且手握重兵，若是无辜罢免或是辞官，太祖必会背上飞鸟尽，良弓藏的骂名，若想保全家小全身而退就只能够引咎而退，拿出自己的把柄被太祖捏在手里。所以才有了你口中的一系列的事。”

楚天佑听后愕然道：“太祖不会这样的，年幼时父王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太祖当年的文治武功。他不会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白珊珊叹道：“太祖当年文治武功自然令人神往，要不然如何在乱世中打下这一片江山。当初他对功臣也是真心相待，但是君臣意见不合，年深日久，自然生了隔阂。况且四位将军手握重兵，难免会有些居功自傲，几乎能与他分庭抗礼，怎能不生出铲除之心呢，但是他到底念着往日情分，加上几位将军也是存心隐退，所以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善终吧，终究是好过汉高祖诛杀功臣的惨剧吧。”

楚天佑道：“珊珊，你是不是对太祖很失望？”白珊珊摇摇头道：“他只是做了一个国君应该做的事情，四位将军虽然功劳极大，但是武将出身的他们过于激进，他们的政见会影响当时国家的安定。战乱过后的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但是他们却急着四处征战或是锐意改革，与太祖当年无为而治的思想相悖，君臣不和，才是国家最大的隐患。”“可是当初四位将军怎会有隐退之心的？”楚天佑问道。白珊珊接着说道：“这是当年祖爷爷的劝诫，他以当年汉高祖与彭越、韩信、卢绾还有臧荼的事迹为鉴力劝四位将军，不如学萧何，还能保全自身。所以四位将军才不惜故意破坏名声，被夺了爵位被追回铁券丹书，保全了一家性命。”楚天佑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珊珊，其实当年父王和我说过，太祖晚年十分后悔当年的决定，逼走了当初的兄弟，可是为了天下安定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所以后来又厚赏几位将军，许了空衔。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落得个帝王无情的名声。”白珊珊见他落寞，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楚天佑也揽住白珊珊的腰身，将下巴抵在白珊珊的发顶，语声謇涩道：“珊珊，前人功过我无法评价，可是为局势所逼，帝王有太多的无奈。”白珊珊柔声安抚道：“我知道。”楚天佑放开她，抓住白珊珊的双臂看着她道：“珊珊，我终归是帝王，若是将来……将来我不得已做了他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你……你会谅解我吗？”白珊珊看着他定声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做的哪件事情我不支持的？只要你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江山百姓，那么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的。”楚天佑听到这话激动地将白珊珊抱紧道：“只要有你的理解，哪怕将来有一天我如太祖那般我也不会凄凉了。”白珊珊亦抱紧他道：“天佑哥，你不会变成第二个太祖的，你有小羽哥，他不是四位将军，你也用不着做太祖。”楚天佑闭目叹息道：“是啊，我还有小羽，幸亏上天给了我一个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