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婆媳过招
杜珍,谈恋爱,坚守的第一个标准,就是没有车,没有房的男子,基本上不考虑,也不浪费感情。
和陈佳文走到一起,也是熟人介绍的。
陈佳文,是老师,有稳定工作。
家里,还有三套住房,其中,有一间门面房。老妈有退休金。老爸还在政府上班。条件相当优越了。
杜珍,是图书馆管理员。也是家中独生女儿,身材高挑,长相甜美。
遇见陈佳文之后,两人几乎一见钟情。都觉得兜兜转转,终于在人生转角处遇到爱。
网图侵删于是,在三年前的金秋八月,举行了盛大婚礼。十二辆宝马车,浩浩荡荡开启人生新的征程。
两人,甜甜蜜蜜,牵手一生。
婚后,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一家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婆婆陈母,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宝宝的任务。
杜珍,产假结束后,就正常上班了。宝宝,完全由婆婆来带。
虽然,彼此之间有摩擦,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忍了。
谁家锅底不是黑的?谁家不是一地鸡毛?岁月静好,不过是片刻的温柔。
(二)
这天,杜珍,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进门之后,看到孩子自己在玩玩具。婆婆陈母在凉孩子衣服。
平常回家,她就会逗孩子玩一会儿。这天,她身心俱疲,就直接回自己卧室躺下了。
谁知,躺在床上的杜珍,忽然听到孩子大哭起来。
她赶紧跑了过来。
发现,孩子把茶几上的奶瓶打碎了。左手的食指还被划破了。正在滴血。看到奶液流了一地,手指也出血了,可能也吓坏了。哇哇大哭。
这时,听到孩子哭声的陈母,也急忙跑了过来。
说,我刚凉衣服呢,没想到……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杜珍说,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孩子要紧,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离开大人视线!凉什么衣服。你看,手都划破了,家里有创可贴吗?
有。有。陈母说着,随即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给孩子贴上。
杜珍,抱着孩子,一边用手轻轻拍。一边抱怨婆婆,让你带个孩子,你都带不好。
陈母一听这话,心里的怒气,像烧开水的锅,不断翻腾着。
心想,我容易吗?把孩子带上一天,我也腰酸腿疼的。何况,我又不是故意的?
又说,你下班之后,你咋不管?你自己躺着,我干货活呢,干活的人反而有了错。你还事情多得很。
就这样,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婆媳大吵了起来。
杜珍,本来心情不好。在单位,因为一个熟人读者没有扫场所码进入,恰恰被领导看到,训了一顿。
回到家,又这样,愤怒之下,把陈谷子旧芝麻都翻了出来。
婆婆陈母,也觉得委屈。孩子从小带到这么大,搭进去了多少退休金,不说。还吃力不讨好。落媳妇一顿埋怨。
平常也就忍了,今天这骂得也太狠了。
心说,别以为老人好欺负。老人也不是白老的。今天就治治你的坏毛病。
说着,伸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打开录音软件。又放在一边。
这个时候的杜珍,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知识分子。她像个泼妇一样,对婆婆吼。
即便在录音呢,婆婆陈母,也不甘示弱。她年轻时,也曾受过婆婆不少气。
现在,她好不容易熬成了婆,还受这气,她无法忍受。
何况,她家不差钱,有三套房呢,还怕找不下个媳妇。即便杜珍走了,也会有黄花大闺女立即填补空缺。
因此,也针锋相对,丝毫不饶人。
网图侵删(三)
就这样正吵得不可开交。
公公陈父回家了。他进门就听到孩子的哭声。看到客厅地上的碎玻璃渣。
陈父冷着脸,回头对陈母说,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去,先把玻璃渣子收拾了。
杜珍,看到公公回来了,就抱着孩子回自己的卧室了。
陈母扫完玻璃渣,就给儿子陈佳文打了电话,让他速来。
当陈佳文风尘仆仆回来时,陈母第一句话,就说,去,把你媳妇叫出来,咱开家庭会议。
那个时候,哭累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只是眼角还有泪花。
陈母,见大家都坐好了。什么都没有说。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录音。
里面传出了激烈的吵架的声音。
那是杜珍和陈母吵架的录音。
杜珍,没有想到,婆婆还有这样的心计。
当听完录音,陈佳文站起身,神色严厉地对杜珍说,你竟然这样对待我妈。你太过分了。你给我收拾东西走人。现在,就滚,滚。
杜珍说,凭什么?我又不是旗子,用的时候,就拿过来。不用了,就扔在一边。
陈佳文说,凭什么?就凭这是我家。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的父母,这是的…
陈父低声怒吼: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
陈母起身抱走熟睡的孩子,走进自己的卧室。杜珍本想把孩子抢过来,可,想了想,她要上班,她管不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
开门走的时候,她看到丈夫冷漠的如同陌生人。
她说了一句:有你后悔的时候。
当门“啪”一声,关住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点小难过。想当初,可是十二辆宝马把她迎娶过来的。
一步一步,下楼梯时,她沮丧极了。回想,他们从相识到相爱到现在,她以为,陈佳文是爱她的,是她的真命天子,会护着她。
可,他没有。
她至始至终,就像一个外人。
还是被人家“驱赶”着出来的。
这时,正好碰到三楼的邻居王姨。她笑问,小杜,又出差吗?
小杜,仰着头,强装着笑脸,说,嗯嗯,就是。
这时,她听到自家门响了一下。她在台阶上,站了一小会儿。她以为陈佳文会追下来,可,没有。
门,又响了一下。关住了。
关住了一切,她的幻想,她对孩子的爱,她对婚姻的最后一丝期望。
她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走了出来。
一路上,杜珍,扬起头,和见到的所有邻居微笑打招呼。
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婚姻,她不能再失去尊严。
到门口,打的离开。
她,没有回头看,在心里,这地方,除了孩子,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杜珍不知道的是,陈佳文一直立在窗户边,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变小,直到她坐车绝尘而去…
他愤怒地举起窗台上一盆忍冬,“砰”的砸在地上。
破碎的瓦片,泥土,忍冬,如同他的婚姻,惨不忍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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