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世界一样,不会为你改变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一部改编自台湾青少年真实杀人事件的电影作品,时长四个小时。故事发生的年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台湾,讲的是台北一群中学生的爱恨情仇。缘起于“小公园”和“217”之间的帮派纷争,随着少年们逐渐成长,江湖故事中逐渐掺杂了小四儿、小马、滑头、哈尼、猫王和小明小明之间各种友情爱情的错综纠葛……少年的江湖,也有儿女情长。而这些故事,都绕不开她,她叫小明。
小明和小四儿在医务室聊天冇春袋的人都好麻烦嘅
到底要用什么标题真是想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句台词比较贴切。
父亲和小四儿看电影的时候字幕就是这样赤裸裸地打着,没有注释没有英文对照,看完整部片子都没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后来百度说:不是一句好话,有点污,还略带歧视色彩。
我就不说文解字了,意译来说是:“女人都是好麻烦的”。好吧,生而麻烦,我与有荣焉。(小编的女权主义热血正在飞腾)。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说出这种带有歧视性的话,我也会想拿着棒球棍和他干架的。
滑头挑衅 主任出现就像小四儿想揍滑头的冲动一样,看见小四儿拿起球棒那股狠劲,滑头识趣地后退了几步。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教导主任适时出现化解了一场危机。此时的小四儿明显气还未消,因为受到轻视和污蔑,被人当成孬种,这时候愤怒早就冲破天际,理性也就荡然无存。就算是见到了狐假虎威的教导主任,也丝毫没有放下手中球棒的意思。
“‘不要羞辱你的敌人’”,年轻人都不懂这个道理。”片中的滑头喜欢扇人巴掌,拍人脑门。比起暴力斗殴,他更擅长精神羞辱。如果主任不出现,这一棍子滑头吃定了。
整部片子里面,小四儿给我留下印象就是一个横撑直撞的诚实少年。这种特征在每次被挑衅之后,下巴微扬,咬牙切齿的模样表现最鲜明。那样不甘心眼神,在每一次被迫背锅之后,总会转变成一句掷地有声的反问:“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认?!”眼神中带着怒气,认真的生气。
滑头和小四儿因考卷雷同被叫去办公室又或者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何时涌上心头的英雄主义,强出头去两肋插刀,兄弟的锅我来背。记得他拿起从暗处丢来的篮球时,那个眼神真是凛冽而残酷,相较于身边两个已经吓破胆的小个子,他毅然决然挺身而出。他的世界,从来没有后退。我心中也被他的眼神点燃了一把无明业火。小四儿总是这么认真地对待挑衅和威胁,认真到对手从来不敢轻视他。
有人用篮球挑衅学生名气大小和出入训导处的次数成正比,小四儿人红是非多,他不惹事,也有麻烦自找上门。糟糕的是每次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对错从来都不在讨论范围之内,所有大过小过被记上的原因都是“谁这么跟老师说话”,片中看来一切以尊师重道为由的惩戒都是欲加之罪,完完全全霸权主义。明知强权一直存在,小四儿却硬是要次次冲撞。服软一下又怎么样呢?这样爸爸就不用求着汪狗疏通关系;也不用被讨厌的训导主任叫去面谈,遭人冷眼;最重要的是儿子就不会眼睁睁看到爸爸从一个正直的愤青退缩老化为一个懦弱的中年人。
或许不能说小四儿是傻,是年轻人的血性,有点野,未被调教。棒球棍那场戏,以主任没收了球棒告终,滑头心有余悸但还不忘逞能,围观人作鸟兽散。只有小猫王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告诉滑头:“你不要看他(小四儿)是好学生,你要是跟他搞上的话,他跟你玩真的。”小四儿这种人,活得较真罢了,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只有小猫王看出了他的恐怖,小猫王懂小四儿,所以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所以小四儿入狱之后小猫王还会带着自己新录的唱片去播给他听,当然一切都是幼稚地奢望——最后那卷磁带进了监狱门卫的垃圾箱。
小猫王较真地活着,较真地爱着。小四儿向“小明”告白的片段,我不知道回放了多少次,这个少年真是“轴”得有点可爱。小四儿在去医务室打针的时候,认识了小明,这个在片中改写了无数男孩命运的女同学。小明的男朋友是当地著名混混组织“小公园”的头目叫哈尼,片子一开始就躲到台湾南部去了,小明最开始是他的女友。
影片到进行到一半,哈尼回归了。穿着那是流行的阔腿喇叭裤,戴着一顶海军帽,孤独而沉默。小明有些吃惊,也喜出望外。当小明还沉浸在哈尼回归的喜悦中未能清醒,哈尼就被山东陷害而死的噩耗随着传来,在中山堂演唱会的那个夜晚。哈尼死了,这个众人眼中的英雄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他告诉过小四儿:“小明她说她很喜欢你。”所以短暂踌躇之后,小四儿决定认真地回应她的喜欢。
小四儿告白小四儿的确爱得很认真,认真到想把小明自私地占位己有,面对小明追求者众多这个问题,他非常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能不理他们吗!”甚至是把小明改造成自己希望的模样。他很笃定地认为自己与小明之间的感情不是像小马说的那样“吃好喝好,鬼混一下”。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小马会和小明在他温书备考的期间勾搭上。自己的兄弟泡了自己的miss,这是全天下最恶心的背叛。所以当滑头在冰菓室“无意”透露小马在泡小明的时候,小四儿愤然离去,画面中空留下冰菓室骂骂咧咧的老板娘。
小四儿在门外与小马对话 小马承认他和小明在一起带着那把日本女人的剖腹刀,去堵人。经过一夜的思考,小四儿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到底是一次偶然还是蓄谋已久的必然?最初我以为他要杀的人是小马,但是那分明是一把日本女人用的剖腹刀,导演想表达的,是不是另有深意?
杀人
在杀人的前一晚,家姐在他床前,隔着门板对话。他一定是误读了家姐给他传教的信念:你是不是只想着自己?你何尝为他人做过贡献?急功近利要成为拯救者,所以他迫切地想成为小明的上帝,让小明在自己的救赎下,活得让别人看得起。他执念,他是唯一能“度”小明的神。
小明与小四儿在旧书摊前相遇一个人,活在自己的虚妄之中,会变成恶魔。这个世界不会改变的,有错吗?没有错,只不过这句话打破了小四儿的世界观。他一直是那个活在爸爸鼓励中的小男孩:“你的未来,是可以通过你的努力改变的。”他也执拗地将这样的信念强加给小明。
可是小明呢?面对这一场高尚的救赎,小明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原来和其他利用她的人都一样,没有什么所谓的付出与爱,都是赤裸裸的交易关系。所以她喊出了内心真实的绝望。
小明的最后一句话当刀刺向小明的时候,小四儿低吼着:“没出息啊你!”小明在他怀中倒下,血流成河。
不为改变命运做出努力,就是没出息;被别人看不起却无动于衷,就是没出息。但是没出息就该死么?小四儿没看见,这种种没出息背后是怎样的人生:
小明与母亲相依为命,妈妈靠帮佣挣钱糊口。母亲因为气喘犯病,花了雇主家一次昂贵的诊疗费用,而被扫地出门。她和母亲无奈投靠舅舅,舅舅的冷言冷语无不刺激着她的敏感神经。她站在墙角,低着头,看着一碗默默端过来的饭菜,她笑着摇摇头,那是她就是她的尊严。
她没钱给母亲看病,所以只能默默接受“小医生”的示好,这是她唯一出得起的医疗费;后来医生要结婚了,当她第一次看见那个女孩的背影出现在诊所,她看见的不是情敌,而是恐慌。没有了情感的温存,母亲还有接受小医生恩惠的理由吗?那是她的无奈。
她和哈尼在一起,和滑头在一起,和小马在一起,她和一切对她有所图的男人都在一起。我们会鄙夷这个女人用情不专,但是这些男人又拿出多少真情待他呢?记得那天在小马家的聚会么?小马一把夺过小明手里的手枪,不由分说,就是给了小明一巴掌。小明回过头,眼中的没有泪水,是冷漠。
小明有超龄的成熟,她比同龄人早意识到:姿色是可利用的财富,可以交换的条件。
其实瞧不起小明的,是小四儿不是么?他最爱的是自己。
小明被夜间部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