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真的忘记

2016-04-25  本文已影响27人  千青儿
我想真的忘记

题记: 所以我固执的眷恋着被时光的流水所淘汰掉的每一粒沙尘,我固执的背着沉重的行囊探寻着前路的方向却又迈不动步伐,我固执的一边假装已经走得很远一边不停回头张望。

    深夜起风,微凉。突然想起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多少个晚风轻扬、头顶繁星的天台上,偌大的世界寂静着、沉默着,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和另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这么多年了,时间好像没有改变什么,世界也没有什么变化,如今的夜晚还是有风,还是和当年一样孤零零的身影。在这个喧嚣浮华的世界上,即便我们曾经安静而坚定的走到另一个人的身边过了一段惺惺相惜、形影不离的日子,但至始至终我们都只是一个人独立的、孤单的存在着。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这是件很悲伤的事情。突然想起来,就好像那些风全部吹进了心里,把我那颗原本干瘪瘦小的心吹得鼓胀起来,像个空洞单薄的气球、一扎就破。

       这个世界变幻莫测、什么事情都是稍纵即逝的。打了一年的耳洞,两天没戴耳钉就堵死了。写了几千字的文章,一个删除键就什么都没了。爱了两三年的人,说不爱就不爱了。但这个世界又是兜兜转转、无限轮回的。那些我们纠缠着放不下的事情有一天好像真的放下了但没过多久又会回来,那些我们说再也不去了的地方再也不见了的人也许终有一天会回到那里再相遇,那些被你从记忆的深海里打捞出来的旧时光片段反复循环、叠加,总有一天,你会死在那里。

        群里有个朋友很认真的说,她有选择性记忆的能力。我说:“你就吹吧。”她说:“真的,很多事情,要是我想记得就会记得。不愿意记着的那些人和事就会在心底忘却、一干二净。”我说:“不是这样的,你能成功的忘记那些人和事,是因为它们在你心底已经无关紧要了,你已经放下了。所以才会不在乎、不去想了。并不是你选择性的忘记了。”然后她就什么也没再说了。的确是这样的啊,如果真的有选择性记忆的能力,那么那些年又为什么沉浸在不堪的痛苦回忆里不能自拔呢。也许她不记得自己那几年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了,这是好事,也是一段往事尘埃落定、终于告别自己未来人生的证据。但也许她只是装作不记得了、麻痹自己、却骗不了现实。我有时候也很讨厌自己这样,总是过份清醒的自己。就让我们假想一下自己有选择性记忆的能力,其实也挺好。可是事实上并没有这种能力存在,我也清醒的知道。不然怎么会很多很多明明偏执的想要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却怎么也放不下、忘不掉。

        太过清醒的人,是可悲的。太多情绪得不到宣泄无从释放,就一直压抑着,许多许多年都还是在那里。那些情绪挤在一颗小小的心脏里,发酵酝酿,一阵风就能吹出一缕缕挥之不去的惆怅哀伤。但可惜我们生来就是这样的人,比起漫不经心的强颜欢笑,更不愿意看到一个情绪失控的自己在人来人往的世界里装疯卖傻、歇斯底里。宁愿可悲,也不要可怜。那些我们捧得高高的自尊心,摔了一次又一次,支离破碎却还是要用力的举在手心里。

        我想真的忘记,所有与之相关的开心与不开心的,所有那时候甜蜜的与痛苦的。

        我想真的忘记,就像忘记我去年的今天吃过什么样的早餐,新长了几根白发。

        我想真的忘记,关于你的关于那几年的关于那些路过生命的照亮了青春的光与刺伤了我们的剑。

        可是啊,那些说过的情话和誓言、那些拥有过彼此的光阴、那些开怀的笑和伤心的泪、那些看过的云、吹过的风、仰望过的星空,又怎么可以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是了呢,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时间真的有倾覆一切治愈一切的能力,那为什么即便已经过了两年,有些情感没有被彻底埋葬有些伤口没有被稍微缝合。如果时间在这样的鸿沟前不论做出多么大的努力最后都只是一种虚无的存在,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努力的去遗忘过往——那从手中一点一滴流逝掉却全部深深刻进了骨子里的光阴。我总是无比不舍那些要在生命里匆匆离场的人。我无法正视这样的退场,总觉得是一种失去。并且害怕这种失去,却并不知道这是一种必然,是生命存在的一种形态。所以我固执的眷恋着被时光的流水所淘汰掉的每一粒沙尘,我固执的背着沉重的行囊探寻着前路的方向却又迈不动步伐,我固执的一边假装已经走得很远一边不停回头张望。

     半夜里,凌成四点的样子。突然毫无征兆的醒来,这世界万籁俱寂,只听见有大颗的雨点一边敲打着玻璃窗、一边和着风灌进来,以及内心深处巨大的回响。我坐起来,怔怔的看着那前窗前垂下的布帘一角在风口缓缓飘动。静默良久、才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蹬下床三步作两步的跑过去扯开窗帘、把手伸出窗外、拉过原本推出去的一扇窗的把手用力带进来。大雨瓢泼的夜空在无言的四处游荡、奔走到每一个小屋的窗口前,怀着满腔的热忱与悲怆欲言还休。我“砰”的一声把它们关在了窗外,截断了热烈涌进来的绵密的风和雨。于是它们只能在窗外闷闷作响,长舒一口气、垂下眼,却发现窗台上和手臂上早已满是水渍。

      人们努力的让自己从一个境地里摆脱出来、挣扎出来。但往往愈是这般的刻意和执拗、反而愈是被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有时候我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却又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清醒过来、灵魂飞到上空、俯视一切、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我们一反常态的去清理生活中某些旧人旧事的痕迹、清完了又无比深刻的明白它们已经刻在骨子里、又在血液里流淌过了。我们可以丢掉旧物、可以将生活打扮得焕然一新却不能让自己剔骨换血。那些你不愿意听到的世界的宣言和自己内心的声音,都会在某个万籁俱寂的深夜一字一顿的传到你的耳畔。你明明什么也不想看、不想听、不想说。可却偏偏又要去看、去听、去说;明明什么也不愿想、不愿问、不愿羁绊,可又在想、在问、在羁绊;你想真的忘记、可是你没有真的忘记。

     想喝酒,在酒里酩酊大醉。想吹风,在风中泪流满面。想说话,很多很多的那种。所有顾忌的、不安的、伤心的、难过的、不甘的、纠结的、痛苦的、煎熬的、悲戚的……那么那么多隐藏的心情和思绪,都会借着酒精的醉意不顾一切的掏出来吧。然后心就变空了变轻了变自由了。风一吹,什么都化了散了过去了。但最终,我还是选择关了门拉着窗帘在小黑屋里昏天暗地的睡了一觉。醒来后,一切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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