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
那年花开
朋友送我一盆花,叶子象极了君子兰,精心呵护了两年终于开花了,看着那硕大的红花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坐那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花很像小时候家里菜地边种的针针花(又来才知道叫金针花)。
尽管期待了两年,看着这花却没有了小时候看到地边针针花开的那种欣喜,小时候家里菜地边种有好多针针花,虽说也是是一种菜,忙碌的农人却不会去管理,这种花既不用施肥也不用浇水,最主要的是不占地儿,因此家家户户的菜地边似乎都种有一些。这种花就是倔犟,虽说长在地边,没有人注意,但它长得却分外精神,似乎是在和主人赌气一样,埋怨主人为何总是关注韭菜,西红柿之类的却单单把它遗忘。
针针花的花期很长,大慨有一个多月吧, 先是零星的几朵,接着很快就黄灿灿铺开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有事儿干了,我家有兄妹六个,我是家里老小,小时候的我好像除了玩就没什么事可干了,可小小的山村、孤零零的几家人,又能玩儿点什么呢?这样想来我的童年是无忧的但也想比是寂寞的。 针针花开了,我最大的乐事就来了一早早起来摘花。很容易就摘满了一盆,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像个“功臣"一样把它端回家,在伙房忙碌的妈妈一定会夸我几句,就快这些花就变成美味的针针花菜汤了。
这君子红开在家里也算耀眼,但怎么也没有在菜地边生长的黄花菜那么有生机,记忆中的菜地:褐色的土、绿色的菜,一簇又一簇的黄花就那样怒放着,心中的欣喜无法言表,只是幻想着啥时候整个菜地边能全开着这样的花该有多好。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幻想,幻想着菜地里能开满黄花,甚至幻想着我上学的路上也能开满鲜花,这也许源于我有一个爱种花的妈妈吧,童年的小院里总是花开满满…
后来上了大学,有一天在图书馆里看到萧红的作品《呼兰河传》,中间有这么一段“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看到这一段,瞬间就流泪了,这不就是我的童年吗,我想起了小时候菜地边的盛开的黄花菜、倭瓜花…我想起了大门外树上的小青杏、毛毛桃…我想起了被父亲天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庭院和母亲在院子里养的的夹竹桃、西番莲…....
后来的后来,哥哥姐姐们都成家了,父亲、母亲也离开了我们,童年远去了,心中的那个家也远去了,菜地边的针针花却固执地留在了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