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城市，怀揣我的乡村路

穿梭在城市，怀揣我的乡村路

阳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穿过玻璃窗，洒在整个床上，温和的叫醒熟睡的我，就如同随后便传来母亲轻轻敲门声的呼唤，应了她老人家一声，习惯性的伸开双臂左右翻滚身体一次伸个懒腰，顺手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和时间里发生的故事，然后随便套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和短裤，再穿个拖鞋睡眼惺忪的摸出房门。等不及我思索片刻，总之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我也就懒得管接下来的一天是否美好？随时间怎么安排吧。

对于一个天天只有工作的上班族来说，想来是多么渴望得到的舒坦日子啊，可是我觉得还不够理想状态，毕竟难得有个休假时光，为何不想怎么放纵就怎么放纵呢？人呐，有时候就是贱，当然说的是我这种在城市中怀揣着乡村路的平下中农，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从摸出房门沿过道十步走到客厅，穿过客厅就是被四周玻璃窗围堵的阳台，感觉就像从一个小囚笼挣脱之后，又钻进另一个大牢笼。或许这就是住在钢筋水泥杂交套房下的小市民沾染的通病吧！至少我是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染上了这种不治之症。然而有时候还不可避讳的被人堂而皇之的套上“有房真好”的套子，我是极为反感的。

后来装修的时候，我固执的坚持着一定不能再安装一层钢筋防盗窗，为的是像这样的午后，滑开玻璃窗就能看到毫无遮拦的真实湛蓝天空，感触到微风轻抚脸庞的丝丝凉意，哪怕偶尔吹乱头发也无妨。我可以捧一杯清茶，凝望窗外时而飞过的蝴蝶和麻雀，遐想一段时光；挪一把椅子安静的看一本书，兴趣来时写几个字；或者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浇水、修修枝叶，都是一件令我极为自得其乐的事情。相比这个冰冷的城市，我是特别喜欢回老家的，那里攒了多少个晌午的思念供我细细咀嚼。

二十多年来庸俗的沿着周遭人设定的轨迹一直在外奔波着，虽然现在依旧没搞清楚“前程”的样子，可我也从不吝啬让可怜的空余时光消散在老家的田间地头。盼望了好久，好久。昨晚终于在天黑之后回到久违的老家。像极了一个热恋青年日夜兼程赶路，只为赴一场经年之约，我竟然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醒来的午后，用刚烧开的水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坐在老家苔痕斑驳的青瓦屋檐下，抬头望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子，挂满整个三房一照壁的老房子，日头正好映着祖辈陈旧的雕花镂空格子窗，踏进家门就能感受季节更替的诗情画意农家小舍，哪怕只是一眼便足够让我喧嚣恐慌的心感到无比的宁静。

几年前砍下的柴火还堆砌在厢房一楼牛圈前面的石阶上，只是再也找不到老黄牛的影子，想来也是欣慰的，毕竟母亲再也不用于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上山割牛草，操劳了大半辈子的她也该歇一歇了。被多少年风雨冲刷过的土基墙，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光滑容貌，却留下饱经风霜的角纹和一道坚韧的脊梁支撑着我儿时的光阴与回忆。

那一株玫瑰早已凋谢，想毕是经过父亲的精心修剪，现又冒出崭新的枝芽。兰花、万年青、海棠、过江龙和重楼错落有序的徜徉在花坛里，跟我一样听着隔壁大爹家老水牛的“哞哞”声发呆。我决意要走进屋后那片菜园子和药地，菜园子里栽种着母亲的诸多笑容，那也是我们一家人的欢乐。放眼望去，除了秋收后泛黄干枯的玉米杆，其余合成了一幅绿色的画卷。辣椒、葱、姜、小白菜、红薯、薄荷还有香菜，活脱脱一个蔬菜天堂，难怪母亲每次出门都记挂着她的菜园。

不远处就是父亲这个乡村老医生的药地，一棵比较茂盛的金银花开得正浓，藤蔓顺着围墙爬了好远，慢慢走近的时候，一阵阵清香随着微风飘散过来，我都忍不住闭上双眼深深的吸气。记得寨子门口的那棵大榕树下也有好几棵，儿时跟小伙伴经常去摘，那会儿单纯的就是为了吸一口藏在金银花蕊最里面的蜜汁，小心翼翼的抽出来就往嘴里放，哪里还顾得上闻闻花的香味，现在想想都觉得有滋有味。

来不及沿着寨子里的小路走进熟悉的田埂和山坡，我就看到明叔家的炊烟伴着夕阳袅袅升起，为何这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几近让我无所适从，祈祷终究也是一件徒劳的事情吧。年轮的翻腾里，深刻地体会到，或许从出生起宿命里所有的牵恋就与村口的那棵大榕树根一同深深扎进了故乡的厚重里，直到某一天原野的风扬起我的骨灰，带我亲吻故乡的每一寸土地，从此不再远行。

任尔城市路浮华侵城，愿吾乡村心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