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文/腐草为滢

父亲一言不发在门口卷烟，用软的书纸卷住一小撮烟丝，再用舌尖轻舔边缘，仔仔细细把边缘弄整齐塞进嘴里。

“爸，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同意呢？”儿子西装革履地挤过来，“这老屋多少年了，破的不成样，咱们把老屋买了，您和我们到新楼房更好的地方去住……”

父亲沉默半天，望着门口那棵老槐树出神，耳边儿子的说服嗡嗡作响，他半分也没听进去，良久才缓慢回答，“不卖。”

他风烛残年步履蹒跚，眼神却无半分混浊，明亮如初，“这么多年这里的一花一树我都熟悉了，小王家的面条放的肉多，李大妈那里每次买菜都饶我一头蒜几颗葱，出门左转不远就是一群爱下象棋的老头子，我也坐过去瞅瞅就能乐呵一下午，晚上拎一瓶白酒小袋花生米就能打打牙祭……”

儿子不解地皱眉，却见父亲一边说一边不知不觉唇角都是笑意，“您们年轻人的生活啊，我不太适应，我在这清闲自在，过的很好。

因为我的根在这里。”

儿子登时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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