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崩溃的考试

此刻，我坐在教室里，看着孩子们休息。

班主任外出阅卷，我临时做了代班主任。

我的双腿酸疼，脚跟麻木，嗓子嘶哑，心脏也隐隐地疼，浑身乏力，好想躺下来，睡一会儿。

每逢考试，我总像上紧的发条，充足马力不停摆动。

这次是期中考试，还是与以往组织和规模不同的期中考试。初三市组卷，初一初二片组卷，考试后片统一阅卷。我们学校是片头，我自然地成了整个片考试的牵头人和负责人。

我害怕烦杂的过程中出现问题。非常害怕！

昨天晚上片各校在我校集中分拿答卷的时候，我焦虑了一回。4：30考完最后一场，我要求各校5：00之前把试卷拿到我校进行汇总分类。

5：00之前到了四所学校，最远的都到了，离我们最近的学校还没踪影。

此时，天幕越发厚重起来，夜风吹过，梧桐叶飘飘摇摇，放学时喧闹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

四所学校派来的司机焦虑异常，学校里的领导老师都在等着试卷，回去还要加班装订。不知道要到几点才能完工。

我也着急，站在四辆车的空隙中，目不转睛盯着遥远的校门处，期盼有一个逆下班车流的影子。

有的司机开始抱怨，有的司机一脸冰霜。我满心歉疚，仿佛做了错事。虽然我已电话催过。

好不容易，到了接近5：20，车来了。

车上下来的教务主任连连道歉，几个司机一拥而上，寻找自己要带回的试卷。

原来，他们把试卷搬上车时，漏搬了一袋。学校老师发现后，马不停蹄追赶。但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今天上午的考试，我的身心都是破碎的。

先是初一英语，场外监考打我电话，说试卷有错误。

我的心一沉。这是期中试卷！这是片统考的期中试卷！这是要上交市接受评价的期中试卷！怎么还会有问题？！

哪个学校出的？科目太多，我也记不住。赶忙翻看发群里的文件，正准备提醒修改。初一场外又电话来了，还有错误，而且不止一处。

我是愤愤不平的，可我不是领导，只是各校协调者，没有权力批评责备出卷学校。

但这真的太不应该了。我们组织一次考试，绝对算得上兴师动众，花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如果最后做的是一张没有经过审核的还有错误的试卷，对得起辛辛苦苦复习战战兢兢考试的学生吗？对得起勤勤恳恳忙忙碌碌监考阅卷的老师吗？

昨天已经听初三几门学科在抱怨吐槽试卷的质量了。这是市统一的试卷，我也不能说什么。

出卷学校在群里进行了修改。没两分钟，又接到场外电话：改的还是错的。我顿时崩溃！

又烦又累！只能再打电话，再让出卷学校修改。

不一会儿，听到隔壁英语办公室的质疑声。赶忙过去，听力播放了一半停止了。

初二英语，我们都捏了一把汗！因为这份试卷是我校负责出卷，我态度严肃地布置了这项任务，而且还请骨干教师做了一遍，修改了很多题目，应该没问题的。

出卷老师更是紧张，她说她反复听过的，绝对没问题。

原来是我校广播系统出了故障，折腾了好久，重复了三次，才把听力播放完。我几乎瘫倒在地！

学生在紧张的考试中专注的思维一再被打断，教师在严肃的监考中郑重其事的心态一再被打乱。我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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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坐在校车里。奔驰向市区，参加一个其实只要发个通知就明了的会议。

我的身体极不舒服。

一股难闻的汽油味，一阵又一阵搅扰我的嗅觉，翻腾我的胃器官。我觉得呼吸有些沉重，随时有呕吐的可能。

司机师傅打开了窗户，一阵热乎乎的风吹进来，并没有给我带来半点舒适感。

学校还在考试，初三英语组长给我电话，她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市教研群里频频反应，图片不清。我校同样如此！

赶紧电话给听力播放负责人，暂缓播放，听市解决方案。

我想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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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邻座是我曾经的领导，我有些意外，脱口而出：这样一个会议一把手校长亲自参加？他一如曾经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开了一个玩笑，一点也没玩笑的感觉。

静下来，我的心，又不舒服起来。不是痛，不是闷，一种难以言述的难受，并不太强烈，但比昨天，比上午难受感强烈。

不禁胡思乱想：如今年纪轻轻猝死的例子频频发生，这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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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到天黑。

下班回家，做饭，吃饭。

晚上，在医院。

医生要我描述不舒服的感觉。我回忆那种感觉，却不太真切。极力在词库搜索可能妥帖的词汇，却一无所有。

医生无奈。

花匠笑话我，亏还是个语文老师！

医生说，估计不会是心脏问题。常见心脏疾病的症状及感受，我的描述均不符合。更何况，那么年轻。

好吧，听医生的，我决定放弃做各种各样的检查。

行走在夜色中，默默对自己说：好好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