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

黑白之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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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班主任工作使身心俱疲，体重减了整整五公斤。亲友见后都善意地询问，身体是否不适，是否生病，我都自嘲似地说，在减肥。一笑了之。常自感慨，任何事不亲自做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做了才知甘苦。那种食无味、寝不安的痛苦，我仍历历在目。这一年就像一个梦魇，蕴涵着许多无法说清的东西，饱含许多真情，饱含着我的梦想。回过身来再看，并不是那么动人，却像是刚刚从恶梦中醒来，内心常自虚惊，冷汗连连。也常让我更看不清自己。常常惊讶于自己的一举一动，无法说清那么做的缘由。

整个一暑假的修养，依然疲惫不堪，犹如离轨的火车，一切都翻转了过来，时时处于混乱状态中。好在核心还没有轰然倒塌，依然能够支撑下去。心的裂缝也渐渐地俞合。我想，它终究会成为痕迹。就像岁月雕刻在面容上的皱纹，抹也抹不去，它会在我的心海留下一道清晰的波纹，持续地波动下去，直到永远。

习惯了每年在教学楼层间的转换，办公的地点由一楼搬到二楼，再从二楼搬到三楼，直搬到四楼，然后再搬下来。今年的初三在新教学楼，又从旧教学楼搬到新教学楼。开学的教师大会上规定了各人所要搬去的办公室，我们便又搬来了。好在今年不用搬办公桌，便找来一个大纸箱，把自己的物品统统装了，找一个学生抬了来，整理存放入新的办公桌。于是，新的工作生活开始了。

教导处把我们四个化学老师都找到一起，抽签决定所要任课的班级。我们内心中想要带好一点的班级，想要带看好的那些班主任的班，这也是一种心理常态。我抽签的结果很糟糕，都是别人非议最多的班级，只有一个班没有非议。既然抽定了，也没有什么怨言，总得有人带。差点的班最能修炼人的内功，磨砺人的心性，考试成绩肯定比不过其它班，但人情味儿更浓一些。想到这一层，也就释然。

新办公室中只有我们三个男化学教师，那个女搭档觉得与我们在一起比较寂寞，搬到了三楼。后来，办公室又来了一个新调来的物理老师，相处还没有半小时就被调到隔壁的办公室了。也好，我们三个化学和尚更清静了。

这是一间临街的办公室，车来车往的声音持续地传入耳中，给清静的办公室增添了些许活力。办公室里除配备了两台电脑后，再没有其它的用品，没有水壶，无法喝水，只能端了杯子满楼道找水喝。没有脸盆，下课后便在楼道里洗托布的水笼头下洗手。每次下课后，小唐都要自嘲似地说：“人少的办公室就是被人岐视的地方啊”。我说：“这就是‘三个和尚没水吃’啊。”小唐接过来说：“下周，如果再不给我们配备，我们自己买，花钱买个清静。”我们平均1.68台电脑，要知足。于是，三个人相对大笑。

的确，这间办公室常被遗忘，如果没有与我们有关的事，别人很少进来。也因了去年是空着的，作为学校的心理健康专用教室，没有专职的老师，为应付检查而设立。检查的时候才派一个老师坐在里面，除此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悬挂的几幅宣传图片，俯视着办公室里的灰尘。偶尔瞧瞧对面家属楼上晃动的人影，听听过往车辆的马达声，孤零零飘摇在墙壁上。

无课时，三人一起上网，查资料，读电子书，听音乐，很是自得。课后，一起讨论教材，一起讨论学生，集体备课。三人的集体备课确实让每个人都受益很大，以前没能想通的问题也渐渐水落石出，常引以自豪。

无俗事烦扰，无俗人唠叨，心境平和了许多，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2009年8月28日初稿

2010年5月发表于《未来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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