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那年夏天
有人说当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才会明了,现在的每一件事,身边的每一个人是如此明媚,可回忆究竟是喜是悲,或许只有自己懂得。
“米儿,我收到了两张结婚请柬。”一向大嗓门的裴月今天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
“是要我陪你去吗?”敏感的夏米察觉到了闺蜜的不正常,如果说这个时候裴月需要一个人的依靠,那这个人必定是夏米无疑。
夏米和裴月从高中到大学就一直在一个学校,毕业之后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也是每天一个电话。一个性格活泼开朗,一个敏感柔弱,本该八字不合的两个人却十几年如一日地那么好。
“黎洛的。”电话那边的裴月长舒一口气,像是刚拆除了一颗定时炸弹。
“哦。”电话这边明显愣了一下,才故作平静地回了一句。
如果有人注定会成为你心口的一道伤疤,不管何时被提及都会使你鲜血淋漓,你是情愿他并没有出现过,还是一边自己舔伤一边将他珍藏?
夏米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深秋的早晨。
”同学,你打扰我看枫叶了。”
“可是我......”
没等夏米说完,旁边的男生就拂袖而去了。夏米看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精致的脸。
这是育茵中学一个深秋的早晨,每年这个时候育茵的枫林就会变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又是你。”
夏米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那张精致的脸。
“同学,我并不是想打扰你,只是我喜欢这个时候来看枫叶,何况,,,何况今天是我先来的呢。”夏米说完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她已经发现那张脸上微微露出了不悦。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声音的主人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三月桂,九月菊,十月枫,而枫在霜满地,日初生的时候最美。”夏米双眼望着远方,自豪之情铺满了她红红的脸蛋。她的爸爸可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她鉴赏花木了。
少年惊异地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可爱的女生,似乎要看穿她的一切,看到她所有的特质。
“你的名字?”
“额,夏米。”刚说完,夏米就后悔了,掐着自己的手指,埋怨自己这么乖乖地就把名字告诉了陌生人。
总有一秒你希望永远停滞,即使用余生来交换,也愿意用毕生的苦痛来明媚了这一刻。
“虾米,有人找。”还没走进教室,裴月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死丫头,背着我找男人,还是个帅哥。”裴月狠狠地捏了捏夏米的脸,捏了两年,还是没有捏够。
“胡说什么呀,我哪有。”说完夏米拉着裴月一起出了教室。
“陪我去看枫叶。”来的正是黎洛。
“可是等会我还有课呢。”这时候裴月却注意到了夏米脸上明显的喜色。
世界本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也并不存在日久生情,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两颗孤独的心互相分享彼此仅有的温存。
高中生的爱情总是那么简单,互相喜欢了就在一起了。
就这样,在那个凛冬将至的深秋,两支冰冷的手紧紧牵到了一起,见证这一刻的是那片落叶满地的枫林和旁边认真吃着冰淇淋的裴月。
夏米依然清晰记得那年冬天,自己依偎在黎洛怀里问他:“洛,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那么一张欠揍的脸?”
黎洛的回答是:“因为你长着一张舍不得揍人的脸。”
曾经以为的般般相配到头来不过形似路人。想到这里,夏米心中的那道疤仿佛又溢出了血丝,异常难受。
夏米记得虽然他们的恋爱的开始是在冬天,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关系的持续升温。
夏米每天放学都会早早地跑到车库等黎洛,然后坐上他的单车回家。为此裴月不止一次地抱怨,那时的她不得不一个人孤单的回家。
夏米坚决不让黎洛出现在她的班级周围,高中生的恋爱总是最隐秘又最甜蜜的。
在这个南方小城,到处都是可以约会的场所。城南的图书馆的最北角是两个人的常驻。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因为被熟人撞见的概率最低。每次都是夏米在做功课,黎洛在看小说。当有不懂的问题问黎洛时,他总是能在一分钟之内给出答案。
“上帝真的不公平诶,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功课还是没有你好?”
“因为上帝想公平点,才派我来辅导你这个笨丫头。”
其实夏米不知道的是,黎洛每个晚上都会做功课到深夜,只是为了能够在夏米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夏米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作为。
每个人在时间面前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或喜或悲,或幸福或不幸,时间都是一如既往地向前。
转眼高考即将来临,连空气都似乎夹杂着紧张的气息。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城东的公园好久没去了,以前两个人经常过去看夕阳。城北的小吃街也少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约好了考同一所大学,夏米这些天都不让黎洛来见她,与其说是在乎学业,不如说是在乎两人的未来。
夏米一直认为假如高考之际自己没有紧张的发了高烧;假如两个人去了同一个城市读大学,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然而生活最不缺少的就是假如。
大学期间,夏米和裴月考入了同一所大学,黎洛去了另外一所大学,两人分隔两地,所幸距离不是很远。黎洛每周都会来夏米的城市看她,并且每次都会把火车票留给她,夏米依然记得黎洛说过他会用这几百张火车票拼成他们结婚典礼的背景墙。
那年夏天,考完试,夏米一如既往地在学校等黎洛。每个假期黎洛都会过来陪夏米和裴月一起回家。
“夏米,我们分手吧。”那个暑假,夏米等来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而是一通分手电话。
“你说什么?”夏米询问的很平静,只是不知道说到哪个字的时候,心“嘣”的一声就碎了,没有眼泪,没有怨怼。
“我不爱你了,你保重。”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分手只是一个人的事。三年来,夏米看惯了身边的人的分分合合,总以为这些不会与自己有关,现实总是会让人猝不及防。
那年夏天,夏米拖着行李箱,独自从学校走向火车站,阳光是那么的炽烈,大地是那么的灼人,夏米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像行尸一样走着。这些天,她把自己关在宿舍,不吃不喝,消瘦了许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正消瘦的是21克。21克是灵魂的重量。
当裴月为夏米没有等她一起回家来她家兴师问罪的时候看到夏米的样子,她哭了。夏米黑黑的眼圈里是红红的眼睛,头发散乱着,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果有人可以伤害夏米到如此,那这个人必定只有黎洛。
当裴月兴势冲冲地踹开黎洛家门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这是有过自己回忆的地方。
夏米和黎洛在一起之后,夏米的每个生日都是在这里过得。每次黎洛都会变戏法似的从厨房端出一桌子饭菜,夏米和裴月两个饿老虎就会立刻扑上去,完全忘记那天的主题是过生日,也完全忘记黎洛已经忙碌了几个小时。
然而,现在这个地方,只留下一个电视机和一个沙发,其他的家具都没了,连那架精美的黎洛谁都不会让碰的钢琴也没了。那是他妈妈生前最爱的东西,十几年来,黎洛每晚睡前都会擦拭一遍。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爸爸公司破产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黎洛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多照顾照顾夏米,帮她早点走出来,我不想她太委屈。”
裴月始终没有将黎洛的遭遇告诉过夏米,毕竟已经不重要了。
之后的几年,从完成学业到工作,夏米一直让自己忙碌着,似乎这样可以冲淡自己内心的伤痛。
工作后夏米身边不乏有追求者,她都或明或暗地拒绝了。伤人伤己的事情总是做不到的。
分手如果是爱情的必修课,又有多少人能够在分手之后释怀。
现在的黎洛就要结婚了,只是新娘不会是她,背景墙也不会是那几百张火车票。
打开那个珍藏了几年的礼品盒,将那些火车票一一细数,夏米终于流下了倔强的眼泪。
我的请帖是你的喜帖,如果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亲爱的爱人我将不在你的身边。在你的极圈之外,我的心不会再为你牵动。Good bye,my almost lover.
“月儿,明天黎洛的婚礼我陪你去。”
“好。”
Almost Lover
I cannot go to the ocean 我再也无法回到昔日的海边
I cannot try the streets at night 我再也无法行驶在午夜的街道
I cannotwake upin the morning 我再也无法在清晨醒来
Without youon my mind若你在我心中 从此消失
So you're gonna and I'm haunted 但你离去我却还留在原地
And I bet you are just fine 希望你一切都好
Did i make it that easy 而我是否能轻易的
To walk right in and out of my life 让你走入我的生命再离开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再见了,我无缘的爱人
Goodbye my hopelessdream 再见了,我无望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