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致青春，我的高中生活（2）
【自传】致青春，我的高中生活（2）
虽然，整个高一，我只忙了两件事，一件是搞好成绩，另外一件是了解城市，但我其实一件都没有做好。
成绩在有了短暂的起色之后，又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最低时候的年级排名，竟然到了150名。而对于城市的了解，我发觉，更是少的可怜，除了录像厅，借书店，游戏室的门朝哪开，摸的门清外，关于我所正生活于其中的县城，依然是一无所知。
对于城里走读生头脑里的那些关于文学名著，关于影视剧作品，关于城市生活的概念和认识，我发觉自己就是一个文盲。除了书本上的知识，超出哪怕一点点范围，都一无所知。他们经常哼唱的歌曲，经常套在耳朵上的随身听耳机里播放的音乐，成了我无法跨越的障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世界里出现了自卑的意识。似乎除了成绩能够超越他们之外，别的都无法进行比较，而一旦成绩也大幅度下滑，失去优势之后，我发觉，自己就一无是处了。
在整个高中生涯中，我的生活基本都是随着学习这条主线起落的。每当我成绩提升的时候，我的的生活就会非常丰富，这种丰富不仅包含学习生活，也包括情感生活。
虽然那个时候的情感生活大多是隐晦的，是内在的，是独角戏的，是一厢情愿的，但是这一点不妨碍我在点滴生活中的体会和感受。算起来，用农村话来说，我是开窍比较迟的，又或者说，因为自己的年龄小，身高矮，所以大多数时候，我的情感表达是被大家漠视或者忽略的。
这种漠视和忽略，很多时候对于我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说是好事，是因为我无论如何表达，都不会得到激烈的回应，这种回应当然也不包括拒绝的回应。因为大家都认为你是在说着一件玩笑的话，所以并不当真，在嗯嗯啊啊的嬉笑声中，就把可能对我的伤害一笑而过。
记得有一次，我鼓足了勇气，对着想要表达的人说了一句，那个时候，在我来说足以表达心意的话语，“最近还好吗？”。没想得到的回复却是，“好个鬼，考试烦死了”。
我想，那时那刻，我和她的心思是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而且经过多次努力，我发现，我们始终都未能调整到一个频道上。我想哪怕有一次我和她能够实现同频共振，今天的我和她，或许也有机会成为我们了。
不过，今天的我也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或许是读懂我的意思的，只是用了那样一种最不会伤害我的方式，把我懵懂的情愫冲淡了。
在23年前，无论是来自农村，还是来自县城的同学，无论是经济条件好，还是条件差的孩子，在穿着上，基本是没什么区别的。男孩子基本上除了校服就是一件简单的拉链夹克衫或者棉袄，而女孩子也基本上是的确良花领衬衫或者传统红、黄、蓝一色的外套。
说实话，那是一个物质生活并不丰富的时代，所以，也造就了我们更多时候都是在追求精神生活的满足。努力学习当然是一种表现，点灯夜读各色课外书籍当然也算，闲来无事，写写纸条传情达意也在其中。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笔戳戳坐在我前面的女生，等她掉头的时候，递上一张纸条。那些年，纸条上什么都写。有时候，画个小人，有时候是一首自以为不错的小诗，有时候是无厘头的搞笑，有时候是一句似是而非的问话，有时候是鼓足勇气的一次羞涩的情感表达。
至今，在老家的书房里，仍然还保留着一本本子，在那个本子里夹着，我在那年那月写给她们的很多小纸条。
当然，那些都是写出来，但是最终没有勇气扔出去的。今天翻出来看看，也会不觉莞尔，其中一张纸条上写着，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友情。虽然，我已经无法准确回忆，写作时的具体心情，但友情与爱情的一字之别，还是可以读懂自己那时的羞涩与胆怯的。如此表达，我想也是一种攻守兼备的策略了，无论是谁接到这张纸条，都无法生出决然的拒绝之情。
那个时间段里，其实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还是用在学习上的，早上早自习，中午午自习，晚上晚自习。
对于不太喜欢早自习和午间自习的我来说，对于那些早早就都到教室去看书的人，是非常腹诽的。可是别人去了，自己不去就很难受。在床上多躺一分钟，似乎都是罪过，似乎别人学的知识就要比自己多了不少。所以，整个高一学习，其实就是这样被人推着，拉着，逼迫着前行的。
事后想想，或许那就是为什么很多家长花费很多精力和金钱也要把孩子送到好一点学校读书的原因了。在那样的环境里，空气中的压力都是一种无形的指挥棒，拖也要把人拖着向前走。
在初中的时候，数学是我引以为骄傲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可是到了高中之后，我发现，数学成了我的弱项。
几乎每周都要在课堂上考的一张小试卷，我能够及格都算是高分了。其实，说老实话，那个时候，大家伙对于数学都有差不多的感觉，成绩也都是60分左右。可就是因为有极少数不合群的人，每次都考个八九十分，才把我们智商的真实情况暴露了。
为了能够考高分，我曾经试图去学校外面的新华书店，甚至是周末跑到南京的军人俱乐部，试图去买数学老师每周发给我们考试的试题集，可结果却都是无功而返。那个时候如果有智能手机，如果有互联网，我想，不成学霸，都难。
高一有七门主课，每门课都要参加期中和期末考试，并且所有成绩都要纳入到年级排名中去。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历史，不是不喜欢历史知识，而是最不喜欢历史考试的成绩。100分卷子，别人能考80分，我最多也就勉强及格。说老实话，历史书每次我都是最先完成全文通读的，但是每次老师出的题目，都不知道是从那个缝隙里找出来的，愣是听都没有听过，可却又没有超出课本范围，让人无话可说。那时那刻，真是恨不得把历史老师那个啥啥了。
虽然，历史成绩很不理想，可是我并不讨厌历史课，我喜欢老师在课堂上的神吹胡侃，我时常会在那样的课堂里将自己的思绪放飞，穿越到历史中去，完成言情小说里所有设计的桥段和情节。
尤其是到了高二之后，我对历史课的态度变化的更大，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历史课代表。她有着中国传统女性固有的温良谦恭让的品德，一举一动都有着超越那个年龄所该有的稳重、智慧与和善。在她身上能够很轻易的就感受柔与刚的完美结合。面对这样一个历史课代表，觉得学不好历史都是一种罪过。
高一的班主任是一位化学老师。当然，教化学，不是他的错，水平也很强，我们班整体化学成绩也很好，可是大家还是没能把对班主任的热爱给予他。事隔多年，回想起那段往事的时候，真是觉得对不起这个老班。
我们能够感受到他的努力付出和真心对我们，但最终，同学和老师还是水火不容，并且最终走上了集体弹劾班主任的道路。
作为学生来说，走上这条路是需要勇气的，但现在我们明白，更多不是勇气，而是盲动。在那样高密度的学习环境里，我们多希望能够有一位靓丽的美女老师来到我们身边做我们的班主任呀。
面对班主任给予我们的严父般的关爱，那时那刻，我们真的无法感受和认同。我没有参与同学们更为激烈的辩论，但是我用自己默默的无声抵抗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很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回首自己的整个学生生涯时，对于这样一位班主任，我是心怀愧疚的。或许，20年前的我们所导演的那一幕酣畅淋漓的战斗，就改变了一位老师的一生。
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班主任，也没有从别的什么人的口中听说过他的情况，但我在心底里是想要对他说声祝福的，祝福他一切安好。
高一开学三个月后，新的宿舍楼建好了，我与同居了三个月的闺蜜分手了。搬进新的宿舍楼后，虽然条件更好了，卫生间更清洁了，洗澡有热水了，但我还是一直念念不忘几十个人同居一室的生活。
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私人空间，周日晚上，从四面八方返回学校的伙伴们，都是大包小包地带着各乡、各村、各家的好吃的特产和妈妈们准备的可以存放隔夜的菜肴。
所以，每周的那天晚上，都是我们最为期待的时候，也是我们生活最为丰富的日子。到了食堂，打开铝制的饭盒盖，往餐桌中间一推，于是就开始了美食盛宴的共享。往往，也就是那天晚上，每个人的饭量都似乎要比平时多上二两，以至于后来，食堂的师傅都知道了，要在周日晚上多准备一些米饭。
高一期间，学校的各项建设都还没有完成，学校里并没有食堂，上午或者下午放学后，我们拿着放在书桌里的饭盒，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向学校外面的食堂的。直线距离300米，但是因为有一个很大池塘的缘故，几乎每顿饭之前，我们都是要跑上500米的。
刚开始，我很奇怪高年级的同学，为什么要跑，慢慢走为何不可。可是，后来我明白了，跑的人，都是为了节省时间。因为食堂很小，窗口很少，当近300人一起放学，一起涌入的时候，光排队就要二十分钟，加上吃饭和来回的时间，中午不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基本报销了。而奔跑的人，则可以省下近半小时的时间，趴在教室的课桌上好好睡一觉，补足精神，迎接下午四节课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