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道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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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在线上班会上说晚上要来宿舍查寝,顺便看望大家生活怎么样,他说大家尽量看着点时间,注意要穿好衣服,到时候他和一个女老师来,再问问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说完,同学们就在会上互相调侃互相开玩笑说某某某穿好衣服之类的,然后结束了会议。
晚上我掐着点吃完饭回宿舍不久,他真的和一个女老师一起来了,宿舍楼每一层每一个阴凉而悠长的楼道渐次回荡起了他那曼妙而和蔼的嗓音,一声又一声呼唤着我们班每一个人熟悉的名字,仅仅只是我们班。我们班那几个男生也在群里一起开玩笑讨论起来,我一边看他们说着等老班来了给他敬个酒、让他一起喝两杯的话,一边侧着耳朵仔细听着他呼唤的每一个名字。随着他那曼妙而和蔼的嗓音慢慢靠近,不一会儿就叫到我了,我刚从凳子上站起来,发现他也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的走廊位置,手上攥着一张名单,他也发现了我并再次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准备要进来。后面跟着的是那个女老师,女老师踏进来几步就停住了,他一个人走过来,我也向他走上前去几步,有迎一下他的意思,便充满敬意地绕到刚才女老师跟着的位置上,后面我都是这样保持着。
他扫了一眼我们空荡荡的宿舍问道其他人去哪里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该跑步的跑步,该吃饭的还在吃饭……该约会的约会,只是最后这句我敏感敏捷地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我向他介绍着我们宿舍都有哪些民族,说到我旁边的一位藏族舍友,他还在埋着头刷抖音,其实他刚才都一直在埋头刷抖音的,于是班主任走过去跟他对话,说了几句,接着我又给他磕磕绊绊介绍完了剩下的几个,也可算是完了。老班回到我座位的旁边,看了看我的桌子我的书架,手搭着我肩膀说喜欢写东西可以多找点书读,说完迎着门便要出去,我跟着转身走的时候,用余光也扫了一眼我的书架上,心想光秃秃的确实没有几本书。他看看我们的桌子又看看我们的床铺,纠正了一些细节,交代了卫生就和那个女老师一同出去了,我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说了一声老师再见,他点了点头回了我一句再见。
宿舍安静而祥和,我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很快我的藏族舍友便出去了,我独自坐在宿舍里,也不是,我记得床上罩着帐子里还有一个,正在躲着打游戏。他也是班主任的老熟人了,只是从来不会让班主任看见他打游戏,听说班主任要来,他早早的蒙到床罩子里去了,并且不作半点声响,老班问起他的时候我也只好说他也出去了没在,到现在他也许还在打着游戏,心里也宽松多了,不过很安静,我没有叫他,也许是睡着了吧。
第二天早上,他们都去上课了,还有几个睡在床上,我起来打算洗一下衣服,洗完去吃饭。洗着洗着,我一个景颇族舍友开门回来了,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昨晚老班查寝的事,于是我跟他说:昨晚不是我们老班来查寝嘛,你们都不在,他让我说我们宿舍分别有哪些民族,我就给他介绍,说着到你的时候,我既然瞬间失忆,忘记你是什么民族了。说着我心里笑了一下,也从没有笑的脸上挤出笑来,他也认真倾听着,好像要准备笑出来似的,我又接着说我就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了。脑子里浮现着昨晚的画面:我指着那个舍友的座位结巴的说不出话来,眼神里透露着慌乱与淡定交缠,于是我思路一转,不知不觉的一下子说出我舍友的名字。我说没想到的是,我们老班紧跟着我的话语后就说是景颇族,我连忙点头应声对对是的是的。这个让我为难的障碍终究还是这样跨过去了,他听完笑了,我心里也被自己的行为笑到了。
老班是苗语老师,和我自己是一个民族的,各个民族的老师忙于处理各个民族的范围内的事情,关涉其他民族的事情可能很少。老师毕竟是老师,学识广博,经验也丰富。毋庸置疑,他们更多把精力放在帮大三大四解决问题上,还要对我们大一大二的一些情况作充分熟识,尽管也是那稍微一点点的差距,何况他们还能了解到和我同一级的其他民族的舍友,至少当我说出我那个舍友名字的时候他立马就知道是景颇族。再怎么样,都应该有尊重他们,向他们学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