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的家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升起。

                          ——席慕蓉

2019.11.2，汽车驶下国道进入乡村公路。窄窄的水泥路两边生长着不知名的灌木。不久就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牛群在路边或静立不动，或悠闲漫步，全然不顾来往的车辆。此时正值深秋时节，路边田野里种植的青储玉米早已收割，其间能看见一群一群的骆驼，主人们将它们喂养的膘肥体壮，肥硕的双峰在脊背上晃动，令人惊奇的是还可以看见单峰的白驼。

这里是距县城约20公里的牧业村，​要家访的孩子还远，在狭长的公路上跑了大约20分钟，前方只剩下土路了。汽车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继续行驶，随即扬起一大片尘烟。此时的窗外竟出现了大片的红柳。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成片成片的红柳了？它只出现在儿时的记忆中。几十年前，红柳是戈壁滩上随处可见的灌木。春天红柳花开，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柳花像是浮在戈壁上空的红云，给寂静辽阔的戈壁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因为红柳枝条柔韧结实，晒干后做柴，耐烧有劲，贫穷的乡亲们用它点亮了炉灶，温暖了屋舍。如今，红柳作柴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戈壁红柳也难再觅其踪迹。今天于这乡野路边偶遇着它，甚是惊喜啊！

乡间小路岔口太多​，一时之间找不到家访的孩子家在何处，正在着急，一位骑摩托的哈萨克族大哥在卷起的尘土中迎面而来。他热情地为我们指路。远远看见一排土坯房，院子中间长着一株巨大的参天古柳，那就是小古丽的家了。

说是院子，其实没有围墙的。大柳树旁用土墙围了一个牛圈。然而牛羊都不在圈中，这么好的季节，这么好的天气，牛羊们都在收割过的田野间储蓄能量呢！热情好客的家长把我们迎进了屋子：屋子虽然陈设简陋，但是被女主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墙上还悬挂着三幅手工制作的十字绣，女主人在村里国语比赛第一名的奖状也赫然挂在墙上。

趁着老师和古丽父母交谈的空，我们早被眼前这浓郁的牧民风格吸引，走出屋子到院落里四处瞧瞧。恰巧，一大群羊掀起沉重的尘土向这边走来，其中镰刀头羊在羊群的前方领路，棕红色的大尾羊摇晃着肥硕的大尾挤挤挨挨在队伍中的前进。后面的牧羊人，骑着摩托，舞着羊鞭四下里吆喝。我赶忙站到羊群前拍了张照，一回头，看见小小的古丽和妹妹正站在院子里对着我笑！

我冲着她们也笑了起来！心里不觉想到：这清澈而湛蓝的天空，明媚而温暖的阳光， 田野中悠闲漫步的骆驼和大牛，尘土中熙熙攘攘的羊群，还有院落里这株巨大的参天古柳，以及土灶旁被火苗映红的奶奶的脸庞……多年以后，也许它们就是留在古丽心中关于故乡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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