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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湖物语

2016-11-12  本文已影响0人  新胜村记事

水湄

三月的水湄已经开满了花,那些花,是水的裙裾。

花开在小径旁,开在阴沟边,开在湖滩的草丛里。很多花,像性子很急的小姑娘,迈着碎步跑。刚才还是骨朵,过了一瞬,居然给你看见嫩嫩的蕊儿。你不仔细辨,分不出哪一朵的特性。有的烂漫,有的单纯,有的丰满,有的清瘦,团团簇簇地,惹得你眼花。你这时只能用一个词来说它:纷繁。

花朵是素净的蓝、白、黄。即使是红的,也是淡淡的红,跟刚刚洗了胭脂的水一样红。夜晚,有的花儿会收拢其花瓣,就像是把一天的人生故事珍藏;而有的,在夜里也露着笑脸,听不远处的水声,看依稀的渔火。

绿色是花的母亲,滋养着花的盛开。可到这个时候,母亲居然悄悄退了,甘愿当起了陪衬。满地满地的新绿、旧绿托举着,抚爱着各种不知名字的笑脸。

笑脸不光在岸上,过段日子,还会开在水里,也会盈盈地笑。那是荷花。

荷和红颜

荷花是盛夏开的,红颜早就来了。

红颜不是古书里的女子,湖城人都喜欢赋予它男性的特征。但是在我的眼里,我总觉得它坚硬的外壳下的是一颗柔软的心。

春天一醒,水里的草就绿了。水开始漾起来的时候,红颜就开始在水草里面折腾。偶尔冒个泡,用大大的钳子夹碎嫩草作饭菜。无事的时候,它们就在水里溜达,水真是好闻,有春天特有的体味。

荷花一开,水面就柔软起来。红颜喜欢伏在花茎上水面下,有风吹过,它不怕。就怕那男子的影儿,一个扑腾从水下退到水底,留给你一个稍纵即逝的红色的背影。这个影子不属于撑着油纸伞里在雨巷里漫步的女子,不属于在断桥上闲看风景的美妇。只属于那正鲜艳盛开的荷。美其实就在于互相的矜持,像唱戏的女子和她刚刚甩出的长长的水袖,让人柔软得不行。

很多人喜欢探究荷与红颜的相依相偎的秘密,但是用科学原理来解释世间的美好情缘是不是太枯燥了呢?有些情意只能在传说里诗意地流传,浪漫得就像我自己给小龙虾娶得名字——红颜。

蒌蒿、豆花

蒌蒿是草,豆花是花。

都有淡淡的香气,长在天地之间,领会的自然是天地的韵致。“蒌蒿满地”,说的似乎是湖城的风景,豆花满园,舞动的是精致的魂灵。蒌蒿在地,根在地下。啜风饮露,卑微的不能再卑微。家家户户,随便到湖畔、田埂揪上一撮就是锅里热炒的佳肴,也有人把它晒干了,浸茶喝,那点余香会萦绕在你的脑际,你会觉得那有泥土和母亲的爱在里面。

豆花趴在篱笆上,秋千架上。像小康人家的小姐,见过点世面,但还是少不了娇羞。那些小花细碎碎的,染印在农妇的围裙上,会招来贪蜜的蜂蝶。把豆花往水里一浸,细微微的水珠像小小的碎钻,黏在油绿绿的叶子上。你可以炝,可以凉拌,你怎么着都行。

有人说,“人们的眼光习惯于向上张望,也因此错过了观看造物主落于大地上的细腻手笔。”我觉得蒌蒿和豆花就是造物主落在大地上的细腻手笔,幸亏湖城的人都没有错过。

油菜花开天下雨

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候,战事就近了。当遍野的油菜花开,黄橙橙的像上天泼下的财富,农人灿烂的笑脸和孩子不倦的笑声就出来了。油菜用柔柔的枝条搓揉着风,搓揉着空气,搓揉着人们的想象力。你闻不到浓烈的香,但是你可以感觉到躁动。有一种因子在你的心底一直窜到你的脑髓。毕竟,有很多爱情的故事是在这满地黄花的背景下完成的。

可是,因为成长,有的美就不能长久。一场春雨,就是一地狼藉。李易安的“满地黄花堆积”说的是菊花,残菊的叶片瘦长,像侍女画里面女子瘦削的肩膀或修长的手指,憔悴的不忍卒睹,让人心疼。

油菜花的花瓣是圆形的,小小的花瓣玲珑得很。落在地上,是美人嘴角的痣,也像极了印度女子眉心的装饰。你可以说大地滋养了油菜花,也可以说油菜花即便落下都在装点大地。

这种互惠互补的关系让人又会想到绵绸的雨,每一场雨其实都是油菜的一次催熟。雨落在油菜的籽粒上,会变成汩汩的油,点点滴滴流在人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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