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内心的回家之路

抵达内心的回家之路

——读《回家》

文/苇眉儿

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一首诗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没有人不想回家，回家是生活永远的主题。

闲来无事，阅读海飞的《回家》，对“回家”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和平年代，背井离乡打拼奋斗的人想回家；战乱频仍的年代，将领士兵厮杀战场保家卫国更想回家。家，是人们心灵永远的港湾，无贵无贱、无长无少，无论何时与何地。

小说以1941年抗战为背景，流水般流畅的语言风格，叙述了当时联合抗战的国共两军36名伤兵以及柳春芽、张秋水、牛栏花等4位女性之间在抗战路上流落到四明镇后发生的一系列的故事。说是一群军人，其实他们骨子里还是一群农民，有小裁缝陈岭北，有小铁匠黄灿灿……就是这样一群地地道道的中国农民，成为了作品的主人公。他们，骨子里、魂灵里、骨髓里，还是把“家”放在第一位素，留恋乡土眷恋家园难忘亲情，真实刻画了他们厌弃战争、渴望回家的真实心路历程。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杜甫的诗是如此淋漓尽致地呈现了山河破碎中普通农民最卑微最渺小也最无奈的最起码的生存需要和生活欲求：他们只想回家过小老百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生日子。但现实残酷，日本侵略者践踏和蹂躏我国国土，是可忍孰不可忍，唯有拿起武器来一场生死决战。朴实无华的叙述，平实内敛的笔墨，流畅生动的情节，以小见大的手法，细腻真切的情感……人在血淋淋战场中的回家情结，四明镇的乡亲们保家卫国，山匪头子麻三大义灭亲，张团长、黄灿灿等人为国捐躯，可敬的中国人英勇抗战舍生取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回家而战斗。

这样的小环境，这样的小人物，这样的小事小情，在抗战的大背景下更见得出人物内心的复杂情感、浮沉历程和恩怨离合。作者海飞以平民的视角，诠释这群军人当兵非本愿、打仗非本心的愿景，他们只想远离、逃离杀人的战场，回家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这一刻，家是真善美，家是光明，家是灯塔，家是最温暖的那个词儿。回家之路，见证了残酷战争中温暖的人性。人在这样特殊的境况中和不可抗拒的外因下，有内心的矛盾，有各种的挣扎，有不同的选择，也有人性的扭曲和还原。而最终，是人物内心的成长，精神的蜕变。他们这群人，也由伤兵、逃兵进而再次成长为真正的战士和军人。海飞的笔下，有战争有纷扰有颠沛流离流离失所，更有香甜的稻米，甜蜜的爱情，以及美好的一切。作者曾说，“我一直提醒自己，我写的是人，不是战争，不是谍战……致力于让那个年代的人事，以新鲜荔枝一样的形式，充满植物气息地呈现在读者目光所及的枝头”。

回家的路，山高水长；回家的路，远在天边；回家的路，抵达内心。

“长官，我们不想打仗。”

“当兵不打仗？那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回家。”

“岭北吾儿，你嫂子苦也，你速归家娶你嫂子共结连理。你要是敢不娶你嫂子，你就别给老子回家。”

“日本人不走，我不回家。一天不走，一天不回家。一年不走，一年不回家。一辈子不走，一辈子不回家。”

……

余下的，请诸君自读细阅。而我，还想要再读一读他们，陈岭北，黄灿灿，张团长，柳春芽，施启东，章大民，张秋水，朱大驾，田大拿……

附：书中第217页第一自然段中，“陈岭北的眼里是无边际的灰沉沉的天。她变换了一个姿势，趴在了坟包上”一句中，“她”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