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小蒋刚进厂时，人木、口笨、手拙，啥也不会。

小蒋分到老王手下，老王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没说什么，开始手把手的教。

慢慢的，小蒋的机灵气上来，上手很快，工作也转了正。小蒋时不时给师傅买些啤酒花生牛肉，老王一问，原来别的学徒工为了尽快转正，买东西孝敬师傅，小蒋学的。

厂里放假，小蒋没有一回是呆在宿舍里的，要是没有提前通知他加班，基本上周末找不到人，手机也常常是“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在工厂干了有小半年，小蒋开始向同事们借钱，先头借得不多，一百二百的借，慢慢的，借的人数和金额就多了起来。每次还钱的时候小蒋都会买盒烟或者买瓶酒送给对方，借得多的人还钱时还多转个三百五百。时间一长，虽然借了很多钱，但是大家并不觉得异样，还得晚了也不会催得那么紧。

终于，小蒋开始向师傅老王借钱了，借的还不少。老王摇着头，还是把留给儿子开学用的学费杂费生活费，都借给了小蒋。小蒋收钱的那晚，把师傅请到镇上最豪的酒楼吃饭，老王喝得大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开始纷纷催着小蒋还钱。直到有一天，人们的担心变成了事实：小蒋不来上班，消失无踪了。同事们一起去了派出所，有几个人还来找老王理论，好在大家了解到，老王虽然没有一起去派出所，但是也借了钱给小蒋，而且还借了不少，也就不再纠缠老王。

直到后来，警察来到厂里收集信息，大家才知道小蒋已经被抓了，涉嫌诈骗、赌博。大家都向警察申报了借款损失，老王借钱的排名居然没进前十。

老王去看过一回小蒋，只简单聊了几句，小蒋早已失去往日的机灵气，并没有向老王表达以后出来还钱的意思。

再后来，老王给小蒋寄过两本模具书，渺无音讯，也就没有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