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末
肆末
我们所视的任何事物分解到最后,应许都只余下夸克。这是当那天夜深之后孑然独身走出商场大门后所想到的话。那天的我忘记了睡前服药,以至于第二天那种大脑中机器轰鸣般的声音成为了任何事情的背景音,无论是在老师讲授的课堂上,还是写作时候音乐的伴奏声,亦或是赤身躺在床上无眠的时候。
转眼到了四月末,谷雨以来,春日将尽。多日未去听些音乐现场,便跑去鼓楼的CD-Pub,却并未遇见那个短发的驻唱女孩。新来的歌手用尽全力嘶吼的时候面目狰狞,像是被囚禁的卡西莫多。我入口味道糟糕的气泡水,里面略微混合着酒精的味道。一旁的人们吵作一团,他们游离于另一个世界之中,不过并非是我的那个世界罢了。
伴随一起的症状还有厌食,以及比以往更加严重的选择恐惧。短暂的进食期间,我甚至感受不到我内心的想法,口中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我也不得而知。仅仅是一个夜晚的过去,我所能记得的也仅仅是并不明亮的灯光,被炸至金黄的鸡肉。至于饥饿感所导致的腹痛,我也几乎无法完全地感受到。
只是在那样的时候,我发现网络备忘录里一段关于我得知自己抑郁之后的一些想法。
我并没有什么很丰富的活动与经历足以让我思索很多。亦或者说同抑郁症治疗前的我相提并论的话,如今的我似乎是真的词穷发聩了。
我变得不爱思索,遇到好奇的事物也开始存有“let it go”这样的想法,且这样的想法在绝大多数时候占据理性的上风。
我所遵循的,更多成为“我要快乐,不要被拒绝”的借口。我如今的人生更像是一条朝向终点的射线。
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个节点里我所需要做的事情以及那些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只是究竟还要不要写字,写多少字,写哪种字,记录下哪些内容都已然不在了那样的日程表里。
我喜爱我一直以来喜爱的写作都并没有彻底的功利,而只是我自身表达的一种外化体现。
我所知并不多,所阅也并不宽阔。我并不急迫于表达自己,我只是仍旧需要更进一步地找到自己。
五个并列的“我”,他们依次排开,奋不顾身地想要去表达自己,可他们似乎根本找不到自己。这是如今“发病期”中的我所看到的一切。那一切并非是全然消极亦或是接近死亡的,而似乎更加接近它们本来的样子。
我已经开始学会享受安静中的白噪了。就比如此刻写字的我,停掉了一直以来写作时候所依赖的舒曼交响乐,就在那样一片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怎样的世界里安然表达自己所想的一切。
那么又一个白天你好,我们五月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