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谋生

2017-08-20  本文已影响0人  端木翰音

1

灯光柔和明亮,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人温暖的感觉。我在灯光下静静地看书,外面的风徐徐地吹来阵阵凉意。这一刻我已将心静了下来,在文字里儒养,只希望这份静谧不被人打扰,做一个安静读书的人。

她突然的站在我面前,又见到她脸上的美丽,善良,温柔,以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我的心海突然的波动起来,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愤怒。

这几天我日日在路上等她,任我怎么等候也不见她的踪影。等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很长,分分秒秒都叫人牵肠挂肚;等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也是最难熬的,深深地感受到度日如年。她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踪影全无。只看到她的老公出来买菜,买点心,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玩。之前这些细碎的事情全是她一个人做。如今,她在家里不出来,是有事?还是到哪里去了?我不愿向坏的方向去想,我情愿她是这样的。

其实。人与人之间是微妙的,有些事即使不说出来,心里也会感应到,这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是心与心之间的传递。总之她忽然的不见,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她是在有意的躲着我?我隐隐的有一种担心。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前几天她来我这里找房子,告诉我她租的房子要到期了。房东不给她续租,没办法,只得重新找房子。外出打工的人难,租人家的房子就是这样,有时钱捧在手上,人家房子也不租给你,是人家房子,叫你搬,你就得搬。于是,她来我这里找房子。与我而言,这是好事。我热情地带她看房子,不问太阳有多晒人,我也不管不顾的陪着她看了几户房子。可惜,她都不满意,她告诉我:

“家里衣服多,被絮也多,那几户房子里的柜子太少放不下,房子差一点没关系,里面没有 东西不要紧,就是要柜子多。我家的儿子,媳妇一套套的衣服没地方放。”

“哦,知道了,你明天来再带你去看看,还有一套房子。”

“柜子多吗?”她笑了,眼睛里又流露出新的希望。

“多,保证你满意,空间又大,柜子又多。”

“好,我先走了”她嘴角露出了笑容,转身回去了。

今年的夏天很热,气温高到41度到42度,人都热的不敢出来走路。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明天她能看中。但愿这个生意能成功,以解我生活费用的燃眉之急。夏天我店里的生意很萧条,连吃饭的钱都不充裕。明天生意若是成功了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我默默地祈祷,祈祷明天一切顺利。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来了,站在我面前未先开口,先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出柔和善良的光芒。

“现在可以看房子吗?”,

“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过来。”我望着她,点点头。

事情倒是挺顺,电话打过去就通了,跟她约好10分钟后在房子那里见面。

我与她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间过的很快,没说几句话10分中便过去了,我们起身向他的房子走去。房子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他还没有来,我们便站在路上等他。中午的太阳很热,明晃晃的直谢下来,还好我们等了一会儿他来了。

他是一个残疾人,两条腿跟个软丝瓜子一样,又小又不作力。走路两条腿在地上一崴一崴的。我们看到他心里还有点不自然,他一点心里芥蒂都没有,是岁月把他磨炼成不再介意自己的不足,不再去想别人是怎么去看他。他很自然地下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步一挪地去开门。我们跟在他后面上了楼,房间宽宽大大的,我的客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了一遍。他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解说着。房子看过了,她没有异议,便对我说:

“我把我媳妇叫过来看一下。”她望着我:“我没有手机。”她看看我又看看他,“我是满意了,现在就看我媳妇的,如果她满意,我就把这个房子租下来。”

我点点头,把电话递给她。电话很快通了,她跟她说了几句,我没听懂,只听到最后一句,这房子不错,你过来看一下,我们等你。我们一边等她的媳妇,一边再细细的又将房子看一遍。

2

夏天的天气很热,若是房子里没有人住,里面会显得更热,我们几个人在在里面不一会儿脸上就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如果不是为了租房子,我才不高兴站在这里受罪。

这一刻,他,房东很忙,一会儿领着她看阳台、一会儿看厨房间、又一会儿是卧室,都作了细细的介绍。他虽然残疾,却很会说,处处显示出能干,精明。一般常人的口才与头脑好像都逊色于他。不说别人,我就没他会说,这里说话的主动权都被他抢占了。房子里只有他滔滔不绝地说话。我们好像也只有听的份。

这个房子她看的很满意,主要的是,再也不用愁那么多的衣服,被絮没地方放了。这房子里其他的东西没有,柜子却很多。

我们三个人在等她的媳妇,不知道她的媳妇是何许人也?租个房子还要等她来决定。我到要看看这个媳妇几斤几两。

尘世烟火里,一家人有一家的生活方式,她家里的主动权在这个小媳妇身上。记得两年前我也租过房子。老公忙没时间做这些细碎的事情,找房子的事,是我全权负责,老公对我说,你看中就行。我面前的她看中了还要等她的媳妇来决定。我在房子里慢慢地渡步,但愿她的媳妇不要有什么节外生枝,

房子里面没有空调,没有吊扇,我们几个人就这样站在里面,额上渗出一粒粒晶莹的汗水。如果不是等她所谓的媳妇,我们早就离开这个蒸笼一般的房子,找一块凉快的地方歇歇。

等了一会儿,她的媳妇来了,在下面喊着什么。我赶紧下去开门,把她迎上来。我看见了, 这个小媳妇长的身材苗条,皮肤雪白粉嫩,五官端庄大方,眼睛大大的非常有神,在她眼睛转动的瞬间,我捕捉到了她的聪明,机智,和凌厉,如果不说话,倒是有几分讨人喜欢。也许就因为这份凌厉才征服了她的一家人。而在我的心里,更倾向于那种漂亮美丽的人必须是温柔,善良,随和。才算美丽,而她全身上下散发出那种不好讲话的主儿,美丽在她身上打了一个折扣。

还好,这个小媳妇看了一圈,对这房子满意了。

这时候我们该谈实质性的问题,房租,以及付款期限的事情,我该和房东与房客交代一下,然后定一个时间就等签合同,事情就算是圆满结束了。世间多少是,非得让人备受痛苦与折磨。我现在正一步步历经磨难。可是,我这个租房子的事,看似美好的事情却非得抹上几笔不被人接受的败笔。

3

“房租,一个月1000元。”我走到他面前跟他说。因为,他要1100,心想少一百块钱,不成问题,这里面又什么波没有,事情很可能就这样敲定,不需要一趟趟地跑。

这个站起来不到1米6的男人,现在要和他打交道了,不知道他办事是否爽快利索。虽然 他身残志不残,是一位人民教师。也许,他做教师是靠一张嘴吃饭,而他这张嘴已久练成刚,在我们面前非常能说。但愿租房子应该爽快地租给人家,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事吧。

“1000,不行。”他望着她,当他这句话说完,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他的房子白净,清晰的墙纸上。

“你们不知道,我的房子之前是政府收购去的,一收就是五年,是1200一个月”他将目光收回来从她的身上转移到她媳妇身上。

“不说1200,租给你们1100这还不好吗?”他收回目光又大夸了一会儿,说他的房子有多好,清清爽爽,二楼不高又方便,而且还是天然气。稍作沉默一会儿。他又说

“你们也可以不要,今天晚上一个办公的小伙子来看房子,价钱都谈好了是1500。”他抬起头故意环顾房子一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我这样的房子有人要的,现在租给你们不还价1100,算是少了。”

他言之凿凿,气焰有点嚣张,还有点高傲。他的房子有点干净,就有了足够的资本在我们面前说来说去。

“我们长住,又不像人家二三个月就走了,便宜点,这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她的小媳妇上前一步跟他砍价。

“1000块钱一个月,我们搬过来还要钱装空调。”她望着他,与他还价,希望他能把价钱降点下来。

我做中介的有时觉得自己很为难,总希望房东能尽可能的满足客户,适当的退一步。可惜,他坚持自己说出的话语。

“不还价,要租就是这么多。”

价钱上各自坚守自己的原则,谁也不肯退步。我知道再说也是无益。我便转移他们相互争执的话题,给他们心里留一点空白,让他们自己在心里衡量想租人家的房子,不要过分的争来争去,想出租就要降低心里的门槛。世事看开一点,不与别人太过较劲,这样事情才好办。见他们一时没有争执的效果,我便开始讲下一件事情以缓解他们起伏的内心。再争也没有意义。

看着他们争来争去,我都不愿意听,我最不喜欢这样,又想做事,有怕花钱,又想出租房子,又不肯退让。人与人之间做事就应该客观一点,通融一点,淡然一点,世事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苛来苛去,这不怕把人心弄凉了。

我以为换了下一条,会缓解一下市井气息,以为最难商谈的是房租,其他的不会那么难说话,以为下面的事该是顺风顺水,把合同订一个时间签了算是大功告成。

“房租三个月一付,付三押一。”我又一次望着他,跟他商谈。在我认为这不要商谈,只是通过我这个中介人说一下过过厂子而已,因为这不是事情的事。

租房子一般的房客都是这样,付三押一,这好像也成了市场的趋势。如果站在客户那里说谁愿意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的现金,即使有也舍不得付,钱在自己口袋里多好,生活的方方面面要用钱,人过日子,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走,这是人们一贯的思想。而房东却希望一年一付最好,省得麻烦。房客当中有几个是爽快的人呢。

“三个月,不行,我这房子是半年一付,少了不租。”

事情又来了,我一听,心里便暗自叹息,这房子看来又难成功了。

事情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却没有想到,在这个付款的方式上意见不一,只得拖下去。我多次劝说无果,大家都悻悻然地下楼,各自回家。

4

中午的时候天气很热,太阳仿佛着了火似的要将大地上的一切都烧起来,树上的树叶静静的一动都不动,枝头上的婵儿叫的更让人心生烦躁。风一点也没有,我与她一起离开,来到我店里。与走的时候,我跟她说:“别急,我跟他说说。”让他房租降点下来。

她走后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为什么不相互退让一步呢,为什么做事不爽快一点,如果是我,做事才不这样,做事酸酸的,这样的市井气息让我感到心里难过,遇到两个难说话的柱子,事情就难办了,我这中间人,不知要做多少思想工作?但转念一想为了那一笔中介费,我只有硬着头皮跟他们两头说好话。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暗暗地给自己信心,跟自己说,想做事,就不怕麻烦。眼前他们一个想租,一个也愿意出租,只是付款的问题,如何处理这件事。

前两天幸亏跟小唐说,这房子如果租成功了,我与他一人一半。

事情是这样的,在没有这个房源的前一天,他跟我说:“有一个房子是二楼,你要是有客户来看,没钥匙,只要打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巧的事情,这个房源的主人刚好找到我。我这个人,有我做事的原则,既然小唐找过我,这房子我要跟他一人一半,除了不成功。

事情没办好,我的心情郁郁的不得轻松,唯一有点安慰的是可以依靠小唐,让小唐和他说说,也许他能在小唐的言说之下改变了自己的执着,三个月一付。吃过饭之后,我便开始琢磨,该怎样把这事摆平?这时候小唐打电话过来,问我事情谈的怎样?我把事情前前后后跟他说之后,他说:

“哦,是这样啊,我来跟他说。”他信誓旦旦的:“这事我来解决。”

他能把房租降下来吗?我暗自瑶瑶头,这可能危险,只有房客让步。我在心里暗自责怪他,这个人也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的房子多难出租,租的人少,空房子到是多的。唉•••••••他的房子要是空上一两个月,保证不再那么气昂昂的。

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与小唐了。小唐的实力我还是信得过的,他做中介十几年了,而且他那张嘴是能说的,如果没有他我对这一笔生意都不敢包有希望。

有时候事情不是向着你想的那样发展,这就如同河面上的水一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水深处暗流涌动。可是我却不能平息这一汩汩的暗流。我跟自己笑笑,不敢那样想。

傍晚的时候,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有的是匆匆回家的下班族,有的是背着书包放学归来的孩子,有的是出来买菜的人,宁静的街市这时候热闹起来。人群中,她也出来买菜了,我正忙着给人家做衣服,她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跟我说:

“他也是的,非得半年一付,我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小孩上学要钱,现在搬家安装空调 也要钱。这个人也是的,又不会少他的钱。”她嘀咕着,脸上飘起一抹忧愁与无奈。

“我帮你跟她说说。”我抿了抿嘴,望着她,安慰着她,房子中午才看过,明天我再跟他商量。

“中午的时候,我去菜场买包子,撞见他了,他不肯少,房租非1050。他跟我把电话号码要去了。”她絮絮叨叨的告诉我。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猛地往下一沉。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过,她不再坚持1000,好像同意1050。现在就是租期半年一付,还是三个月一付。如果以我思想,这都不是问题,现在就看小唐的了。

这一天虽然经历了一系历的事情,但总还是好的,接下来只要房东退一步,只要跟房东协商协商,也许事情会有了转机。做生意的人,只把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去想,也常常将事情想的简单。

房子客户看中了,从常理去推测,在第二天客户应该来找我,是不是同意,而那个房东,她好像也应该来我这里,与我商量,是不是坚持原定的那样,不退让,还是让步了。如果是让步,同意三个月一付,同意日期从8月10号算起,我便可以打电话给客户,让她来把事情定下来。

可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我没有看见她,她又为什么不来我这里,她是要找房子的呀,和她那么熟悉,多少有点了解她,她回来问我,房子的事情。我感到惴惴不安,于是我又打一个她媳妇的电话,电话没有人接。

我默默地坐在店里,有点茫然地看着我的小花猫,它在地上与一片羽毛玩的非常起劲,一会儿追着羽毛,用前爪拍抓,一会儿用两个前爪像抓老鼠一样扑过来。这会儿只有这只小花猫轻松,自在,愉悦。

5

第三天,晨起时,太阳早早地升起,街市上又活跃起来,买菜卖菜的人熙来攘往,将一条街一下子热闹起来。时间没有变悄悄地往前行,日子依旧淡淡的,风平浪静,而不静的是我的一颗心。

小唐打来电话告诉我,我的客户到他家去商谈过几次,他们现在在商谈三个月一付,他还是有点不同意。我知道是从小唐那边传过来。我是什么呀?他们为什不来找我?

事情在悄无声息地变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我还在心里一遍遍地琢磨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们各自退一步。而她却没有再来找我。房东也没有任何消息。我相好的话,也只有放在肚子里。她是不想再来找我?我不知道。

我天天在门口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她的身影,只要看见他她,我便和她谈。多么希望她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不知是她忙的抽不出身,还是回老家有事,不敢去想,我情愿她是这样的。

这几天都是他老公出来买菜,买点心,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玩。多少年了,这些细碎的事情她老公重来没做过。不敢去想,总觉得这里一定有事。忽然觉得她在躲着我,为什么她会躲着我呢? 我想不明白,就为了中介费,一条街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心里想着那么多的话语,却没处去说,有点感到委屈。她不来,我怎么找她商谈。

“她想要怎样?” 小唐打来电话,一遍遍问我。

“她想要从十号算起,她只能三个月一付”我告诉他。

“别急,我跟他关系好,他会听我的。他们昨天中午在他家里去谈,晚上又去了。”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闷闷不乐,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将我这个主角丢掉。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这怎不叫我难过。

第一次看到她老公,我心里有些惊讶怎就换他老公呢,我还天真地跟她老公说:“叫你老婆下来跟她谈谈房子的事情。”他却表现出漠然与躲避。这违背了常理,找房子,他怎么跟个外人似。为什么只淡淡的哼一下。我没有多想,依旧在日子里该做事做事,大不了多关注路上的人。当我第二次看到她老公出现在路上,我又走上去,跟她老公说:“叫你老婆下来把房子的合同签一下。”

一个要租房子的人,只会说,哦,我把她喊下来。可她却闪烁其词。这里面一定会有问题,让我惊讶的是,他却说:

“家里的事我不做主,不关我的事。”

一种直觉在告诉我,他们不想付中介费。他们偷偷地联系,偷偷地商谈,有我无我都不关她的事了,所以他才会说不关我的事。事情明摆着,他们跳过了我这个中介自己去谈了。应该说我的第一笔生意遇到了两个没有人品的人。而最大的责任是他,这个房东,他不应该跟她把电话号码要过去,不应单独的联系。有什么应该找我,他们找我了吗?如今我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心里越想越气,越不对劲。

她的一家人几次到他家去了谈关于房子的事。他们双方直接谈了,所以是他给了她可乘之机,是他让他们有了不付中介的想法。我无助地望着外面墙角的小草,细细嫩嫩的,在风中颤巍巍地摇曳。

6

这一个夏天已热了很多天,天天明晃晃的太阳一大早就挂在天边。好多天没有下雨,这几天突然下起大雨来,这雨大的仿佛从天上倒下来的水一样,哗哗地下着。我望着外面的雨,心里越想越气,于是愤怒而起,打开手机,发了一个短信息给他。内容是这样写的“你违背了游戏的规则,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教书育人,愧对了教师这一神圣的职业。”

短信息发过去没有多长时间,他到拨来电话,责问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的理直气壮,仿佛做错事的人是我。我对着手机跟他说,你不应该单独的跟她联系。

“放什么屁”他在电话里骂了几句然后啪的一下,手机挂了。

外面的雨很大,路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淌。这倾盆大雨仿佛是天空在发泄内心的不满。

没想到我的一个短信息发出去,他的心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个电话打到小唐那里,告诉他我的不是,表示出他很生气。

小唐电话打过来了,我的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

“你怎么能这样呢,是你那个客户不想付钱,还是他不肯那样做。他跟我说,不能这样,中介费是要付的,人家辛苦钱是要拿的。”他稍作停留又说:“你呀,把事情搞砸了,他现在又不高兴了。”

我听的已无语了,是我错了?不该发短信给他。我这个人错也忍着,对也忍着,可是我的心里已是满满的委屈。

事情弄到这一步我很无奈,在心里我已将这事放弃了,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们谈的热热闹闹。一切与我无关。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看我的书做我的事。转念一想,假如因为我发过去的短信而使他生气,不租了,那小唐怎么办?算了为了小唐吧。我暂时委屈自己,又一次打开手机。给他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请他原谅是我气晕了,不怪你,对不起。

说放弃,可心里还是憋屈。我算什么呢?这客户是我带给他的呀。知道他们一步步地商谈,知道他们就要签合同了,此时的我心情是多么难过啊。如同知道自己的女友偷偷地约会,知道女友在那男的家里吃饭,知道他们在一步步走向婚姻的殿堂。他们在那里欢笑,我在家里却暗自流泪。

幽幽的心事在心里次第开放,惆怅从眉间满溢到心里,外面的雨很大,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与惆怅全部倾泻出来。这一刻,风声,雨声,和我幽幽的叹息声在空中一起飘荡。

一次次跟自己说“算了,只当没有做的让他们签吧。但愿这一次的失败算是给自己一个经验。但愿下次不再有这样的错误发生。”

为了安慰小唐,我不计较他的错,反过来向他道歉。又发过去一个短信给他,说小唐刚才跟我说明白了,对不起,我气晕了,错怪你了。

短信息发过之后,我以为没事了,小唐却又打来电话。又有什么事跟我说,道歉也道了。手机才接通,那头便挂了。我没有往心里去,我以为小唐是有事,或者风雨大信号不好。我刚坐下来,正准备看书,手机又响,再一次拿起手机,通了依旧没有声音,立即又挂了。我忽然的意识到,小唐在跟我生气了。我也才想到,刚才的短信发错了

之所示说发错了其实就是那一句,“刚才小唐跟我说清楚了。”这句话让他想到是小唐在瞒着我,是小唐想独吞中介费,这能不让小唐来生气吗。

为了解决小唐的问题,我又发一条短信给他,告诉他“小唐之前就跟我说过两遍,刚才又跟我说了两遍,这不怪小唐,是我错了,气晕了,对不起然后又跟小偷道歉,安慰小唐。”

事情做得这么不顺心,我这做孙子真是孙到家了。我一不报任何希望,只是跟自己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失败,失败在那里,怎样确保我这个中介能直立不到。这一次的失败我记住了,记住一辈子。

7

屋檐下的雨滴串成了雨帘,风呼呼地吹成幽幽的笛声,雨水洗净陌上的尘。

她忽然站在我的面前,脸上呈现出坦然,阳光,善良,这些重又回到她的脸上,与前几天相比判若两人,

记得那一个傍晚我从姐姐家回来,她在路上看见我便一下子定格在那里,脸上显现出亏欠和窘迫。我一步步走向她,她直愣愣地望着我,已不知说什么话,只默默地望着我。我真想狠狠地责怪她,做人不能过河拆桥,为了利益而丢了人品。可是他们的合同还没有签,不能为了我自己,但也为小唐想想,我只有继续装着不知道。

我装着跟个没事人一样,淡然地走到她面前,跟她说:

“你把钱准备好,明天把合同签了。”

“嗯。”

因为亏欠,因为她心里清楚,签合同的时候根本不会要我去。其实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站在路中央,一动都不动。路上的人来来往往,她脸上有的是尴尬和惭愧。她不敢直视我,目光里是朵朵闪闪。好像连说话都不会说了。

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为何有窘迫之感?是心里有鬼••••••?我不去想了。

一个有良知的人,出卖了灵魂,心里也一定不好受。惭愧,不自在,能有这样的表现,算她 还有一点良知。也许租房子是她全权处理,她很可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我已经不去想这件事了,一心守我的店,看我的书,不为这次的失去而扰乱了心静。

她蓦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感到惊讶。这一次她到坦然自在了。

“中介费能不能少点,三百块?”

这时,小唐打来电话,说:“他们想中介费要少付点,只肯出三百块,你说,这能么可以?顶多让他们一百块钱,你过来一下。”

哦,原来她是跟我还价来的。

“老板,能不能少点,就三百块钱吧。”她望着我,用一种哀求的目光。她稍作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那一个中介去,看到他,我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在那里?”

“这个房源是他的。”她无语了。

我站起来离开店和她一起再到房子那里去。她在我前面,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如果没有他,你现在签合同会来喊我吗?如果不是为了还价,你会来喊我吗?我暗暗地叹息一声。人那有时候是披着人皮的一只狼。她的背影模糊,难看,变成丑丑的一团黑影。

她来了,我的内心宁静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千回百转,浪涛滚滚。为了做生意,我不得不忍着。想到做大事的人,在红尘的陌上不知要忍让多少。

有时我会这样想,如果是在我店里做生意,那些内心不善良,语言不和睦,又贪婪可恶的那些小人,我会拒绝做他们生意的,并且告诉他们下次到其他地方去,我不愿和人品差的人相处。而这个生意涉及到其他的人,我必须忍着。

我走到这个让我忧伤的房子这里,他们都在,小唐正忙着抄水表,和煤气表,一个人没有跟我说话,仿佛没看见我,没有人主动跟我说话,我也就只有直立挺住,自己没有错,管他呢。

这里没有人理我,我也要好好地站在这里。论对错,也应该是你们的不对,我堂堂正正没有做见不人的事,倒是你们对不起我,现在,我就要好好的站在这里了,我倒要看看这一张张人脸。没有我,不指责你们是我大度。

“现在炒好了,在这个数字之前的钱我来付,以后多少你们自己付,我用的不能叫你们付。”他反复地说着,其实是在向他们表明他是一个讲情讲理的人。

也许老师在讲台上习惯了反复说着一道题,他将其他的人也当成学生看待。一件事反复说上几遍。

几个人一起上了楼,走进房子里。刚刚打扫过的房子,倒是给人舒心的感觉,灯光柔柔的,直照进人心里,能拂去一些岁月里的薄凉。

“你们嫌麻烦可以到银行里去办一张卡,里面多放点钱,让银行一个月一个月的扣。”

在房子里,他又一次与她的媳妇介绍,天然气的阀门怎么开关,这是电源的开关•••••••你们出去或者回老家这些开关一定要关掉,已确保安全第一。

小唐乘他们说话的时候跟我说:

“他们只想给三百,这不行,同意他们四百,已经少收一百了,太过分。”小唐表现出很不高兴。

“不要听他们的,要四百。”

我能要到吗?跟自己说尽力吧。

“三百吧,就三百吧。”她的语言里包含了请求,祈求,还有一份决然。

我摇摇,不同意。

“不还价,他已经答应你们少一百了,做事不要过分。”

他把三张合同平铺在窗台上,对着我们喊到:

你们都过来,看一下合同,他用手指给我们看:“这里不错,这里也一字不差,你们都看看,我现在交给你了。”他拿一张合同给她的媳妇,然后望着我:

“钱到知道拿的,事情不知道做。”他用一种极不满意的口吻跟我说。

我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话,只知道生气。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不会吵架,只知道在心里生气,只知道他不应该这样说我。不是我不想做,是你们越界了,过河拆桥,是你们跳过我这个中介。唉,心里只知道生气,却不知道找什么话堵住他这张嘴。

他这句话说的让我非常生气,其实是他违背了游戏规则,是他越过了我的权利,好一个可恶之人,当初这也不肯,那也不肯,非得和人家折腾,事事要依着他,最终又怎样的,还不是按照 人家说的那样,租期为八月十号,三个月一付,争来争去,最终又如何,为什么一开始不爽快点,他这样绕一大圈又为了什么?

屋子里的灯光柔和明亮,一张张面孔下面装着一颗颗繁杂的心,只有这灯光永远柔和,明亮,给人带来无限的光明和温暖,没有波谲云诡的心事。

我站在屋子里很长时间,他没有看我一眼。到不忘挖苦我一句,好像这钱不应该拿。常言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本该是他感激我,可惜••••••

中介费她执意要付三百,我是坚决不肯。再说无用,这时她的媳妇又站出来:

“四百不行,三百就三百,你要四百也没有。什么事也不是你说的,现在还要四百,没有。”她表现出很决绝。

这时她的媳妇走了两步来到她老公面前,跟他说:“你回去拿,三百块钱来。”

我一边与她争执,一边暗自叹息,这中介费也只有三百了,事情一开始就被他弄坏了,大势已去,我又怎么有那力挽狂澜的本事。我倒想有,钱是要人家出的,人家不肯拿钱来我又没辙。

灯光明明是亮亮的,而一张张面孔却变得模糊,这种模糊让我心里直犯怵。小唐嘀咕,不能少,我很为难,如果中介费是我付,那就没话说了。

“她看起来倒是漂亮的,心怎么会正么臭,真是可恶,五百块钱的中介费尽然还到三百,心太坏了。”

“不要说”

小唐忙向我使眼色,意思不要说什么,以免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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