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     机 遇 . 命 运（四）

      老天爷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麦  收  篇

稍歇一会儿，搬过从家里带来的铡，摆好位置，又将平车放在身后一旁。同时她娘仨将远点的麦个子，又往铡刀位置附近放放。就这样，俩个孩子将远处的麦个子往这抱，她娘将麦个子往铡口里续，我就一个一个的用力铡，同时又将铡下来了麦穗头，用脚一个个踢得老远，这样一来铡刀少腾地方，又节省时间。时间一分一秒的，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没铡的麦个子也一个个的在减少，场中间的麦穗头被堆的也越来越高。在铡的过程中，平车上的麦腿放满了，就停下来，将车上的麦腿拉到场边的空闲地方堆放。半夜了，都累了，坐下来歇歇，吃点水果，喝口水。是累了，明显的能感觉得到，抱麦个子、往铡口里续、包括我铡的动作都比一上来慢的很多了。坚持！同时也鼓励孩子，坚持！快完了，坚持就是胜利！下半夜了，再少歇会，一鼓作气拿下！眼是孬种，手是好汉！干！这时，发现俩个孩子歪躺在麦腿上睡着了，不喊了，让她俩睡会吧，月亮偏西了，天也快要亮了。铡刀附近没有了，放下铡刀，我同家属再将远处的麦个子，一手一个或一手两个提过来，提一阵子铡一阵子。东方闪白了，天亮了，麦个子也刚好铡完了，人也累了，也乏了，也困了。嘴里嘟囔着，再有也不干了！错！这是铡完了才说的这话，假如还真有三个两个的，你还真得再铡！

使场的地方，是条东西走向的路，路北是一条宽沟。顶头是两框台田（三亩），虽然离场很近，隔沟吊坎的，东边有一人行小闸，无法拉车。所以运送庄稼等，都得从地北头向东（三四百米），上南北生产路（二百多米），右拐上了公路才能去到场上。公路与生产路交叉口向东（约三百多米），路北一块是水田（三亩稻田），运庄稼更困难，因为东西邻居，各家各户都有很高的田埂，无法通行。收完麦子，必须用两三根木棒捆扎在一起，放在沟上，才能将麦个的一捆一捆的，从扎好的小木桥上背出来，再一个个码在车上，装满扎紧运到场上，来回如是反复。即便辛苦劳累，也如家常便饭。人们都一个心思，但愿这几天都是好天，抓紧时间，抢收抢种，等粮食入仓（晒干收回家），夏种的庄稼种子下地，到那时才能喘口气，心里才安！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辛苦的汗水，勤劳的甘甜，丰收的喜悦！希望的源泉！全家人的笑颜！累吗？不累！看着丰满的收获！累吗？累！实实在在的真累！有了辛勤付出所得到的一切回报，再苦再累心也甜！值！这是劳动人们的期盼！

远方传来几声鸡鸣，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今天又是个大晴天！早起的鸟儿自由飞翔，河沟里的小鱼儿，好像是一夜没睡，摇头摆尾，自由自在来回追逐嬉戏。沟边的青蛙，睁着大眼，静静的伏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只等着外卖送来的美食。虫儿叽叽声响，却没听到蝉的歌唱，㕭，是的，天还早。风儿轻轻拂面，一阵阵凉爽，好像是在安慰，更像是把喜讯传。

昔日打场，在生产队那会，晒好麦场，是牲口（用驴最多）在前头碾压，后面跟着两伙用人拉碌碡的。分田到户后，各家自找场地。麦收前先整理场，松士碾压，头晚洒足水，第二天撒上麦糠，再将碌碡沟槽用硬泥抹平，将场转圈碾压平整光滑。收完麦子，抽空将场上的麦糠扫去，晾晒场面，再将麦子拉上场。第一，最早先是将铡完的麦穂头散开晾晒，趁天勤翻场晾晒均匀，两三天后，方可人拉碌碡碾压。翻场复压第二遍，将麦粒全部震压下来，才能堆场垛草，扬场晒麦，干后入仓才算告一段落。第二，后来有的户瞅准机会，购买脱粒机，事先约好，机子进场，附近两三邻场的人员过来，两人用手巾扎紧捂着口鼻，在机子前准备续麦穂头，有的往机子跟前推麦穗头，有的在机前，将打好脱出来的麦草垛垛子。这家打完，再接二连三的相互帮忙都打完，方能各家干各家的。一阵子下来，累与不累，大家想想看，自不必多说。村里也有十二码力的拖拉机，带着震压器，都是事先联系好，按约定时间来打场，有时提前去跟机子，等打完这家把机带走。因此，有时也发争吵，一连串三三两两的场都挨着，那些场都打完了，就剰下这最后一个场没打，即便去了人去带机子，末了剩下的这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所以有时争吵的很历害，可是，现状摆在那里，只能妥协，晚会就晚会吧！本庄本邻的，真的硬是带走了，真有可能要大动干戈了！细想想确实是难。机子走了，这家没打的，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子过来！开机子也难，走不了有什么办法。最后，也只能来带机子人妥协。此事确实两难，晒的麦穂头正好干脆，趁早碾压，脱粒率最高，等的晚了，有些回潮，要想脱粒干净，就得多碾压一会，当然，按时间收费，你震压的时间长，就得多花几块钱。如能及时完成，那倒也无所谓。这里还牵扯着，打场晚了，收拾场也是个问题。因此，时间就是粮食！时间就是胜利！使用机子震压，那会轻松很多，只需付费就可以了。

俗话说，麦口麦口，麦口确实抠！还有一句是，失火上房，麦口上场！与时间赛跑，虎口夺粮，分秒必争！一切皆给麦收让路！打完场，拾掇好场，垛完草，开始扬场。天晩了，第二天扬，将打下来的小麦，趁好天太阳毒，连晒三两个太阳，（晚上都睡在场上，用铁杈往草垛上一插，上面盖块塑料纸，两头一压，能遮露水就行）晒干，下午趁热装起来，拉去家，这时才能算是胜利！才算彻底完成夏收任务。

记得八十年代中期，这年小麦长势良好，是个大大的丰收。天不作美，收完运上场，连续几天阴雨，无法打场，只如用买来的塑料纸遮起来，等天晴再说。一周过去，天气放晴，麦子都成了精，白毛绿花长了芽。脱下来的麦粒，乌不溜黑，就这样，那年还是把公粮都交齐了。（那年小麦确实比往年丰收，多打粮食）一连二三年，无论推磨烙煎饼，还是打面、换面，吃的都是那种灰色的食物。

现如今，都是联合收割机，等庄稼熟了，到好收时，一招手，收割机进地，一家挨一家的接着收，这场景就不必多说了。到后来在地头就把粮食卖了，光点钱就完了事。小麦、大豆、稻子、玉米、向日葵、棉花、土豆、等等等等，无一不能。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