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遇见你(一)
今天开始共读李雪的《当我遇见一个人》拿到这本书,就觉得封面上的小孩儿好可爱呀,那宁静纯净的眼睛,那小巧的鼻子和你小时候好像啊!
记得怀着你的时候,肚子特别大,我去进修学习的时候,有学友问我:“你在肚子里是不是俩娃啊?”由于肚子大,行动不便,我开始忧虑:怎么照顾我妈妈——你的姥姥?当时你姥得了脑出血后遗症,半个身子不好使。在咱家由我来照顾。我知道,一方面姥姥是觉得我贴心,另一方面,姥姥是不放心我这个老小,所以她才没有提出去你别的姨家,而是在咱家。我很担心,你的出生会影响我照顾姥姥,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心里不安的,加上当时我和你爸也磨擦不断,所以在我的内心深处,并不期待你的降生。
有一天我问我妈妈:“为什么要生孩子啊?”我妈慈祥地看着我说:“等生了孩子,你就有伴儿了!”我的心头一热,妈妈生了六个女儿,她生活的年代,正是中国最困难的时期,三餐不继,食不果腹,妈妈竟从没有觉得孩子是负担!当时我感到好温暖,我好想知道,我有没有成为那个“伴儿”?有没有帮妈妈排遣孤独和寂寞,有没有带给妈妈幸福和快乐?
不久,姥姥让五姨接去了,我也生下了你。我并不欣喜,反而有一些厌烦,我不愿意看你。换尿布,也是不得不做,当时我们住在村北最北趟街,又把边儿,你爸白天出去送酒,一天见不着人,只有我和你在家。家里好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起来好响。那种风吹高树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孤独。那天,你喝饱了奶,躺在我身边蹬着小腿儿在玩儿,你用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你在捕捉我的目光,看见我在看你,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那是真的出自内心的笑啊!那笑容是那么纯净,那么自然和真实。我意识到,在你眼里,妈妈就是你的全世界!你不会去选择,不会去挑剔,更不会因为什么不愉快而迁怒于我……
那刻,那笑,唤醒了内心的母爱,我好喜欢眼前这个小孩儿,每次换尿布,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去亲一亲你,每天都不知道要亲多少遍。
“看见,是真正的爱。”
孩子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你是看见的,看见你本然的存在,把你当做我生命的礼物,我为你的成长而开心,为你的生病发烧而焦急。感谢你,陪伴我度过了生命里最年轻的岁月,孩子,你有被我深情的看见过。(有一个有趣的片段要记录于此:有一次,你好奇地看着我的眼睛,高兴地说“妈妈,你的眼睛里有一个我!”没想到这个发现让你那么开心!)
出生的头两个月,对外界的反应很少,基本上只有吃和睡,那时候正是七月份,暑热难耐,而且我乳房胀痛,乳头都被你咬破要裂了,你吃奶的每一分钟对我都是煎熬。每天晚上你都会醒几次,会夜半啼哭,每次只要你一动,我就会醒来,冲过去,抚慰你。我喜欢看吃奶的你,你会叼着乳头静静的看着我,小手还会去抓自己的小脚,我会发自内心的对你微笑,你会停下来咧嘴一笑,那笑,简直把我的心都融化了。它激荡起的,是作为母亲的喜悦,所有的疼痛和辛劳都荡然无存了。
也曾有人告诉我:“孩子不能一哭就抱,那就抱尖尖腚儿了!”意思是怕孩子形成依赖,以后不好带了。可是,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宝贝儿哭一声儿。本书上说孩子在婴儿之初是需要母亲及时的回应的“只有拥有足够的安全感,孩子才能走向独立”。“那些不能及时得到母亲回应和爱抚的孩子,只能在幻想的世界中照顾自己,过早独立的孩子,成年后往往难以承受现实世界的冲击,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想象世界到处都是冷漠的,拒绝和充满敌意,无法进入温暖而又回应的真实关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些理论,我是歪打正着地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你最初的生命里帮你建立了安全感。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开朗大方,真诚阳光,让我引以为傲。
你十个月的时候,我产假已满,该上班了。这对我,对你都是一个挑战,让我扔下你去上班,我狠不下心,每天看着你,骑在爸爸脖颈上去爷爷家,我就心疼不已。但是后来我也不担心了,因为爷爷哄你挺上心的,坐在你旁边,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你。就是有时候不太卫生,毕竟年纪大了。有一天,你回来说爷爷喂你吃鸡肉了,用手喂的。
“爷爷的手可黑了!”
”你吃了吗?”我问。
“吃了”
“爷爷手黑,你咋还吃?”
“因为鸡肉可香了”
听得我心里五味杂陈,觉得好气又好笑……
有时候爷爷下地,我就把你抱到学校去,当时的村小学也不是特别严,老校长让我上完课就可以回家。我把你放在打更老奶奶的炕上,老奶奶帮忙哄着,又是吃的,又是玩儿的,摆在你面前。我告诉你:“我去上课,回来就抱你”,你也不哭闹,当时的学校里有七八个女老师,大家都喜欢你,她们没课的时候,换班抱你出去玩儿,记得当时的程娟姑姑还给你织了一套金黄色的毛衣,上面有一个熊猫吃竹子的图案,穿在你身上,又俏皮又可爱。
真的要感谢你的姥姥——我的妈妈。她的那句话让我深刻理解了陪伴的含义,让我以一颗感恩的心去珍惜三世同堂的时光,去珍惜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小小的你。我更要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一个快乐的童年,虽然那时候生活不富裕,但你姥姥特别有童心,有耐心,经常陪我们玩儿,和我一起去采过蘑菇,下河捞鱼上房掏鸟……你姥爷宽厚淳朴,从没有训斥过我,因为我是老姑娘,所以格外宠我。我的童年是幸福的。
“养育一个生命,对于童年幸福的女人来说,很多困难可以自然而然的克服,辛苦是必然的,但不会觉得自己做出了巨大牺牲,享受亲密的幸福感,大于付出感”。
很珍惜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光,那份亲密真的很疗愈,我常想:女儿在我身边也就这么十几年,然后就上大学、工作、成家了,所以分分秒秒都倍加珍惜。你也是一样,你说,在我身边睡得最香,听着我的呼噜声,才最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