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心裁：魏征述怀

诗曰：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轩。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杖策谒天子，驱马出关门。请缨系南越，凭轼下东藩。郁纡陟高岫，出没望平原。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心裁：沈德潜备极推崇，评此气象高古，变从前纤糜之习，盛唐风格发源于此。魏征初事李密，后归李唐，献策抚平山东，诗当作于此时。开篇直述归顺始末，独具贤才不遇之慨。再叙请缨之事，一片拳拳答君之心，全自一片坚毅不拔之情中化出。古木鸣寒鸟下四语过渡，因事即景，复因景即情，一任肺腑，故少雕琢痕迹。深怀国士恩是其主旨，而人生感意气则其主骨也。此言非则君择臣，臣亦择君，君臣与时际会，亦何艰险不能克定乎？笔力甚健，直承汉魏，又仗气而行，如黄河下泻，结处仍归渊深，波澜不惊。一代名臣，风范如此。视今人题咏国事，豪迈有余，赤诚不足，故多流于俗滥。此篇全用十三元韵，熟记有益。